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适时地转移话题：\"下午我们去逛逛社团招新吧？据说辩论队和学生会今天就开始面试了。\"
饭后，四人来到社团招新的中央广场。各色帐篷和展板排满了整个广场，高年级学生卖力地吆喝着。崔琰刚露面，就被几个社团同时盯上。
\"崔琰同学！来我们辩论队吧！文学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学生会外联部考虑一下？\"
听到外联，崔琰想起能跟过往优秀的校友联系，是过培养人际关系网的机会，优秀校友中有不少是各行各业的人才或高干。
他被团团围住，各种宣传册塞了满怀。正当他不知如何脱身时，一个清亮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让一让！崔琰是我们金融投资俱乐部预订的！\"
人群分开，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汉服上衣的女生大步走来。她胸前别着经贸系的徽章，手里举着一本《西方经济学》，气场十足。
汉服在当时还是很新颖，很漂亮，只是觉得跟氛围不搭。
“刘雨霏，经贸系大三。\"她向崔琰伸出手。
“”雨霏。名字不错，《诗经》里有：“北风其喈，雨雪其霏”。崔琰说道。
“崔同学，不来文学社可惜了”旁边文学社成员说道。
\"系主任让我来找你。经贸系迎新会提前到一点了。\"刘雨霏赶紧继续说道。
崔琰感激地跟她离开喧闹的广场。走出一段距离后，苏沐晴噗嗤一笑：\"骗他们的。我看你被围得可怜。\"
\"谢谢。\"崔琰松了口气，\"学姐，不过迎新会真的提前了？\"
\"没有。\"刘雨霏眨眨眼，\"但我确实是金融投资俱乐部的会长。有兴趣加入吗？我们每周五晚上学习金融投资方面的知识，没有考核，纯属兴趣。\"
崔琰翻看她给的学习书单：《投资学》《聪明的投资者》《股票大作手回忆录》...都是他之前未接触过的书。之前看《南方周末》经济版接触到很多知识，系统的投资学对崔琰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我会去的。\"这次他的回答真诚了许多。
下午的经贸系迎新会在学院小礼堂举行。崔琰一进门，就感受到全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系主任亲自迎上来，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们的小状元来了！\"
迎新会上，教授们轮番发言，介绍经贸系的辉煌历史和学术研究。崔琰坐在第一排，认真记着笔记。
迎新会结束后，崔琰婉拒了学长学姐们的聚餐邀请，独自回到宿舍。室友们还没回来，他打开台灯，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本旧书——《飞鸟集》中英对照版。书页已经泛黄，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给崔师傅，愿你的思想如飞鸟般自由。——桐\"
这是他十六岁生日时李桐送的礼物。中英文对照版，更好的让他学习英语。
手机突然震动，是建国同志发来的短信：\"桐桐在清华一切都好，入学办理好了，我亲自送过来的，让你别担心。\"
崔琰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全校的开学典礼在第二天上午举行。崔琰作为新生代表需要上台发言。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动员大会，在开学的第三天早晨举行。九月初的太阳已经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主席台上，校长正慷慨激昂地讲话，而台下的新生们已经开始悄悄抹汗。
经贸学院被编为三营七连，崔琰和三个室友恰好分在同一个班排。他们的教官姓赵，皮肤黝黑，眼睛小而锐利，一看就是带过多年军训的老兵。
\"下面请学生代表宣誓！\"主持人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操场。
让崔琰没想到的是，走上台的竟然是张璐。她换上了迷彩服，却依然扎着标志性的高马尾，在烈日下站得笔直。
\"我宣誓，在军训期间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格要求，刻苦训练...\"她的声音清亮有力，回荡在操场上空。
没想到转学到高中第一说话的女生，竟然也来到省大，还代表新生在军训动员大会上发言。
看到张璐，崔琰就想起周毅，周毅也在省城一个普通的大学。
\"各连队带开！\"总教官一声令下，各个学院的队伍开始有序离场。
经贸学院被编为三营七连，崔琰今天才完整的看到班级的同学。分宿舍也是概率，匹配到三个完全不同科的室友。
他们的教官姓赵，皮肤黝黑，眼睛小而锐利，一看就是带过多年军训的老兵。
\"立正！\"赵教官的第一声口令就让所有人绷直了脊背，\"从今天开始，你们不是大学生，是兵！是兵就得有个兵样！\"
九点不到，气温已经攀升到33度，塑胶跑道上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第一训练科目是站军姿，崔琰站在最后一排，汗水顺着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汇成水珠，滴落在迷彩服的前襟上，晕开深绿色的痕迹。
\"那个同学！\"赵教官突然停在前排一个女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张璐。\"
“你刚才在笑什么。”
张璐目视前方，声音平稳：\"报告教官，我没有笑。\"
赵教官挑了挑眉毛：\"嘴皮子挺利索。所有人注意！再加十分钟！\"
哀嚎声四起，但没人敢真的抗议。崔琰站姿标准，即使再热，也一动不动。
时间像被太阳烤化了一般缓慢流淌。崔琰身边的同学已经开始轻微摇晃，“坚持住”，崔琰用只有身边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想象你在数钱，一秒一块，十分钟六百块。\"
旁边同学差点笑出声，不愧是学经贸的，站个军姿都能牵扯上关系。
终于，哨声响起：\"原地休息十分钟！\"
所有人如蒙大赦，瘫坐在地上。崔琰慢慢活动着僵硬的关节。
\"状元，你牛逼啊，连个军姿都站的那么好。\"刚才站在他旁边的同学说道，迷彩服后背全是汗渍，\"站那么久纹丝不动，练过？\"
崔琰摇摇头：\"习惯而已。\"说完起身往军训场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塑料袋水，碰到认识的班级同学就给一瓶。
到最后两瓶，自己留一瓶，拿着一瓶朝一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