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鏖战,即便姜洄排布有度仍不可避免出现损伤减员的情况。
所幸没有出现无法回转的缺号情况,也补了一些降员入队,待他们回归大部队看着补就行。
大抵是羽翼也没这么丰,不论是姜洄还是阿克刺等人都没有再生枝节,一路顺畅。
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动乱情况,乌莳还乐得清闲,安安稳稳地充当姜洄的“搬运工”。
一行人相安无事地闷头赶路,等待与大部队汇合修整。然而他们顺着特殊的标记追随了一路,敌人都干灭了好几只,结果还不见大部队的影儿。
主队不会自从分队后便一刻不停地赶路吧?这跑的也太远了。
当然——这是个十分乐观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考虑主队是出意外或是......背叛了。
这若是前者,放在眼下场景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境,只能见步走步了。若真是后者,那大概会这支让好不容易方才稳定下来的临时队伍立马动荡起来,并且充满不确定性。
而这个不确定是往好的方向还是差的方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或许有了新的机会。
于是很快就有随行的人借报告前路情报之机前来探听姜洄的想法。要是主队真背叛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立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支队伍中最为灵魂不可或缺的头领。
队伍中不少有这样想法的人暗戳戳看了眼前头位处中空地带的姜洄,在她背后的序号上打了个转。
对此姜洄不是不清楚,但当时她就避重就轻打发了询问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略有些可怕的猜想。
她比众人想象的要镇定许多,一如既往。
这样稳定的状态反而让有异样想法的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乌莳作为队伍中与姜洄关系最为微妙的人,他不比其他人小心翼翼,甚至还光明正大询问姜洄主队的人会不会真丢下他跑了?
他倒什么都没所谓,他一个败军之将,先前便输了一手,还留在场内纯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想看看某人接下来会以怎样的姿态再度登顶。
不过要是这位遇到这种事儿......会怎么处理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某人玩味地咋了下舌。
这时姜洄的注意力仍自遍布四周,高度警惕周边环境,只分了一点注意力回答自己这位临时队友。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道。
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敢”,而是“不可能”。她的回答显而易见地笃定,带着极端的客观判定。
这家伙有时候可真是盲目得可怕。青年心下默念。不过......盲目的同时也是真的有魄力。
且看这场好戏会如何收场。
姜洄还想说些什么,忽地乌莳感到背上的人浑身肌肉骤然收紧,呼吸一窒,仿佛生怕吓到什么珍稀猎物一样屏住呼吸。
“停。”
这下子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各怀心事的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场面为之一静,看向这位他们实质上的头领。
姜洄拍了拍乌莳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青年挑了挑眉,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这可不兴玩儿的......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姜洄的右肩正处于严重骨折的状态。严重的筋骨粘黏并错位使得疼痛成为其中最小的一个问题。
而作为当事人的姜洄仍能冷静思考,有序地安排下达指令,要说她没强撑鬼都不信。
不过既然对方费尽心思的遮掩,身为合格的副手他也只能尽力帮着遮掩。
于是在姜洄落地后,他不着痕迹地虚扶了把给对方提供了个合适的着力点,以免多余的震动引发进一步的连锁疼痛。
然治标不治本,想来也顶不了多大用......
这家伙难道都没有痛觉么,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狠啊。
姜洄痛么?事实上此时的她有些忘却附加在身上的痛觉,很多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去。
终于——
走了一路背运,总算叫她等来了一阵“东风”。虽然跟原计划略有出入,不过东风便是东风,谁送来的,又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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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古怪。
身量比同学们都要矮瘦的小少年灵活地穿行在队伍前端。
在一边望过后又他辗转至另一个方向,经过一轮观测后像是终于下了什么断定般返回队伍中端。
“你是说......感觉有人在尾随我们的队伍?”站在一侧的青年狐疑,似乎有些怀疑这个说法。
可无论是前后侧还是左右翼的驻点分队都不曾传来警报信息,证明目前并没有观测到异常情况。
因此秦锋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他倒也不认为少年在恶作剧。这孩子他知道,对方虽比起绝大部分同届学生要年幼些,但能与一众平均年龄均大于他的年长者同届入学,足见其能力。
这位名叫边杰的少年因着精神力触感十分敏锐,在队伍里就一直充当着中转视听的角色。而且一路以来的工作都显得兢兢业业,无甚纰漏。
秦锋知道,对方的性子若非真的察觉出不对是不会前来上报的。
可问题就是在,几乎整支队伍所有的人都未曾察觉不对的情况下,对方却说发现有人尾随。
那若真有之,这尾随人的本事又该到到哪里去?青年下意识看向这支队伍真正的主心骨,嗯......对方抱着手面无表情,似乎对于他们的对话不甚在意。
但这位的本事他们可是清楚的。如果连对方都没有察觉......不可能的吧?应该只是边杰这小子多心了。
秦锋正想示意边杰暂且冷静,等一番探查再行判断——哪想没等来头领发话一直表现得事不关己的另一人冷不丁当道:“总算是来了。”
原来这家伙除了划水还会有别的反应,原来这位真不是挂件。不过——
总算来了。这听起来难道真有人在身后尾随他们,并且对方貌似跟他们的两位头领还有渊源的样子。
这样想来未免也太恐怖了些。对方能够一路尾随他们并且让整支队的人都无所察觉,是他们太大意还是是对方太厉害?!
不管是哪种,貌似都让人的心绪不那么美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