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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平度和王复汉后,琼州军终于开进了西舍寨,饿了差不多有三天的大同绿营和山东督标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们也不想反抗,反而是如同看到亲人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甚至有不少人表示要加入琼州军。

马仲英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不顾家小主动要求投降,但是在降兵抬出一具具断了手臂和大腿的骸骨后,这才明白绿营兵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投降了。

“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牲,咱们就不该放他们走!”

陈布隆甚至在寨中发现了几口铁锅,锅里面还煮着几根来不及啃食得大腿。

“你们知道本帅为什么要坚持抗清了吧,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汉民和土民当人看,为了性命,他们甚至连一直给他们卖命的绿营兵都不放过,马三德去把所有的俘虏全部带过来,再去煮点稀粥给这帮绿营兵填填肚子,等他们吃完了,也把他们带到寨前。”

马仲英并没有感到奇怪,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自东虏造逆以来,他们做的孽还少吗,西舍寨这里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这也给他收编这近万绿营提供了一个挈机。

很快在寻仙山官道俘虏的近六千绿营以及一千三百余镶蓝旗满洲兵就被押解到了西舍寨的寨门前。

与此同时,勉强填了一点米汤的绿营残兵也有气无力地被带出了西舍寨,之所以让他们吃稀粥,其实是怕这帮几天没吃饭的绿营兵噎死或者因为急于进食卡了喉咙。

西舍寨仅仅一丈半好高的寨墙上,北风呼啸,马仲英和一众琼州军将军一个个全身贯甲,冷然地扫视着这近万降兵。

降兵的周围则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琼州军士兵,甚至龙门岛水师的船队也已经抵达江边,船上的火炮全部掀开了炮衣,露出了黑黝黝炮口。

这次南宁大捷,投降的绿营兵实在太多了,多到人数和琼州军几乎相当,也就是说即使全部分派到各营,每营的降兵数量都会接近五成,为了彻底控制住这批营兵,那就要让他们纳投名状,而这一千多满洲兵的鲜血就是他们甘心投降最好的明证。

在琼州军那明晃晃的长矛和大刀的威逼下,一千余名满洲降兵被拖到了寨墙下。

没有人敢不听从,因为如果不答应那些凶残的长毛贼寇,哪怕稍微有一点耽搁,他们的刀矛就会无情地将有抵触情绪的满洲兵当场砍杀。

须臾,一千三百余名满洲兵就被在降兵中来回逡巡的琼州军士卒提溜出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剥去了上身的衣衫,露出了赤条条的上半身。

这刻,被驱赶出来的满洲兵将已经猜到这伙长毛贼寇想要做什么了,因为贼寇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们对伪周军、明军残部和明郑军的俘虏同样做过。

“将爷饶了我们吧!奴才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童,奴才求您了。”

“饶了我吧,奴才是忠的,奴才的祖祖辈辈都是大明的奴才,是老奴他们逼奴才们的祖辈造大明反的,可奴才不想啊,奴才自打小就想着反清复明,奴才是忠的啊。”

“对,是老奴,是老奴和他们爱新觉罗家族逼迫咱们恩,就是奴才的先祖也被他们屠杀了很多,奴才也是被迫的啊……。”

西舍寨前,哀嚎和求饶声响天彻地,曾经高高在上的满洲大爷变成汉人长刀下待宰的猪羊时,他们同样害怕,同样会摇尾乞怜。

“你们也配求饶?自你们祸乱辽东开始,你们杀过多少汉人,自你们南下以来,多少无辜百姓因为你们破家灭门,本帅不杀你们,天都要杀你们。”

马仲英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因为害怕哭的死去活来的镶蓝旗满洲将官,转头又对着在场的八千多北方绿营暴喝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拼死效命的主子,你们在前面替他们打生打死,可这些禽兽却把你们当场炮灰,当成可以填饱他们肚子的口粮,现在这些满洲人就在你们面前,是汉子的就拿起地上的武器,杀光他们。”

马仲英话音刚落,一堆堆长矛和大刀被随军的民夫扔到了投降的绿营兵面前。

“是卵子的就杀了他们,别让老子看不起你们。”

马三德亲自下场,一边嘲讽地扫视着身前的绿营兵,一边抬手示意周围的琼州军上前,围拢在清军俘虏周围的琼州军官兵在接到马三德号令后,均是举着手中的火铳和长矛逼向了绿营俘虏。

九千余绿营俘虏却是吓得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苍白,却是望着面前的长刀动也不敢动一下。

即便是满洲人把他们当成了攻打贼寇的炮灰,当成了可以填饱肚子的口粮,但满洲人长久以来的高压统治,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充当他们的奴才,跪的久了,连膝盖都是软的,这会竟然没有一个绿营兵敢于对满洲俘虏动手。

见激将法无效,马三德就是猛然拔刀,指着一众绿营降兵,暴喝道:“刀不见血者,尽杀之!”

“刀不见血者,尽杀之!”

周围的琼州军闻声而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踏前一步,西舍寨前的空气瞬间凝固,空气中都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妈的,我兄弟就是被这群禽兽被吃了,你们不动手,老子来带这个头。”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绿营兵都是软骨头,有几个有兄弟子侄遭到满洲人毒手的绿营兵站了出来,一把抄起地上的长刀扑向了还在那求饶的满洲兵。

“杀了这帮畜牲!”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看着前面在满洲俘虏中疯狂劈砍的同袍,再加上周围琼州军咄咄逼人的压力,大多数绿营兵的心理防线终于告破,一个个拾起地上的刀矛扑向了前方的满洲大兵。

不杀这些满洲人就是死,杀了却未必死,这么浅显的道理,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加上这些满洲士兵委实没有将他们绿营当人看待。

“噗呲、噗呲……!”

用长枪捅、用大刀砍,随着杀戮的展开,听着身前满洲人痛苦的哀嚎,绿营降兵反而升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手中的长刀不免又加快了几分,毕竟能将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当成猪羊一般屠戮,这本生就能满足他们长期压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