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凌思量了一下，觉得李浩然和飞鹰说得有道理，从集长身边的人下手，成功率可能会高点。毕竟手下的人没有集长这么高冷威严，给他们点好处，应该能找到突破口。
“不如您现在就出去找人，我和他随您一道出去，但是我们不露面。”李浩然指了指自己和飞鹰长老建议道。“我们就在暗处，现场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行，你俩跟着我，也刚好听听，但千万别被发现了，不然就危险了。”甘凌犹豫了几秒，还是同意了，看这两人的样子，也像是精明之人，办事靠谱的样子。
“没问题，您就当不知道我们在后面，假装不认识我们就行了，我们会隐藏好自己。”
听飞鹰长老这么说，甘凌终于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
“你们稍等，我去取一点东西，等下好用。”甘凌匆匆去找甘玥，在她耳边低语后，甘玥递给他一个手掌大的布袋，甘凌将这布袋揣入内衣口袋。
“走吧！”甘凌朝两人挥手，便出了院门。
两人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低着头前行，一身黑灰的衣物，并不显眼。
只见甘凌左拐右拐，穿过一条小巷，又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户狭小破旧的门庭旁。
“叩叩叩！”甘凌抬起胳膊轻轻敲了敲这扇年久失修的木门。这木门在大风中摇荡，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来这家人生活有些窘迫呀。李浩然和飞鹰长老悄悄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盯着甘凌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不大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您怎么来了？”瘦长男子率先开口问道。
“我找你有事，咱进去说。”甘凌侧身从不大的门缝挤了进去，又吩咐道，“把门关上。”
瘦长男子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不知甘凌突然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他家里拜访过了。
关上门，甘凌并没有朝里走，而是往侧墙靠了靠，就在侧墙不过一米处停留了下来。
侧墙外面刚好有一处破旧的挡板，垮塌在那里不成样子。
李浩然和飞鹰长老迅速移动到那挡板围成的一个暗黑的空间里，这里既隐蔽又是距院内两人所站位置的最近处。这个绝佳的位置足以让院外的两人听清院内两人的对话。
“凌叔，您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事情？”瘦长的男子问道。
“呃，还是上午那点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集长为什么要我将家里的客人赶出去？”
甘凌问得小心翼翼，瘦长男子听到这里，明白了甘凌的来意，脸色瞬变，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就为了这个您专门跑一趟啊？我上午都跟你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不知道集长是怎么想的。若我知道，我上午不就说了吗？”
毫无疑问，甘凌又被拒绝了，看来这男子口风很紧，不给他点好处看看，他是不会继续开口了。
“你就别谦虚了，作为集长的左膀右臂，你们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最核心的人，他的心思你们肯定都知道。”甘凌首先夸了一顿瘦长男子的地位，后从内衣兜里掏出布袋塞进瘦长男子手里。
“哎，您这个是做什么？”
两人像打太极一样你来我往。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平日里多亏你的照顾，我早就想以表谢意了，奈何平日没有机会，你看现在没有别人，你就收下吧。”甘凌言辞恳切，让人不忍拒绝。
安静了两秒。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您太客气了。”
瘦长男子停住了往外推的手，突然改变了语气，不再像刚刚拒绝时候那么生硬。
“行吧行吧，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瘦长男子说完，将捏着布袋的的手伸进另一个衣袖。
“就这样就对了嘛！唉，这次我可是摸不着头脑啊！愁死我了！”甘凌扮起了可怜，一个半百老头本就皱纹满面，加上忧愁，看起来更苍老无助了。
也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怎么，瘦长男子竟然说出了甘凌一直想知道的重要信息。
“这个事情是王家人跟集长汇报的，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客人是不是得罪了王家人，他们王家人硬是看住在你家的客人不顺眼。”
“你们若是要找到真正的原因，恐怕得去问王家，他们才是源头。”
“哦，王家人这是在公报私仇呀。”甘凌有些明白了，“也不知王佳费这么大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集长对你们那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王家人是他的亲戚，他经不住软磨硬泡好歹也得给些面子。”
“老身知道了，谢谢谢谢。”甘凌对瘦长男子提供的信息非常感激，这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
“行了行了，您快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被瞧见了就麻烦了。您找王家对质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瘦长男子谨慎地交代道。
“你放心好了，这点谱我还是有的，我怎么也不会将你说出来的。”甘凌连连保证。
瘦长男子得到了承诺，打开了院门，将甘凌送了出去。
甘凌走出了大门，往身后看看，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飞鹰长老和李浩然得到了信号，又跟在他身后返程。
后面的事情得回家再议，外面不是一个说事的好地方。
时间紧急，三人步履同时加快，为的是尽快商量出对策，下午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
甘凌书房成了议事的好地方，三人回到书房，关上门。
“刚刚你们听到了吧？”三人坐定，甘凌朝两位问道。
“听到了。一切都因王家而起。”李浩然应道。“可这王家，又是什么原因看我们不顺眼？？？我们也就是陪婉儿去送货，见过一次而已啊！”
这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一娃套一娃，不知王家后面还有没有别人？
“那咋办，我们现在再去找王家？？？”飞鹰长老问道。
“看来王家去完还得去找集长哦！如果王家身后还有什么别人的话，还得多出来一趟，看样子，今天下午是不得停歇了。”
李浩然叹道，不知为何就惹上了这一摊子事，搞得现在情况这么被动。明明此行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并没有显山露水。
“那咱现在就出发。”甘凌起身，交代道，“你俩跟刚才一样跟在我身后，别露面，我去问个清楚。对了，王家的院子可大多了，你们等下自己找准时机，进去占据有利位置，我估摸着我和王大婶应该是在前厅谈话。”
这王家可比刚才去的地方远多了，在村最东头。三人默契地一前一后。
“这王家肯定比刚才那个人要难对付。”飞鹰长老猜测道。“看那王大婶就是一个老到的社会人，不知咱们的凌叔是不是她的对手。凌叔可别被她三言两语给轰出来了。”
“不慌，咱等下见机行事。凌叔这么多年社会经验也不是白长的，咱有点信心。”李浩然虽然自己也没底，但还是抱有希望。
“叩叩叩！”又到了这富丽宏伟的大门前，飞鹰长老和李浩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躲了起来，由甘凌出面敲门。
这院内隐隐约约有争吵的声音，但因为院子实在太大了，内容听得不是很清楚。
“如果等下门没关紧，咱俩就悄悄溜进去；如果门被反锁了，咱们就翻墙过去。”飞鹰长老在这一方面有丰富的经验，他规划了两种潜入王家内部的方案。
“没问题。”李浩然点头示意。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大妈，并不是王大婶，这老大妈应该是王家的下人。
“哎呦，是甘先生来了，稀客稀客！我去前厅帮您通传一下。”老大妈轻轻将门合上，转身小碎步跑了起来。
看来，甘凌在大家心中还有一些地位，这就是教书先生的好处。
甘凌随着老大妈往前厅走去。
飞鹰长老从隐蔽处跳出来，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看来这老大妈忘记在里面插上木锲了。
“快来！”飞鹰长老朝李浩然挥挥手，示意他抓紧机会赶紧进去。
李浩然没有犹豫，像泥鳅一样钻进了不大的门缝。
两人进了院内又迅速找好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这个地方离前厅很近，方便偷听。
就在他们进来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也潜入了院内。
甘凌随着大妈离前厅越来越近。刚刚在门外听见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是王大婶和她的儿子。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在家里等吃等喝好不快活，可你还是哼哼唧唧，对我拉着一张脸，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这是王大婶气愤的声音。
看来这是她的宝贝疙瘩惹她生气了。
“我心里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偏要我说出来吗？”王成才嘟囔着，“你每次都按自己的想法办事，商量也不商量一下，一点也不为我考虑！”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也跟你解释过了，这件事情急不得，你为什么就偏偏抓住不放呢？小不忍则乱大谋，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王大婶说起来头头是道，颇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之意。
“等等等，等得黄花菜都要凉了。我也没有见你说什么有效的办法。”王成才一点也不给王大婶面子，说一句怼一句，气得王大婶脸色铁青。
“夫，夫人，甘先生来了。”老大妈被这紧张的局势吓得有些结巴。生怕稍有不慎，这火气就冲到自己头上。
王大婶这才转过头来，暂时停止了与儿子的对战。
“甘先生，您怎么来了？您有什么事吗？”王大婶换了一副和气的面孔，仿佛刚刚与人吵架的不是她一样。
“呃，我找你是有些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甘凌见旁边又有老大妈，还有气鼓鼓的王成才，觉得有些不方便。
“哦，你下去吧，没什么事别过来。”王大婶朝老大妈大手一挥，示意她回避。“我儿成才是自家人，你不用管他。”
“行吧，那我就直说了。”甘凌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状态，“今天集长找我了，想必这件事你知道吧。”
“嗯？我怎么可能知道？”王大婶翻了个白眼。她这个表情还真是装得以假乱真，足以迷惑不知情的外人。
“你也不需要跟我兜圈子，我肯定是有依据才过来找你的。”甘凌顿了顿，决定诈诈她，“集长跟我说，你去找过他，向他汇报了我家这两天的情况，你说我家的客人很有危险性，让他安排，将我家的客人赶出去。”
甘凌说完死死盯着王大婶的脸。王大婶眼神左右飘忽，嘴里却还在犟，“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对你们家的客人有意见呢，我又不认识他们。”
这话听得躲在暗处的飞鹰长老恨不得立马露面扇她两巴掌，让她脑袋清醒清醒。明明昨天她那副嘴脸恨不得吃了自己。
“你怎么不认识他们？！”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寻声望去。一脸正义凌然的婉儿从庭前走来。
“婉儿？你怎么来了？”甘凌有些吃惊。
婉儿看了一眼甘凌，并没有回复老父亲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到王大婶面前。
“王婶婶，您这就是说笑了，今天上午您明明见过我家的客人，还对他大吼大叫，怎么就叫没见过不认识呢？”婉儿有理有据反驳道，“您可别看着我父亲年纪大，好欺负。”
“婉儿……”甘凌见婉儿如此护着自己，怕她不懂事言辞太激烈，连忙拉住她，“婉儿别说了。”
“父亲，我知道您是过来为我讨说法的。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操心，是女儿的不孝。”婉儿对着甘凌，声音柔和了些。
听到这里，甘凌松了一口气。婉儿知道些什么，但知道的又不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将她扯进来为好。
“婉儿，你去旁边待着，我有分寸，我能处理好。”甘凌希望婉儿出去。
“不！父亲！我现在既然在这里了，就要将上午的事情问个明白。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这王婶婶到底为什么要拒绝我的货？若是她实在瞧不上，那以后咱们家就不必再往这里送货了，我也好早早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