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查完京城外围的土地，我便去金州。去那，短则两月，长则半年。”林珩与她说自己的计划，“我不在京城，你要万事小心。”
“我待在这后宫之中，能发生什么事？”程慕清忍不住笑他。
“我这次的行为，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林珩道，“我担心届时会牵扯到你。”
“那你带我一起去金州呗。”程慕清道。
“不可。”林珩果断拒绝。
“从前你总粘着我，如今看我成大肚婆，就不要我了？”程慕清佯怒，转身不理她。
“怎么会。”林珩连忙安抚她，“是你现在身子不如以往好，需得好好休息才是。”
“知道了。”程慕清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就要分开了。”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林珩将她搂入怀中。
“你就一定要去吗？朝堂不可一日无君……好吧，虽然你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程慕清一直都知道，林珩在朝上虽然表面是皇帝，实则一点权势都没有。
就连奏折都不完全经过他的手。
李澜一会将一部分奏折扣下，他只会让林珩看到他所希望看到的。
“朝堂的事，有陶御史。”
“舅舅肯帮你？”
“嗯。”林珩点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事务也都由陶御史全权掌控。”
“嗯……”程慕清点点头。
“想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会发生大乱子。”林珩道，“陶御史在朝根基深重，为人也小心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
“嗯。”程慕清点头。
“但即便这样，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林珩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啦~”
“还有两个月。”
“嗯？”程慕清歪了歪脑袋。
“贺千元说过，还有两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林珩道，“我会赶回来的。”
“那还有，下个月你生辰。”程慕清抬手在他胸前花圈，“我们在一起后，你的第一个生辰……我恐怕也不能陪你了。”
“无妨。”林珩语气温和，“我的生辰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程慕清看他，伸手去掐他的脸。
他的脸也长了些肉，掐起来居然还有些嫩滑。
林珩的脸都被掐变形了，但他仍笑着，“多么多年一直没过，我已经习惯了。”
她的手微微一顿。
“往后你便习惯过生辰了。”程慕清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往后我与孩子，都会给你过。”
“好。”林珩俯身吻她的唇，又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到锁骨。
“嘶——”程慕清推开他，“疼。”
“呵~”林珩点了点她锁骨的位置。
“做什么？”程慕清揉了揉那个位置。
“看到这个，你就要想起我。”
“哦~”程慕清挑眉，“陛下给妾身留了印记，那妾身是不是应该也给陛下留个？”
“好啊。”林珩双手一背，乖乖巧巧的站着，眼中闪烁着光。
程慕清也不客气，如猛虎般扑了上去。
——
皇城大门。
卢映在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往大门内望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宫女匆匆行来。
“见过……”那宫女弯腰要行礼。
“好了好了。”卢映打断她，“太后娘娘可答应臣了？”
虽然李万说的在理，但卢映依旧没放弃找卢太后说情。他在朝为官多年，借着卢太后的势力没少圈地。如今若是被查出，损失可是很大的。
李万提议换个新帝，但新帝与他卢家也没交情，肯定不会让他好过啊。所以，他还是将目标放在了卢太后与林珩身上。
“娘娘说，陛下如今破旧立新，应当支持。卢大人身为陛下亲舅，更应以身作责，主动将隐瞒的土地贡献出来。”宫女回答。
“什么？让我主动交？”卢映气的直跺脚，“不可能！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产业，怎能拱手让人！
“好姑娘。”卢映盯着那宫女，“你再帮我跟阿姐好好说说，你就说我生了重病，求她可怜可怜我。”
说着，他将银两塞入宫女手上。
“卢大人……”
“就帮我带这句话吧。”
——
“按每年赋税，李家应二百三十亩良田，现查出三百五十余亩，按陛下要求割分多余天地充作国家田地。王家、卢家、赵家等也都有这种情况，现多余田地全部充公。”
天气悄无声息的入了冬。
林珩一身金黄长衫，外披绣龙纹大氅站在阡陌小路上。
身旁的廖现正在像他汇报忙了几日整理出的结果。
望着面前广袤无垠却又光秃秃的田地，林珩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他，“可有受到刁难？”
“陛下放心，您给臣侍卫，臣不会白白浪费的。”他已经采取物理手段压制下去了。
“好。”林珩点头，“收缴上来的田地，交给徐锦，让他组织人给百信分配下去。”
“是。”廖现应道。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闲聊着。
“陛下最近经常受到弹劾臣的奏折吧？”廖现笑问。
他笑的随意，像是丝毫不在意。
“放心，朕不会因为压力，就放弃变法。”林珩目光坚定，“如今大晋岌岌可危，若不再做些什么……恐怕，便会改朝换代。”
闻言，廖现眼中也出现了一丝悲痛。
“先皇挥霍空了国库，只能让陛下您来填补。”廖现声音沉重，“现在的变法，不仅伤害高官显贵的利益，或多或少对百信也有弊端。可能只有对大晋有好处……”
“只要大晋能挺过十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珩道，“史书上，女帝也曾改革。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对大晋进行整改。事实证明，哪怕史书上再怎么对她变法不认同，她的变法对大晋仍然是最重要的。”
两人走了一会儿，前方不远处有一太监走来。
那太监还穿着宫里的服饰，见了二人，连忙行过一礼。
“陛下万安，太后娘娘有情。”
太后？
林珩表情冷漠，却没拒绝。他转身与廖现作别，便与那宫女离开了。
回宫的路上，马车行驶平稳。
“咚——”
有石子撞击马车。
“谁！”
马车外的侍卫连忙抽出了手中的刀剑。
“罢了，回宫。”林珩的声音从车厢中中传来。
他神色淡漠，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