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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长桌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毫无生气的抽象画。

空调风持续灌进来,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窥探者,林知暖后颈的碎发被吹得轻轻扬起,带着一丝凉意滑过皮肤。

她盯着神秘人b左脸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那道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淡粉,像条蛰伏的蜈蚣,随着他的表情微微扭曲,仿佛随时会苏醒。

“‘K先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神秘人b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它代表着背叛,也代表着救赎。”声音低沉中夹杂着沙哑,像是多年未发声的旧门轴。

林知暖下意识往前半步,膝盖撞在会议桌上发出闷响,木质桌面传来一阵震颤,连带桌上的钢笔都跳了一下。

江砚寒伸手扶住她的腰,指腹隔着西装布料压在她后腰,像是某种无声的锚点,稳住了她摇晃的情绪。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的声音比预想中更急,尾音带着点发颤的破音,像是玻璃裂开前的细纹。

神秘人b的疤随着苦笑扭曲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皮质证件套,边角磨损严重,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编号:K-05。

“因为我也曾是那个代号的继承者。”他说这话时,江砚寒放在桌上的指节突然攥紧,骨节泛出青白——林知暖记得,每次他强压情绪时,右手都会这样不自觉地收紧。

“三年前金隼会覆灭那晚,我在仓库顶层看着他们烧文件。”神秘人b的目光穿过林知暖,落在墙上江氏集团的标志上,金属质感的LoGo反射着灯光,冷硬如刀。

“火光照亮了半张纸条,上面写着‘K - 07交接’。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代号从六十年代就开始了,每个K先生都是……”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都是替罪羊。”

江砚寒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老陈发来的加密文件。

他点击解码的动作极快,快得林知暖只来得及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时间被压缩成碎片,掉落在空气里。

扬声器里先是刺啦的电流声,接着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林知暖瞬间红了眼眶——那是江父的声音,比记忆中更虚弱,像被揉皱的旧报纸,在风中簌簌作响。

“小砚,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没机会当面说了。”

江砚寒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林知暖能感觉到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在发烫,而他自己却像是掉进了冰窖,冷得发抖。

她悄悄把手指勾进他指缝,掌心的温度像颗小太阳,慢慢熨平他紧绷的神经。

“当年那场爆炸不是意外。”录音里的声音继续,“他们要抢的芯片在我这里,我本可以交出图纸换命……”电流声突然炸响,江砚寒猛地前倾身体,额头几乎贴在手机上,“但我不能让三十七个家庭的生计跟着我一起烂在泥里。如果有一天你遇见K先生,请告诉他,我从未后悔。”

“咔嗒”一声,录音结束。

林知暖抬头看江砚寒,他的睫毛在颤抖,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甲在他掌心掐出浅红的月牙:“不管他是谁,我都陪着你。”

神秘人b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金属椅腿刮过地面的声响让两人同时抬头。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一枚银色密钥,放在桌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像一把锁被打开的前奏:“这是地下档案室的钥匙。当年江总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藏在那里,包括……”他扫了眼江砚寒泛红的眼尾,“包括K先生的传承记录。”

老陈带着保镖进来时,神秘人b已经走到门口。

他转身时,林知暖看见他后颈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银杏叶——和江砚寒书房旧照片里那个戴鸭舌帽男人后颈的印记,分毫不差。

“保护协议我会签。”神秘人b在门口停住脚步,“但江总,有些真相,你未必承受得住。”

门被保镖合上的瞬间,江砚寒突然抓起桌上的密钥。

他的动作太急,钢笔筒被撞翻,蓝黑墨水在会议记录上晕开,像朵狰狞的花。

“去地下档案室。”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现在。”

废弃的地下档案室在老城区的旧工厂里。

林知暖踩着碎石子跟在江砚寒身后,脚下传来细碎的咯吱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铁锈的味道。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却让她想起被暴雨打弯的竹——看似坚韧,实则每道竹节都在蓄力。

铁门锈得厉害,江砚寒用密钥插进去时,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像是某种古老机关被重新唤醒。

门开的刹那,陈腐的纸页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涌出来,林知暖打了个喷嚏,却见江砚寒已经走了进去。

墙上的照片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影。

林知暖凑近时,呼吸几乎停滞——泛黄的相纸里,年轻的江父穿着藏青工装,手臂搭在旁边少年的肩上。

少年戴着鸭舌帽,左肩微微下沉,后颈那片银杏叶状的胎记,在照片边缘若隐若现。

“知暖。”江砚寒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林知暖转身,看见他的手电筒光束停在墙角——那里堆着半人高的档案盒,最上面那个的封皮上,用红笔写着“K - 03交接记录”。

而在档案盒与墙面的缝隙里,一本深褐色的皮质笔记本露出半截边角,封皮上的灰尘被气流掀开,隐约能看见“江承业 1997”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