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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见着盛叶文不待见薛绯烟,苁文苑里里外外的下人们,也没有一个待见她的。

可怜她,拖着瘦小的身板,烧了大半个时辰的水,里里外外不知道提了多少桶,才将盛叶文耳房里头,那个超级大的浴桶装满。

累的她连喘气儿都难。

偏生这位盛家二大爷,靠坐在八仙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动也不动,一边吃着美人儿给他喂得葡萄,一边享受着美人儿给他捶腿捏肩。

见到薛绯烟来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来了一句:“宽衣。”

薛绯烟没动。

倒是围在他身边的几位美人儿,格外温柔的,开始解开他衣襟上的缎带。

盛叶文冷眸一抬。

“我说的是她。”

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立即散开,跪成一排,哭着求饶。

“是奴婢僭越了,还请公子宽恕。”

盛叶文连一个眼角都给她们,“滚。”

“是。”

众位美人儿哆嗦一声,连忙退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屋内便只剩下薛绯烟也盛叶文两人。

“我长得很丑?”

薛绯烟低头,十分客套的回道:“公子英明神武,丰神俊秀,怎么会丑?”

“那就是你觉着本公子恶心?”

“公子谪仙一般的人儿,我等凡人眼看着都不敢沾染半分,恐污了公子身上的仙气儿,奴婢又怎会觉着公子恶心?”

“你……”

盛修文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你回答的,倒是滴水不漏。”

他眸光锐利,又重复一遍:“过来,替本公子宽衣。”

薛绯烟知道,他最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看到别人为难,他会病态的,觉着开心。

薛绯烟咬着唇,一步一踱,挪到了他跟前。

青葱一般的手指,打着哆嗦,一点一点的靠近盛叶文的腰带。

然,她的手还未碰上,手腕便被盛叶文擒住。

他一个用力,手里一带。

薛绯烟不受控制的往下一落,伏到了他的身上。

“你越是不想碰本公子,那本公子,便偏要你碰。”

他恶趣味的扯起嘴角,冰冷的眼底,泛起戏谑的光。

薛绯烟则预判了他的预判,一抬眼,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不情愿?

她露出了一个最为妩媚的表情,媚眼如丝,水波般的眸光若钩,一下子便勾住了他的目光。

白嫩的手指放荡的抚上了他的胸膛。

一层一层的,扒开他合紧的交领。

“公子当真要奴婢为您宽衣?”

她缓缓俯下身子,软玉温珠似的,缓缓贴近他,气吐如兰。

“公子是想要奴婢替您一层一层的解开,还是想要奴婢一把全都扯开?”

盛叶文的喉结动了动,眸光微黯。

“只要公子说得出,奴婢便做得到!”

薛绯烟歪着脑袋,浅浅一笑。

纯欲交错,看的盛叶文心头一荡。

“或者,公子喜欢更直接的?”

她抬手,抚上了他白润的耳珠。

那一下,像是触摸到了盛叶文的命脉。

他条件反射的猛地,将薛绯烟从他的身上推开。

耳根子发热,可他的眼神中,却带着愤怒。

“该死的贱婢,本公子是给你脸了?”

他恼羞成怒,拂下阔袖,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

薛绯烟干脆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就是白瞎了她辛辛苦苦,烧了一晚上的热水。

因着盛叶文盛怒而去,这件事,不过片刻,便在苁文苑里四下传开。

故而,今天夜里,没有人给薛绯烟安排住处。

薛绯烟可怜巴巴的缩在门外,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小猫。

盛叶文站在门外头那条石子路上,气急败坏。

“她?她就不会追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常丰。

常丰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真的很想说,公子啊,平日里追着你跑的姑娘从白天数到黑夜都数不完,你又何必巴巴地贴上一个压根儿不屑打理您的野丫头?

可这话,他便是憋烂在心里头,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公子,您明知道她的心思,又何必动怒?”

盛叶文“哼”了一声。

“她的心思?她就是想要回去,离开盛府,更不想见到我,我偏不如她的愿。”

这么一想,盛叶文突然不气了。

“让她就在那里缩一晚上,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搭理她。”

常丰抖落了一身的寒风。

虽说眼看就要开春,可毕竟冷得很。

那姑娘看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若真在外头冻一晚上,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可他到底没有说话。

他就是一个侍从,自家主子,又是一个不喜欢被人忤逆的人,自然是他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

免得惹火烧身。

盛叶文因着自小身体不好,再加上生母在府里头得宠。

从小到大,他都是要什么有什么。

若非这具身体坏了事,他们盛家,还未必有其他兄弟争家产这回事儿。

他何曾将一个姑娘放在眼里过了?

不过今夜,在这个无趣至极的晚上,薛绯烟恰好入了他的眼。

成为了他新得到的一个玩具罢了!

盛叶文大摇大摆的回了房。

径直越过缩在门框外头冻成一团的薛绯烟。

薛绯烟不叫他,他也没想着再搭理她。

像是一个斗气的孩子。

显然,薛绯烟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他的相处模式。

屋子里头烧着地龙。

薛绯烟靠在墙根儿上,还能沾染些热气儿。

不过,夜里风大,刺骨的寒风这么一吹,透过衣襟,落上她的肌肤,那么一丁点儿的热气儿变现的微不足道。

她冷。

可她不能喊冷。

她冻的哆嗦,也只能咬牙忍着。

三天,只要三天,她就能回家。

三天这个词,一下子,成了薛绯烟的信念。

盛叶文刚刚睡下去,常丰便顶着头皮过来禀报。

“二公子,夫人喊您过去一趟。”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悦的周期眉头。

“母亲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听下人来报,好像是因为今夜东院起火的事儿。”

“那边起火管我什么事儿?”

盛叶文愈发的不耐烦。

常丰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

“听说今夜那边起火,烧了大少爷的院子,主君发了好大的火,夫人想着,这时候,若是您过去,或许能灭灭主君的火气。”

放屁。

这般粗俗的词汇,怎么能出自他的口中?

他可是父亲眼中的乖乖子呢。

盛叶文闷闷的‘嗯’了一声,“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