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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林珩与程慕清短暂的相聚后,便分别去处理后续相关事宜。

因为启军驻扎地有许多火药,为避免牵扯无辜人,林珩决定亲自带人去拆除。许多将领都表示不可,但却也拦不住。

林珩离开后,程慕清也跟着在军营中忙活,到处看望伤兵,帮着熬药敷药等。在这个过程中,她听说了他们在梧州城的事。

原是曹达与林砚联手,准备除掉林珩。不想林珩并未被箭射伤,代替他佯装受伤,躺在主营的,只是一个替身。在曹达对那替身动手时,替身醒来,反制止住了他。与此同时,那批被杨舒睿派去烧粮草的启国军队也被柳尚书等人拿下。

林珩拿下这群人后,并没有残忍的将他们杀害,而是令庄诗策反他们。因此他们才知道羊城与江州城等其他城镇运粮的道路,提前做好部署。

而林砚,因为有谋逆之罪,被关押在一处。林珩对于这个兄弟,虽然没有感情,却也没有心思立马处决他。

后来,林珩回到梧州城,准备带人撤离,并为城内那些启国士兵穿上晋军的服饰,推他们守城。双方交战,炮火纷飞下,启军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认不出这些曾经的同伴。

林砚不知从哪得知林珩战败,说什么也不当丧家犬,拿着武器逃出营帐,势要与启军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他的顽抗,启国杀入梧州城后,一个活口都不留。那些仅存的启国士兵更是连解释都没说出口,便死了。

后来林珩带着他们来到巴蜀,在途中设下埋伏,于启军追来后突击,一举歼灭来军。

这一次胜利也让晋军热血沸腾,对于林珩的质疑,也在那一瞬间抵消了一些。

要说什么时候完全抵消,那便在林珩救了梧州城刺史的那一瞬间。

这位从一开始被他们轻视的帝皇,就这样一点点消磨了他们的成见。

程慕清听着他们诉说林珩的英勇事迹,心情颇为感慨。时间飞逝,曾经的青涩少年如今,也有了一个君主该有的模样。

有众人齐心合力下,火药顺利被拆。林珩被一众人簇拥着,返回到营地。

他与程慕清遥遥相望,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飞奔向她,而是率先选择去看望将士。

这些人能够信任他,相信他,陪他一起推翻启国,他也不能辜负他们。

程慕清长呼一口,虽然有点不习惯,心中却也对林珩生出几分尊重。

明晨没继续陪在林珩身边,他一路小跑,穿过各个营帐,来到程慕清身边。

“娘娘,陛下说他马上找您。”

“不着急。”程慕清一笑,“他有自己的事,我完全支持。”

“陛下想您想的紧,可后续还需要将士们的支持。”

后续……

他将这两个字咬的很重,程慕清眉心一跳,下意识想到皇城,想到向道士。

夜色渐深,晚霞满天。

林珩终于从繁重的公事中抽出身,他迈着稳重的步子找到程慕清。他一向严肃的表情上绽放出由心而发的笑,眉梢上都挂上了喜意。

“清清!”见她也看到自己,林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走到她身边,一把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进入营帐。

帐内被简单收拾了一番,案台上点上了一支艾草,清爽的艾草香弥漫开来。

两人坐到榻子上,林珩拉着她的手紧紧的,仿佛是怕再此失去她。

“清清,感觉你都瘦了。”林珩揉着她的手,“我已经叫人准备鹿肉,等会儿我们去吃烤鹿肉。”

“好。”程慕清点头。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林珩心中有好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她,自己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事。也想告诉她,自己学到了什么。但这个人安静的待在他面前,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也是。”程慕清说完,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有点生疏?

“咳,我与杨舒睿没什么。”虽然解释过,但程慕清还是再此主动提起了此事,她不希望两人之间出现隔阂,“我怀疑,他不举。”

“……”

林珩在听到后半句,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干巴巴的问出口。

“因为先启皇不举。”

“他们俩?”

程慕清将从杨舒睿那听来的前尘往事与林珩讲了一通,最后振振有词的说道,“这启皇那么小心眼的人,他被害的不举了,自然不能放过害他的人。杨舒睿的母后死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安安全全的活着。根据这些时日的相处,我觉得他是内力带着自卑的人,这点从他整日带着面具就知道。还是哪怕不戴面具,也要易容。他还是个生性易妒的人……”关在在于,每次杨舒睿亲近她,她都没感觉到……

“别讨论他了。”林珩抬起她的手,咬住了她的手指。

轻微的刺痛抓回程慕清的思路,她嘿嘿笑起来,“我只是不想你多想。”

“我说过的,我相信你。”林珩目光炯炯。

“好吧。”程慕清扑到他身上,将他扑倒在榻。她侧脸躺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略微有些快的心跳,“你呢?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我觉得,你瘦了好多……”但身上肌肉似乎多了,她的手不老实的到处摸。

“有些烦心,但一想到你,便觉得也没什么。”林珩乖巧的任由她的手到处拂过。他的心脏痒痒的,身体开始发热。

“林砚他……”

听到这三个字,林珩顿觉如坠冰窟,他抿唇,生涩道,“他要杀我。”

“嗯。”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拿楚氏威胁我。”

“那嫂嫂她?”

“放心,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

“所以在弃城时,我没想过留他。”林珩双手攀上她纤细的腰,紧紧抱住了她,“我故意透露消息,引他出城迎战……害他死……”

他的心机城府也深了好多。

永远也回不去了,程慕清心底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别想了,文孝王早就死了。”程慕清语气低沉,“死在战场,为大晋而死。”

“嗯。”林珩微微点头。

皇城。

太极殿内,汇聚着一群文官,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官袍,拥挤在一处。

双扇门被小太监们推开,李澜一迈步走入殿内。他细长的凤眸一扫,低沉开口,“各位大人,还是不肯去迎接陛下吗?陛下可是大获全胜了。”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罢了,咱家也不为难诸位。”李澜一缓缓转了个身,嘴上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只可惜诸位的家人……”

“你把我妻儿如何了!”有沉不住的官员站了起来。

“咳咳。”陶御史轻轻咳嗽两声。

那官员身子一僵,像是憋住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自然是好生招待。”李澜一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