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左宗棠和胡林翼深谙兵贵神速之用兵之道,大军开拔之后立即轻装急行,朝着常宁杀来,胡林翼更是亲自选出三千精兵,轻装进行一路行进到湘江渡口,趁夜控制了三处重要的渡口。
由于其来势汹汹且有当地清军协助,且负责防御渡口的义军有些松懈,一时抵挡不住,只能匆匆先行撤走,等第二天天亮义军将领召集部队组织反扑的时候,左宗棠带领大军赶到,义军只能后撤,并将士情上报。
渡江之后,左宗棠分出一万湘军交由曾国荃统领,在湘江渡口南北都布置上防御工事,并且命令他监视周围村寨,并且积极筹集船只,以作为大军后路。
之后,左宗棠和胡林翼稍微休养一个上午后,就带着五万大军继续出发,继续向常宁进攻。
负责在湘江执行警备任务的是第五师2团三营,营长赵均早上在得知桥头阵地丢失之后,清军主力集结之后,立即召集各部,准备依托阵地进行防御作战,同时命令治安队和民兵护送百姓入山避难。
到了下午,赵均带着第三营出现在清军的正前方,将其阻止在盘龙岭。
盘龙岭左右各有小山,正中间是三四百米宽的平缓地带,中间一条路正是衡阳通往常宁的官道,赵均率领主力占领了官道,依托此地的防御工事对清军进行阻击,同时,将火炮一分为三,分别布置在两侧山坡和步兵后方。
虽然来不及挖陷阱,但义军还是趁着早上清军休整的时候布置了一片地雷,并且用水泥和沙土袋子布置了工事。
虽然有将领建议带着大军上山,使用火枪从上而下进行骚扰,占据地利,但赵均之前参加过义军专门组织的军校,学习过一些经典战例,一个就是三国时期的街亭之战,马谡不听劝告,执意上山扎寨,结果被围困并且切断水源,最终大军不战而溃。
因此,赵均还是选择了当道扎寨,依托工事进行防御,而不是取巧。
左宗棠和胡林翼到来之后,看到义军的布置,也想不出什么出奇制胜的办法,只能正面对决了,而且两人还是自恃兵多,并不把这些义军放在眼里。
但是,两人很快被打脸了,第一波湘军勇猛上前,距离义军还有五百米时,义军十多门火炮就发出轰鸣声,同时义军阵地站起一排火枪手,直接进行密集射击。
一时间,湘军前排纷纷喋血,落下来的炮弹更是随意收割着生命,清军虽然也有人反击,但清军的火铳射程实在是感人,飞弹还没有到义军阵地就失去了力气,偶然一些强大的也难以突破义军前排的重盾和甲胄的双重防御。
更糟糕的是,义军还有专门的狙击手,对清军指挥官进行狙杀,很快,清军前锋损失惨重,士兵蜂拥而逃,跑回了清军阵地,留下数百具尸体和伤员。
义军见清军撤走,也不射杀那些伤员,只是让他们自行离去,当然,遇到那种伤得太重或者残废的,赵均也不会大发善心去把他们救离战场,只能在心里祝愿他们平安了。
清军阵营,正在和左宗棠吹嘘自己练兵能力的胡林翼眼见前锋败得那么快,顿感脸皮发热,紧接着看着自己的精锐损失上千,顿时心疼起来。
左宗棠看着这一幕,顿时愣了起来,他想过很多种情况,想过义军在清军进攻下溃逃甚至投降;想过义军誓死不降最终被全歼于此地;甚至想过这群义军凭着死战之心击败清军,偏偏却没想到,清军居然是因为武器装备落后而被义军虐败!!!
单单是眼前千余人的义军,其就拥有火炮十多门,火枪上千发,且射程、威力都远远超过了清军,甚至比前些年的英军还厉害!
至于胡林翼,在心疼过后,就勾起了内心对义军的恐惧,甚至产生了一丝回师衡阳的想法,但很快胡林翼就感觉无比的愤怒,自己手握五万大军,若是面对这千把人就灰溜溜跑路,那回去不知道会被曾国藩和湖南百姓怎么编排呢!
闹不好被写进戏文里,传至后世,到了若干年后后人说起他胡林翼,就会这样说:“嘿!这个人五万打一千,连打都没打就跑了,实在是笑话!!!”
思考到这里,胡林翼只能思考办法,很快有了想法,与左宗棠商议之后,胡林翼首先各分兵五千,夺取两侧山头,若是义军分兵来守山,则胡林翼率领中军正面进攻;若义军放弃两翼,清军就可从两侧包抄义军,并且在山上布置大炮,围攻义军。
左宗棠听了,虽然情感上觉得这样做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理智上却明白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也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湘军的伤亡。
更何况,如果是接着冲阵的话,谁去啊!胡林翼部肯定不愿意,若是让曾国藩部去,那么等回了衡阳曾国藩知道他的部下损失惨重还不得掀桌子?既然这两个都不行,难不成让八旗军和绿营兵上?
这些旗军虽然经过整治,但也难掩其战力拉跨、武器装备极其落后的现实,且这些旗军将领各个都是正规军,将领都是有官位在身的,比起新军这种战时募兵来人家更有正统性,若是左宗棠今天敢让这些旗军送死去,明天左宗棠就得被满族大臣的奏折给淹了!
因此左宗棠同意了胡林翼的打法,点了一部旗军攻左山,一部曾国藩军攻右山,胡林翼亲自带领主力正面佯攻。
随着战鼓擂响,清军阵营分出两支部队,乌压压地就朝着两侧山峰涌来,三营营长赵均通过望远镜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明白清军阵营绝对有老将坐镇,不敢大意,拼命思索对策。
想了想,喊来一连长和二连长,让他们各带一百人支援左山和右山,赵均吩咐到:“记住,能守则守,若是实在受不住,将火炮炸了,你们在山里游走作战,尽量骚扰他们,不要让他们可以轻易下山来,明白吗?”
“明白!”
“明白!”
很快,登山进攻的清军与原本山峰上的义军交上手,义军人数虽少,但使用火炮阻止清军组建炮兵阵地,又使用手雷从上而下打击清军火铳手,一时之间将攻山的清军压制下去!而一连长和二连长各领一百援兵迅速爬山支援,上山后补充了手雷等武器,接着对爬山的清军进行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