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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菀在听到医生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瘫软倒在了地上,她抓着那张通知单,脑袋懵懵的。

医生与刘坦一起帮忙把她搀扶起来,“你别激动,伤者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我们也会尽全力去抢救。”

让封菀坐下后,刘坦安慰道:“大小姐,病危通知,无非是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罢了,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人就救不活了,你别害怕。我这就通知封先生和夫人过来。”

等刘坦跑到消防通道里打电话时,抢救室里又出来个医生,“请问哪位是夜莱的家属?”

封菀懵懵地抬起头,大脑好像都不会运作了,她硬撑着站起来,声音干涩:“她……她没有家属,我是她小姑子。”

她下意识地把夜莱当成了嫂子。

医生走过来,拿着一堆片子给她看,说了一大串她完全听不懂的术语。

封菀头痛欲裂,痛苦地闭上眼睛,“医生,麻烦你说简单一点。”

“这只手想要保住的可能性很小。”

封菀不可置信:“切掉???”

“不是不是。”医生说:“就是一旦做了手术,以后这只手不能再用力过度,灵活度方面也会大大地减弱,按照从前的经验来判断,我觉得她握筷子都会很费力。”

筷子都拿不住?

封菀死死地抓着座椅扶手,连反应都不会了。

“您签个字。”医生把笔给她。

封菀摇头,“如果我不签呢?”

手废了?

她不敢签……

医生叹口气:“其实结果都一样的,只是我得跟家属说明伤者的情况。”

封菀喘了几口气,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自己做决断的事。

当捏住那只笔的时候,封菀突然崩溃大哭。

她像个无助的小孩,不知道要怎么办。

一份手术单,一份病危通知书,都要她签署,这种等同于决定他们生命安全的事,封菀根本顶不住。

刘坦打完电话回来,见状忙询问了一下情况。

于是他拍了拍封菀的背,“大小姐你先别慌,你先签字,夜莱小姐是孤儿,现在只有你能帮忙签个字。”

不签字,医生没办法私自进行手术。

当她的名字分别落在两份单子上时,封菀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们会没事的吧?”她呆呆地问。

刘坦安抚她:“会的会的,我已经通知夫人和先生了,他们在往这边赶,放心放心。”

-

手术室中。

在封菀签完字后,夜莱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她的右手手背被刀子贯穿,神经破裂。

手术中途,夜莱是自主醒来的,刚睁眼就看见一块绿布挡在自己面前,她除了灯光与绿布什么都看不见。

封延……

医生们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夜莱会醒过来,并且突然坐起身就要跳下手术台。

她整个人像是梦游一样,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诶!拦住她!”医生们焦急地大喊。

手术用的所有器械都散落在地,夜莱一脚没注意,踩到了个什么尖锐的物体,当场把她的脚心刺破,血瞬间往外挤。

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夜莱摔倒在地。

她的手臂上还扎着针,针管扯过来,一时间手术室里狼藉一片。

脑海中的意识有些朦胧恍惚,可芯片却在不停地发出危险警报,震得夜莱脑仁都在痛。

她红着眼,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止想爬起来出去。

“你在做手术!你要去哪里!”主刀大夫急得拉住她。

“封延……”夜莱无意识地呢喃。

主刀大夫今天值班,过来的时候就听说接收了两个伤者。

估计她说的是另外那个伤者?

“他没事,他没事,也在做手术,你快躺回来。”主刀大夫说。

夜莱被几个人硬拖回了手术台,主刀大夫知道她虽然醒了,但麻药劲儿还在,便哄着说:“做完手术就能去看他了,别着急。”

一边,主刀大夫示意其他人赶紧继续手术。

夜莱因为突然起身,手背上切开的刀口模糊了一片。

她怔怔地躺在手术台上,脑海里全都是封延。

他倒了,腹部流了好多血。

她要见他。

-

另一间手术室外。

“妈!”

封菀看见封母时,突然放声大哭。

一群人行色匆匆的赶来,封母抱住了女儿,脸色也是惨白,“别哭别哭,你哥怎么样了?”

“在里面。”封菀抖着手指向手术室的门。

封正杨神色阴沉,询问刘坦:“怎么回事?”

刘坦低了低头,“夜莱小姐遭遇危险,先生去阻拦,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封正杨气愤不已,声音提高:“一个女人而已,他干嘛豁出命去救?脑子也病了?我看他真是嫌自己活得太安逸了!”

“你能不能闭嘴!”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封正杨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封母,“你……”

封母红着眼睛抬头,竟有些许的威严,“出了事情你只会指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骂什么?”

看着封母流泪,封正杨嫌弃不已:“哭哭哭,你除了哭你会做什么?”

“你当然不会哭。”封母猛地站了起来,这会儿她竟一点都不害怕封正杨,“你也当然不会害怕,因为你还有另外一个儿子是吧?”

封正杨咬牙切齿:“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滚!”封母突然大喊,她像是疯了似的,“给我滚出去!”

后面紧跟着赶过来的程意暖这时候忙拦住封母,“伯母伯母!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赵雯是陪着程意暖过来的,她也是听说封延在外地出了事,便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她是学医的,过来后就去找了护士询问伤情。

等她回来后,程意暖特意拉过她小声问:“封延怎么样?”

“腹部的伤很重,流血过多,命悬一线。”赵雯总结了一句。

程意暖顿时愣住,慌乱不已,“他……他……”

“没事没事,正在进行手术,等做完手术咱们再看。”赵雯安抚她。

封正杨怒气冲冲地指了指封母,于是转身就走了。

“伯母你别哭。”程意暖忙着安慰她,“封延不会有事的。”

封母擦了擦眼泪,看向刘坦,“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坦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转述了一遍。

听完后,赵雯忍不住说了句:“大晚上的她跑出去干什么?她不跑出去封延也不会有事。”

刘坦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程意暖先一步开了口:“要是没有那个夜小姐,封延不至于……哎。”

封母低着头没有言语,她紧张地搓着手,满心都在祈祷儿子没事。

-

两个小时过去。

“你去哪啊?”

护士正在给出了手术室的女人打针,可那个女人居然推开她要往外走。

女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右手上的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其他的一切地方也有些伤口,不要并不严重。

夜莱不管身后的护士,一路跑到急救那边询问:“封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