野利不移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原本只是想哄哄主人开心,哪料到李玉晗脸色反而更加阴沉,他发誓,再也不逞能了,他又不是他那傻兄长,怎么就这么没分寸呢?
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头?他又不敢问。
只见那惠德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骂:“惠虚,你竟敢跟我动手,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记下了又怎么样?无非就是让你的好掌门师兄替你出头。你这贼道士,就是吃准了怎么欺负他,他也没有怨气。嘻嘻,这次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惠虚这次出来就不打算回去了!”赤焰灵姬这话一出,惠德与惠虚都是大吃一惊。
立春惊蛰谷雨三兄弟却难掩心中喜悦,忍不住地笑着,并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
可转眼他们就又笑不出来了,只听得师父惠虚脸色微愠,责怪这位可爱的大姐。
“赤焰姑娘,不可胡说!”
赤焰灵姬听了顿时怒火中烧,“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她说罢,甩手就转身离去。
对于赤焰灵姬的话,立春三兄弟也深表赞同,只是无论如何,惠虚是他们的师父,又是最亲的人,又不能不管不顾地离开。
“宗公子!”
宗泽与祝华浓二人把雁门关内搅个天翻地覆,好让小神医有时间把王珂带出来。眼看时候差不多,二人分头出来接应小神医,在预定的地点接头。
二人都赶过去了,却没有见到小神医和王珂。宗泽担心他们,便与祝华浓商量着由他再到城门外来看一看情况。
惠德看赤焰灵姬被气跑,暗喜,心道,他身后还有这么多高手,这惠虚是跑不了!
惠德正要出手,惊蛰眼尖看到是宗泽从远处奔来。
宗泽看到这阵仗就知不妙。
“惊蛰小兄弟?你三人可见到小神医出来?”
这不问还好,一问立春惊蛰谷雨三兄弟都一脸愧疚,立春道:“宗公子,我们三兄弟十分抱歉,小神医委托我们三人将王珂送出来,谁知刚出城门,王珂醒来了,说了句「士可杀,不可辱」,就挣脱我们撞上城墙了!”
宗泽大惊,顺着三人的目光看去,草地上平躺着一人。宗泽心头一窒,悲从中来。
“士可杀,不可辱,王大哥,您是受了多大的折辱,才使得您这般想不开?王大哥,宗泽带您回去!日后也定会替您报仇!”
宗泽说罢,背起王珂的尸身就走。
惊蛰连忙朝立春使了个眼色,三人拉着惠虚就跟着宗泽跑。
木讷的惠虚无奈只好跟着。
众人才走几步,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李玉晗?!闪开!”
“宗泽,凭你们这么几个人,就这么轻易地从这些我眼皮底下溜走,岂不叫天下人笑话?”李玉晗冷笑低语。
“朱庄主,马门主,蛊王,你们热闹看够了吗?”
这一众高手本以为这事是青云山庄的私事,不想插手,若是惠德惠虚二人能两败俱伤,还能少一个分羹的门派。哪料到李玉晗竟要他们出手。
几人能不出手吗?
但是他们也不想出力,只是将宗泽等人围住。在李玉晗的凌厉目光下,几人几乎同时向惠虚出招。
惠虚情急,已顾不得同门之谊,尽力挥出双剑。
三个徒儿也使尽全力与这些高手拼命,或许这样才有一线生计。
“立春,惊蛰,谷雨,你们怕不怕?”惠虚与徒弟们勉力击退众人,长吁一口气,无奈地问徒弟们。
“不怕!”徒弟们异口同声道。
“死也不怕?”眼看着朱复荣又出招攻来,这招可不比方才,这招杀气十成,功力十成。
不止是朱复荣父子,马门主快刀也跟上来。
“死也不怕!”师徒四人一致对外。三个晚辈功力自是差些,只好三人一起迎上马门主。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马门主竟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惠虚以一敌三就有些吃紧。
马门主撤回单刀,看了一眼身后自家几个徒弟,几个徒弟装腔作势,却不敢上前。
“还不给我上!”
慑于马门主淫威,几个徒弟一窝蜂冲过来。
朱夫人领着弟子们站在后面,蛊王也随时准备加入进来。
李玉晗拦着宗泽,看着这边打斗,又笑看着宗泽。
宗泽心道:失策了!这李玉晗在他面前始终隐藏实力,若此时冒然出手,肯定吃亏,而且看情形,李玉晗又在使什么诡计,得想办法脱身。
如果只他一人脱身不难,现在还有惠虚师徒四人,还有他背着王珂,行动定会迟缓。
这李玉晗究竟想做什么?主仆三人就这么围着他,又不主动出手。
再看看惠虚师徒四人,节节败退,算上宗泽五人,被紧紧围在中间。
宗泽已经无计可施,只好放下王珂,迅速拔剑朝马门主挥去。
宗泽突然出手,不对李玉晗动手,反倒转身朝马门主动手,包围圈瞬间撕开一道口子。
“跑!”宗泽急呼。
惊蛰三兄弟,愣了一下,也不客气拔腿就跑。
“惠虚道长,你也撤!”
“恐怕已经撤不了!”
宗泽知道,惠虚道长在勉力支撑,这种情况下,只能破釜沉舟,不计生死。
“好吧!宗泽也只有豁出性命了!”
却在这时,李玉晗主仆追上惊蛰三兄弟。
宗泽原本还想先保住这三兄弟,没想到李玉晗却不放过他们。
“不行”宗泽心生一计,冲马门主道:“马门主,宗某知道你想得到什么,李玉晗能给你,我也能给你!”
果然马门主停了手。不仅马门主,其余人都慢了下来。
宗泽趁此喘息之际,转身去追李玉晗。
宗泽使尽全力,很快追上李玉晗,见李玉晗单手捏住惊蛰的喉咙。
惊蛰倔犟,双眼死死瞪着李玉晗。
宗泽来不及多想,一剑划过李玉晗的手臂。
“啊,主人,您受伤了!”野利不屈朝着远处大喊,那喊声震耳欲聋。
惊蛰被救下了,野利兄弟武功一般,立春谷雨迅速躲到宗泽身边。
李玉晗捂着滴血的伤口,却得意地笑了一下。
宗泽心知不妙,梅滢雪在这里!
中计了!
果然,梅滢雪飘身来到李玉晗身前。“晗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儿了!”
“无碍!我就说宗公子冤枉我了,王珂王将军并非我害的!也是,谁让我将王将军请来呢?”
宗泽听得分明,恨得牙痒。这么明显的谎言,但是梅滢雪向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一定会信的。
“宗泽,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吧,王将军是我央求晗哥哥请来的,我只是想知道师姐什么时候到这里。”
宗泽见梅滢雪没有马上动手,事情还有转机。而且听了梅滢雪的话,似乎又是李玉晗又包藏了祸心。梅滢雪太单纯,定是被李玉晗利用了,“梅姑娘,月儿为什么要到这里?”
梅滢雪正要回答,李玉晗连忙制止。
梅滢雪和宗泽的话也让朱复荣等人不知不觉撤了招。
李玉晗拉着梅滢雪正要说什么,突然他眉头紧皱,痛苦万分,抬起捂住伤口的手,惊骇道:“有毒!”
宗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玉晗挖的陷阱在这里呀!他苦笑了起来。
“宗泽剑上有毒?”蛊王盯着宗泽的剑道。说完赶紧去到李玉晗身边,检查他的伤口。
梅滢雪急道:“晗哥哥你怎么样了?”
“这毒性烈,李公子的日子不多了?”
“什么?”梅滢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向宗泽道:“宗泽,你为何要置晗哥哥于死地?”
宗泽大笑:“于你,我宗泽无话可说!”
“他可能有解药!”野利不移跳出来道。
梅滢雪朝宗泽走近些,伸出手道,“把解药拿出来!”
“很可惜,我宗某没有解药。”宗泽冷笑。
“使毒之人哪有不带解药之理?”蛊王阴恻恻地笑道。
“雪儿,让宗公子走吧!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吧!”李玉晗摆摆手。
梅滢雪怒视,宗泽无计可施的样子在她眼里看来是坐实了在剑上淬毒而无话可说。但她对李玉晗的话无有不从。惠德道长等人也只好退下。
宗泽背上王珂,与惠虚道长几人迅速撤离。
回到营防,众将士悲愤难平。
“王将军忠烈英名,哪堪受此折辱!我宗泽势必要为他报仇,还他清誉!”
“报,宗公子,凤公子来了!”
“快请!”宗泽正了正心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