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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目送着八翼天使化作圣光消失的方向,夸张地双手合十,小脸上堆满了假惺惺的哀戚:“唉!那个倒霉蛋)又要回去开那些能把人闷死的冗长会议了!我替他默哀……三秒!”她煞有介事地闭眼低头,但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三秒一到,她立刻像甩掉什么包袱一样跳了起来,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圈,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清脆:“默哀结束!现在我负责岁月静好,他负责替我负重前行!完美分工!耶!”她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着天使和其他大人物们的离去,远处那片由奢华帐篷群组成的“大佬会议区”再次喧嚣起来。隔得老远,依旧能听到模糊但激烈的争论声,甚至夹杂着几声拔高的、带着地域口音的怒骂,显然各方势力的代表们为了眼前的烂摊子和后续的责任划分吵得不可开交。

这份喧嚣反而衬得本源世界树树洞附近的营地更加死寂。之前万枝朝源时那种生机勃勃、各种奇特生物交谈、活动的熙攘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灵儿刚才那声活泼的“耶!”在这片寂静中显得异常洪亮,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赶紧飞回诗穗身边。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诡异的“森林”。那些形态各异的树枝前辈们——无论是憨态可掬的树熊形态,还是手持木剑的战士形态,甚至是那个总爱装成威严绿色恶魔吓唬她的家伙——此刻全都失去了所有灵动的气息,化作了真正扎根于大地的、沉默的树木。连树洞入口原本由两个健硕树枝战士担任的守卫,也变成了两棵枝干虬结、姿态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站姿的古树。作为临时的替代,几名面无表情、盔甲鲜亮的天使士兵正一丝不苟地站在树洞入口两侧,手持光铸的登记板,气氛肃杀而冰冷。

营地边缘,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宁静:“伙伴!我的好伙伴啊!你动一下啊!求求你了,动一下啊!”只见一个穿着半旧皮甲、背着木剑、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男青年,正跪在一棵看起来像是……一个背着巨大行囊的旅人形态的树前,捶胸顿足,涕泪横流。“你不醒过来,我怎么进去啊!咱们‘草木之剑’的称号,可是你和我加起来才能成立的啊!没有你的草木亲和指引,我上哪儿去找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物啊!伙伴啊!你醒醒啊……”他那悲痛欲绝、又带着点市井无赖般夸张的哭嚎,在一片肃穆中显得格外刺耳又有些滑稽。这正是之前被树枝守卫以“资格不符”为由拦在树洞外的那个平平无奇的冒险家——自封“草木之剑”的家伙。如今,他唯一的依仗(或者说搭档)也变成了树,梦想似乎彻底泡汤,只能蹲在那里伤心欲绝地干嚎。

虽然诗穗她们成功保住了灵儿,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并未完全消散。诗穗敏锐的紫水晶瞳孔扫过远处几块嶙峋的岩石和几丛特别茂密的灌木,隐隐能感觉到有视线从中投来。那些大人物们的眼线并未完全撤走,只是退到了更隐蔽、更“安全”的观察距离,像潜伏的毒蛇,无声地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可能出现的纰漏。

龙女收回了望向那些眼线方向的锐利目光,抱着胳膊,小麦色的脸上难得褪去了往日的粗线条,琥珀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属于龙族长老的凝重与智慧。“不过话虽如此,就算咱们仨现在能自由行动,”她低沉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好像也没啥头绪……昨天那鬼东西,连反应时间都没给,直接就把咱们仨给腰斩了。现在进去,估计还是同样的结局,咔嚓一下,重蹈覆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结实的小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瞬间被撕裂的幻痛。

“要不等‘影界行者’上来?”诗穗的声音清冷而镇定,“盗贼公会派进去的精英首领,据说潜行手段冠绝大陆。他应该还在下面活动。等他上来休整或者传递消息时,问问他情况?他们下去的时间最长,或许知道些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唔……”灵儿歪着小脑袋,绿色长发垂落,深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疑虑,“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他们可是灰色组织的人,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哦!会乖乖跟我们合作吗?”她学着不知道从哪个三流冒险故事里听来的腔调,努力压低声音,试图模仿出一个沧桑狡诈的情报贩子:“‘一手交钱,一手交情报,概不赊欠,童叟无欺!’——搞不好真会这样哦!”她煞有介事地搓着小小的手指,做了个“给钱”的手势。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龙女点点头,承认灵儿的担忧,“但我觉得,即便是盗贼公会,在这种时候也不会做得太过分。毕竟,”她抬头望向那株遮天蔽日的本源世界树,巨大的树冠此刻似乎也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霾,“世界树要是真的枯萎了,在新的世界树诞生并稳定魔力循环之前的空窗期……整个大陆的魔力环境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那时,魔力紊乱,空间不稳,传送失效,魔法物品失灵……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恐怕会变得比下水道的老鼠还难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点利害关系,他们那些老狐狸应该拎得清。”

“嗯,龙女长老所言甚是。”一个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叮咚般的少女声音,带着几分活泼俏皮,毫无征兆地在三人身边响起。

然而,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无一物。只有风吹过草叶,以及那几棵沉默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