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感谢你?”孟清鸾反问。
厨子哪里敢,“夫人,小的真的知错了,下次绝不会再犯。”
孟清鸾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两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忍无可忍。
“你吃得肥头大耳的,看着是个老实东西,结果狗肚子里一肚子的鬼水。”
“给你一次两次机会不中用,现在还要在这里跟我玩扯皮无赖,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三十大板落下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到时候官府合理合法地打你几十大板,我刚好省了一笔打点你母亲的抚恤金。”
孟清鸾气冲冲地转过身,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一脚踹在他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上。
又引来厨子一阵哀嚎声。
“打,三十大板一板子都不许少,打完就给他扔到官府。”
厨子真的怕了,从椅子上爬下来就开始求饶。
“夫人,我错了!我是给您做包子馅的时候做了腐肉,可这些真的不能都怪我。”
孟清鸾坐回椅子上,暼他一眼。
“那你说还怪谁?”
“管……”
厨子开口到一半,忽然转身回头看去。
孟清鸾同样看向来人,是个半百的老者,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幽幽赶来大厅。
孟清鸾眼睛微眯。
这管家看着就是个精明人物。
管家上前行上一礼,“小的年龄大,腿脚不利索,来得迟了,望夫人莫要怪罪。”
孟清鸾一笑,道德绑架?
可她是村妇呢,听不懂。
孟清鸾关心地啊了一声,随后一本正经道:“您一把年纪也不容易,实在不行就早日退休吧。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管家还不到处都是?”
管家嘴角一僵,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地道。
“五皇子知道您常居孤村,亲自派来辅佐您管家的,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找呢?”
孟清鸾故作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这样啊…那我就更要送您回去了!五皇子的人我更不能怠慢了。”
管家:“……不。”
管家没来得及开口,孟清鸾便指挥着人去替他收拾行李,随后扶住他的胳膊,一边不停地说着关心的话,一边送他出门。
等大门合上,管家愣神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口,手中还抱着收拾好的包袱。
气得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要朝五皇子府邸跑去。
厨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孟清鸾将主要人物赶走也懒得和他掰扯。
挥挥手就让人将他扔出去,顺便把他回扣的月钱打成欠条扣上。
下个月不及时还上就送去官府。
厨子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绝不是管家口中的村妇那样愚昧又好糊弄。
她比任何人都精明,也比任何人都狠得下心。
管家一定是老糊涂了,才会觉得这个年轻自乡下来的夫人会是个好糊弄的主。
自己也是蠢,竟然信了管家的话。
厨子跪在地上拉长了嗓子哭喊:“夫人啊!小的不能失去这份差事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那么辛苦还娶两个媳妇?”孟清鸾冷笑。
“她们不是我妻子,她们是柳巷的妓子……”
“你敢在府中搞这样的事情?呵。”
孟清鸾挥挥手,厨子被打出府中。
孟清鸾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个姿势,打量起坐立不安的两人。
两人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抖如筛糠,生怕孟清鸾的一句话就决定两人的生死。
“你们两人住哪?”
“城南,柳巷。”两人忙回答,又怕回答得不合孟清鸾的心意,补充道,“夫人放过我们吧,我们二人还是清白之躯,绝不会污了宅子。”
“我们二人回去之后,绝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谈,打死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孟清鸾问号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回去了?”
两人一愣,随即立马跪在地上谢。
“谢谢夫人,夫人宽宏大量,是我们两人的心胸狭隘。”
孟清鸾看她们两人长得便不大,脸上还挂着婴儿肥,厚厚的脂粉下是遮不住的稚嫩,眼神澄澈。
有些好奇,“你们两个人这么小,怎么会去柳巷?”
两人对视一眼,颤巍地回答道。
“柳巷不比寻常的红楼,那里鱼龙混杂,我们都是家中贫苦被卖到那里的人。我们姿色不如红楼女子美,所以只能靠年龄吃饭……”
孟清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会修剪花吗?”
两人不知她问得意思,还是诚实地摇摇头。
“会干活吗?刺绣手工之类的。”孟清鸾又问。
“会。”两人同口异声。
孟清鸾点头,转头吩咐美元。
“把那几个管理庭院的都退了,把这几日的工钱算清,她们两从今以后便在庭院修花洒扫。”
“是。”
美元利落地转身,照孟清鸾的吩咐去办。
跪在地上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些头脑发昏,简直是不敢相信。
两人惊喜之余,满面愁容。
“夫人,我们二人是被卖入柳巷的,怕是不能留在府中……”
孟清鸾气定神闲,“你们就待在府中,还怕他们闯进来把你们掳走不成?”
孟清鸾自信是有底气的。
刚才听两人口中的话,她也估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柳巷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没有办营业执照的青楼。
非法经营,还干这种生意。
要是为了两人小丫头闹起来,他们只会自毁,毁得粉身碎骨。
孟清鸾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这么胸有成竹。
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只是府中定然是不能留五皇子的人。
不仅不服管,还膈应人。
何况管理后院花园的那几个人,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当她的面敢偷懒。
她不会给她们一次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这两个丫头至少看上去手脚麻利,毕竟是苦日子出生的丫头。
自己四舍五入也是救她们于水深火热的恩人,再加上看过自己的整治下人的手段,她们两人也都会服她的管教。
美元很快将两人带到后院的厢房中。
…
五皇子府中。
管家站在屋子中间,脸色赤红,添油加醋地说着孟清鸾的种种罪行。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啊,殿下可不能容这个村妇如此放肆!”
厉展珏坐在主位上,轻抿一口茶。
“就这些?”
“就这些……”这些还不够过分的?
厉展珏轻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愣在原地,“殿下,您……”
厉展珏抬头看他,“怎么?”
“您就由得她一个乡村野妇作威作福吗?她今日不光是辱我,更是辱了殿下您。”
厉展珏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何时代表了我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