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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全理踏入正殿,他身后还跟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

“殿下。”男子上前拱手作揖。

“请坐。”林砚略一颔首。

男子将兜帽放下,露出一张黝黑俊俏的脸。

“这次巴蜀之行,难为你了。”林砚笑。

“为太子殿下分忧,是臣的本分。”贺才俊抬眼,表情认真。

……

“贺才俊从始至终都是太子的人?”

齐王府,正厅。

程慕清看着对面的少女,少女眼神飘忽,语气模糊的应了两声。

“也就是说,他帮林伟是假,帮林砚才是真?”程慕清脸色凝重,“他是故意助纣为虐,为的便是将林伟膨胀,让他自取灭亡。而我与齐王,也只是太子计划的一部分,对吗?”

“额……”贺千元挠了挠脸颊,“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们不也很讨厌似王吗?这样做,不也算间接……算计他了?”

“算计他,我很乐意。但我不希望把百姓牵扯进来。”程慕清捏着眉心,脑海中浮现出林砚的面容。

那家伙总是慈眉善目,满面温和。但做的事,却总是让她这么意外。

时政上没什么作为,在这些犄角旮旯,却厉害的很。

“他真是太讨厌了。”林珩忽然开口,并抬头看向程慕清。

“嗯。”程慕清附和着,重重点了下头。

“以后不要跟他接触了。”林珩认真道。

“……”

程慕清一脸无语,她回身又去看贺千元,“对了,千元,你给林珩的避子汤有用吗?”

“啊……”贺千元讪笑两声。

不用她说,程慕清也明白。

“所有汤药都不是一定的……”

“我知道了。”程慕清打断她,脸上带着笑,她伸出手,“麻烦贺大夫,给我把把脉。”

“啊?”贺千元一脸懵的将手搭上。

半响,她的表情逐渐化作诧异,“王妃,您!您怀有身孕了?”

林珩登时站起,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他还是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

有些喜悦,却也有些酸。

若孩子出生了,清清会不会就忽视他了?

他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快,“清清。”

“嗯?”相比他的失魂落魄,程慕清表情坦然许多。

“你喜欢孩子吗?”

“还好了~”程慕清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这孩子来了,我们就要坦然接受,不是吗?”

林珩抿了抿唇,“嗯……”

“王爷,这可是喜事啊!你怎么不开心呢?”贺千元满脸洋溢着笑,“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估计明年就能出生。王爷,可要好好学学如何照顾小奶娃,还有王妃。”

“我会的。”林珩说道。

“到时候,满月宴,我一定多弄来些补身子的。”贺千元笑道。

“那就有劳了。”程慕清笑得温和。

她月事向来比较准,这一阵没来,她便发觉不对了。这一看,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王妃,虽然您……身强体壮,但前几个月还是要注意一下。”贺千元觉得自己说的很委婉。

“放心,我最近都不会动武。”程慕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金鹰司。”

“啊?臣自己走就行!”贺千元哪敢让王妃送?尤其是还怀着胎的王妃。

“顺路。”程慕清道。

“顺?路?”

……

东宫。

“殿下,齐王妃拜见。”太监进殿,恭顺的通报道。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林砚正与宋居书下棋。

明明晃晃的烛灯照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面上。

房间内燃着淡淡的木质檀香。

“殿下来客人了。”宋居书一笑,他收回手,将手掩在袖中,“老臣便不多赔了。”

“那还委屈大人从后门离开。”林砚拱手,起身亲自将他送到后殿。

等再次回到主殿时,程慕清已经被请进来。

少女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手上还捧着盏茶。

她老神在在的轻摇茶盖,“太子殿下万安。”

“态度一点也不端正。”林砚说着,走在上座。

“呵~”程慕清拄着下巴,笑盈盈的看他。她笑起来很好看,黑黝黝的眼睛在黑夜中绽放着摄人的光芒。

“你知道了。”林砚虽然是在问,但言语之中却是肯定句。

“你没有可以隐瞒贺千元,不就是……不介意我知道吗?”程慕清道,“为什么?为君,不应该为百姓着想吗?”

“这次赈灾,只有你们与似王。以林伟的性子,他肯定是要强功的。他一心一意为百姓,回京后,名声大起,于我而言,并非好事。”林砚缓缓说道,“我派贺才俊,助林林伟行恶,就为折损他的羽翼。你看……经历今日朝堂之事后,很多臣子都主动放弃跟随他了。”

“若是林伟兢兢业业,并没有心急,也并没不听劝呢?”

不急于修筑完整,只在乎质量。宁可折腾,也不能让百姓有一丝危险,带领百姓上高山。

“他一定会着急。”林珩说道,“他着急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人一旦着急,做的事情,便很容易乱套。”

暖光将他的表情照得阴晦不明。

殿内安静异常,殿外蝉鸣阵阵。

“林砚,你即将将这些算的这么准。那你一定也算出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吧?”程慕清起身,“为什么,看病那么困难,为何要收缴那么多税收?”

“你觉得,现在是本宫监国,这税收便是本宫收的了?”林砚嗤笑,“你知道,大晋的皇帝是谁吗?”

“可今上……”

“父皇成天休闲问卦,不见外人,他怎么与税收牵扯?”林砚说,“国库空虚,炼丹制药皆需大把钱财。你现在,还认为是我不肯轻徭赋税吗?”

“晋明帝……”程慕清喃喃,思索片刻后,她道,“应当将向道士除掉。”

“你说的好听,怎么除掉一个看不见人影的人?”林砚摇头,“他虽然住在皇宫,我看见他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说,看不见。

还真会隐藏。

程慕清抿了抿唇,手指缓缓握紧。

大晋,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来找本宫就为了这两件事?”林砚挑眉。

“除此之外,还有。”程慕清道,“你能找到司马治吗?”

司马治是她临出京城时,从袁珍珠那听到的名字。

袁珍珠说司马治是袁家事件的证人,小纪说死去的袁安是替死鬼。

她觉得,应当找到司马治,好好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