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没有长辈,康宁公主和朱启珏当家做主,做什么事都方便。
邀众人来做客,也是康宁公主的意思。
“我们两个成亲数日,请你的好友们都登门来做客,彼此也能熟悉一些。”康宁公主笑着和朱启珏商议:“请帖我亲自来写。”
朱启珏心中十分喜悦,一把搂住新婚娇妻:“多谢公主。”
休沐日,几个好友经常聚在一起。如今各自成了亲,相聚反而不如以前便利。尤其是他,住进了公主府,虽然也是主子,底气却不足实。
康宁公主主动张口,操持小宴。朱启珏自要领妻子这份心意。
康宁公主红着脸,依偎在朱启珏的怀中:“我们是夫妻,彼此体恤是应该的,谢来谢去的太见外了。”
朱启珏觉得自己真是好福气好运道。
大楚朝皇子颇多,公主只有两个。比起骄纵任性的寿宁公主,康宁公主温柔可人,心地善良。
成亲这些日子,夫妻两个从陌生到熟悉。现在或许还没到深情厚爱的地步。不过,他和她都一心将日子过好,彼此尊重彼此体谅,日子怎么会过不好?
贺祈程锦容夫妻和郑清淮朱启瑄夫妻同时来了。过了片刻,叶凌云也带着新婚妻子周氏来了。
程锦容还是第一次见周氏,趁着寒暄之际打量了几眼。
和俏丽活泼的朱启瑄不同,周氏相貌清丽,气质娴雅,微微一笑间,尽显书香门第的闺秀气质。
叶凌云两年前对周氏一见钟情,费劲了心思,才娶周氏过门。新婚燕尔,恨不得将周氏捧在掌心里。
众人少不得出言,互相嘲弄打趣。
程锦容和朱启瑄都听惯了,没放在心上。倒是康宁公主和周氏,听得一惊一乍,唯恐几人弄假成真闹得动了手。
“他们几个闹腾惯了,不会动手的。”程锦容低声笑道:“你们两个只管放心。”
朱启瑄很顺溜地补了一句:“就是动手,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表哥的对手。从小就都被揍惯啦!”
康宁公主:“……”
周氏:“……”
程锦容忍住笑,扯了扯朱启瑄的衣袖。朱启瑄这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将他们几个平日闹腾的趣事说了几桩。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好处了,知根知底,什么都瞒不过去。
康宁公主和周氏也觉有趣,听得兴致勃勃。
……
江尧夫妻两个来得最迟。
都快临近正午了,夫妻两个才到了公主府。
朱启珏心里有些不满,见了面,半开玩笑地说道:“江六,你今日来得最迟。中午要罚你多喝三杯!”
江尧扯扯嘴角。
没等他张口说话,身侧的妻子裴绣便撇了撇嘴:“索性喝三壶,醉倒了也不必回去了。”
众人:“……”
众人都是一阵尴尬。
尤其是朱启珏。
随口开个玩笑而已,裴绣硬生生地顶了回来,根本不顾江尧的颜面。江尧眼里冒出火星,眼看着要有当场爆发的趋势。
朱启珏咳嗽一声,笑着打圆场:“我刚才就是随口说笑,千万别当真。江六,你领着裴氏见一见公主她们吧!”
一边说一边冲江尧使眼色。
今日公主府设宴,他们是来做客的,千万不能在公主府里闹腾。
忍住,一定要忍住!
江尧心中默念,将心头的恼怒按捺下去,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主动伸手去拉裴绣的手:“阿绣,我带你去见康宁公主。”
裴绣听到康宁公主的名讳,也不敢多嘴造次了,点点头应下。
不远处的程锦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裴绣心地不坏,她只是娇惯成性,自私自我,时常耍性子闹脾气。江尧也是被长辈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他们两个做了夫妻,针尖对麦芒,吵闹怄气简直是必然的事。
正如裴璋所说,裴绣天生欺软怕硬。见了身份矜贵的康宁公主,裴绣也不敢闹腾了,恭敬地行礼问安。
康宁公主笑着说道:“快些免礼。今日我们几个相聚,都随意些,别太拘谨了。”
裴绣此时倒是颇有名门闺秀的风范,笑着应道:“公主殿下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又微笑着和朱启瑄周氏见了礼。
江尧心头的闷气总算散了几分。
然后,裴绣站到了程锦容面前。
……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是嫡亲的表姐妹。可惜,她们之间并无什么情分。自程锦容离开裴家后,两人几乎没再见过面。
没想到,她们会在此时此刻碰了面。
裴绣心情复杂,目光落在程锦容冷静近乎淡漠的脸孔上,半晌才张口道:“容表姐,我们很久没见了。”
今日是康宁公主设宴,程锦容不会令康宁公主难堪,淡淡笑着应道:“是啊,今日难得相聚,我心里也欢喜的很。”
裴绣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很快将帕子拧成了麻花。
这是裴绣心情局促难安时的小动作。
程锦容目光掠过裴绣的手,心里暗暗一动。
裴绣从来都不喜欢她这个表姐,心中嫉恨难平。她离开裴家,裴绣定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今日见面,裴绣为何是这般反应?
康宁公主笑着招呼众人:“今日秋高气爽,天气极好,小宴设在园子里。还有杂耍小戏,我们一同过去吧!”
众人欣然笑应。
康宁公主开府还不及一个月,也是第一次当家做主设宴请客,考虑得细致周全。菜肴也格外丰盛美味。宴上的螃蟹个头极大,一个足有四两重。
程锦容往日爱吃螃蟹。如今有了身孕,忌食寒性的食物,只得遗憾地看着别人吃螃蟹了。
吃饱喝足后,杂耍小戏开场,既热闹又有趣。裴绣忽地对程锦容说道:“容表姐,我想更衣,你也一同去吧!”
裴绣约她一同更衣,显然是有话想和她说。
程锦容看了裴绣一眼,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两人在屋子里四目相对。
裴绣似乎不知该如何张口,程锦容也没有主动张口的意思,屋子里一片安静。过了片刻,裴绣才鼓起勇气张了口:“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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