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裴时川离开后,秦野俯身替我整理衣领,
“明天,别怕,我们也都会来,嗯?”
我懵懂着不知道他为何要我别怕,祠堂……是什么很可怕的地方么?没见过,我不清楚。但他说的,我总会都应下:
“好。”
秦野这才跟我道别转身上了秦家的车,我看着他的车尾灯渐行渐远,纪北年已经踏步往门内走去。
他走出几步,见我未跟上,转头看来。瞥见我还对着秦家车消失的地方久久回望,他有些不爽,小东西怎么凡事儿都要问过秦野,人都走出去老远了,还一副恋恋不舍的德行。
想到这里,他眉间的燥郁和眼底的阴鸷更甚,他手里的“鬼眼”珠子被他捏的“咯吱”作响,最后却只冷冷抛下一句:
“还不跟上!”
就转身再次往前走去。
我听到他的低斥,瞬间回神,转身,又飞快对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后跟上他的脚步。
回安颐居的路上,纪北年始终沉默,雨停后,乌云漏下一丝惨白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我踩着他的影子与他拉开两步距离走着。
一路上安静的,除了零星的虫鸣,就是纪北年心烦意乱盘珠子的对撞声。
空出思绪的我终于是察觉到了他似乎还在不爽,但我只以为他还在因为我的那句无心之失生气,于是还在意识空间里不停的跟阿月吐槽着纪北年的小心眼儿。
吐槽着吐槽着,我就有点儿上头了,一个没留意,就结结实实撞上了纪北年停住的后背,他手里的珠子对撞声戛然而止。
我捂着鼻尖,抬头看人,刚想质问他干嘛突然停下,就发现安颐居已经到了。
纪北年此时也转过了身,
“…”
他训斥的话在看到我捂着鼻子,眼睫轻颤,眼眶氤氲,眼尾泛红的看他,蓦地咽了回去。
“笨!”
纪北年看着我这副模样,心情反而莫名好了许多,他背到身后的手再次盘弄起珠子,声音和缓规矩起来。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早点儿睡,明天上午记得自己到衔芳厅吃早饭。”
我眨着眼睛看他,被手捂着的嘴偷偷吐出舌尖,还是应下一句,
“哦。”
他这才转身,走了两步,在我跨步迈进门槛时,又幽幽回望过来,
“还有,不许半夜给旁的人打电话,尤其视频通话,秦野也不行。”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惊悚的“狐狸毛”都炸起来了,
我猛地回头看他,却见他盯着我的眸色平静无波,眸底却暗潮汹涌。
意识空间里,阿月手里的酒杯骤然炸碎,问出了我觉得诡异却道不明的原因,
“他怎么知道!”
是了,他怎么知道,我揪紧了门框,指甲随着握拳的动作刺耳又尖锐,在我颤抖着唇要问出口时,他又敛下眉目:
“看你的反应,看来我猜中了。”
听到这话,我跟阿月同时松了一口气,但想起他的话,又瞬间戒备。
他却只又例行公事般补了一句,
“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下不为例。”
话音未落他就再次转身踏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