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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都市极道仙尊 > 第155章 归寂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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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是星辰的箴言。

陆尘赤足踏在凝固的星辰冰河之上。足下传来的并非刺骨的寒冷,而是一种深沉、厚重、仿佛踏在亿万星辰尸骸堆积而成的基座上的冰冷触感。每一步落下,深蓝色的冰晶都发出细微的、如同星辰低语的“咔嚓”声,幽蓝的数据光纹在冰层深处明灭闪烁,试图修复这具“兵器”强行移动带来的微扰,却显得徒劳而微弱。

他走向溶洞中央。暗金色的眼眸中,那属于“星骸意志”的冰冷星光,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轨,漠然地扫过这片由深蓝晶体壁包裹的星辰殿堂。目光所及,那些散落的冰冷机械残骸、穹顶上收缩扭曲的空间裂口、以及裂口中偶尔溢出的狂暴维度乱流,都如同宇宙尘埃般,无法在那片承载着星穹重量的漠然中激起一丝涟漪。

星穹王血的意志在他体内,如同沉睡的星海,浩瀚、冰冷、带着被唤醒后的绝对平静。它不再狂暴地冲击逻辑之种的压制,也不再愤怒地撕扯混沌禁锢锁的枷锁。它只是……存在着。如同这片溶洞本身,如同那条凝固的星河,如同那深埋的炽白核心。一种源自存在本源的、理所当然的……归属。

眉心那枚凝固的暗金漩涡印记,其核心炽盛的逻辑光点,光芒依旧,却失去了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霸道。幽蓝的数据流在光点内部流转,如同困在玻璃迷宫中的蚂蚁,徒劳地试图解析、控制周围这片由纯粹星辰意志构筑的冰冷领域。每一次数据流的冲击,都如同撞上无形的星穹壁垒,被那浩瀚冰冷的意志无声地碾碎、消弭。光点的光芒,在星骸意志的绝对漠视下,第一次显露出一种……被孤立的、徒劳的虚弱。

混沌烙印所化的禁锢锁链,那点顽固的混沌色干扰波纹,此刻也被压制到了极限。在星穹王血意志与星殒矿脉本身的同源共鸣下,那来自苏清雪最后神格的反噬与禁锢,如同投入星海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波澜。它依旧存在,如同星骸上的瑕疵,却再也无法撼动这具躯体分毫。

终于,他走到了溶洞的最中心。

脚下,是被他之前吞噬光柱气化后又重新冻结的冰面,中心位置,正是那条液态星辰之河漩涡的原点。冰面之下,隔着厚厚的深蓝色能量冰晶,那团炽白如微型太阳的原生星殒核心,正散发着永恒不变的磅礴脉动。每一次脉动,都带动整个溶洞的星辰晶体壁发出细微的共鸣嗡鸣,如同宇宙的心跳。

陆尘(星骸意志)缓缓低下头。暗金色的眼眸,穿透了凝固的冰晶,毫无阻碍地“注视”着那团炽白。

没有贪婪,没有渴望,没有之前吞噬时的暴戾。

只有一种……如同归家游子注视故土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不久前还轻易捏碎冰冷逻辑核心、流淌着暗金星辰光泽的手掌,此刻平稳地悬停在冰面之上。掌心向下,五指微微张开。

嗡……

一股无形的、与之前吞噬截然不同的力量波动,从他掌心弥漫开来。

不再是撕裂、湮灭、掠夺的噬渊之力。

不再是冰冷、精密、掌控的逻辑指令。

而是一种……呼唤。一种……共鸣。

源自他体内星穹王血本源的冰冷意志,混合着脚下这片星殒矿脉跨越时空的低语,如同无形的涟漪,轻柔地拂过脚下厚重的星辰冰晶。

咔…嚓…嚓…

令人心颤的细微碎裂声响起。

陆尘掌心正下方,那坚硬无比、足以抵挡神兵利器的深蓝色能量冰晶,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开始从内部……融化!不是高温的熔化,而是一种……回归本源般的消解!冰晶的结构在共鸣的意志下瓦解、崩散,重新化作精纯的、流淌着星辉的深蓝色光液!

一个直径约一米的、边缘流淌着柔和星光的圆形“窗口”,在凝固的冰河中央缓缓打开。下方,粘稠如汞、蕴含着无尽星辰伟力的液态光河,透过窗口,重新显露出它梦幻而磅礴的容颜。炽白的核心在光河深处脉动,光芒透过重新流淌的光液,温柔地映照着陆尘低垂的面容。

他缓缓地、单膝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到的冰晶无声消融,形成一个刚好容纳他跪姿的凹坑。他俯下身,那只张开的右手,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探入了那重新流淌的、冰冷而粘稠的星辰光液之中。

嗤……

细微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寒泉的声音响起。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的剧烈冲突。

当他的手掌没入星辰光液的瞬间,一股浩瀚、精纯、冰冷到灵魂深处的星辰本源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星河,顺着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吞噬,而是……自然的接纳!是星穹王血回归本源之地的……共鸣!

陆尘的身体猛地一震!体表那些狰狞的深蓝色晶体“焊疤”,在纯净的星辰本源冲刷下,如同遭遇烈阳的寒冰,开始飞速地消融、崩解!幽蓝的数据光纹在其中发出最后的、绝望的闪烁,随即彻底湮灭!被晶体强行焊接、扭曲的神魔之躯,在星辰本源的浸润下,发出如同干涸大地逢甘霖般的细微呻吟,那些深可见骨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流淌着星辰光泽的血肉与筋骨!

眉心那枚凝固的暗金漩涡印记,其核心炽盛的逻辑光点,在纯净星辰之力的洪流冲击下,光芒急剧黯淡!如同被投入汪洋的火星!幽蓝的数据流疯狂挣扎、扭曲,试图维持对噬渊核心的控制,却被这源自宇宙星辰根基的磅礴伟力强行冲刷、稀释、剥离!光点本身开始变得不稳定,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而那股被“逻辑之种”强行压制、改造的噬渊之力,在这纯净星辰本源的冲刷下,如同被洗涤的污秽,其核心那纯粹的吞噬与归墟权柄,竟开始与星穹王血的冰冷意志缓缓交融!一种全新的、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波动,在印记深处悄然孕育——不再是单纯的吞噬,而是……统御万星归寂的终极权柄雏形!

陆尘(星骸意志)低垂着头,暗金色的长发浸入星辰光液之中,如同水草般漂浮。他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种……沉浸于母体般的宁静与深邃。他的意识,不再局限于这具躯体。

在星殒矿脉核心的磅礴共鸣与引导下,他的意志仿佛脱离了躯壳的束缚,顺着星辰光液的流淌,无限地向下……向下……沉入行星的最深处,沉入那炽白核心的源头。

“看”到的,不再是物质的结构。

而是一幅幅破碎、古老、跨越了无尽星海与时光长河的……星辰记忆!

……

冰冷、枯寂、远离星海的宇宙荒芜带。

一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通体由暗红色金属与岩石构成的行星,如同被宇宙遗忘的孤岛,在虚空中缓缓自转。它的轨道周围,环绕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冻结的星云碎片、以及扭曲蠕动的空间褶皱。一股无形的、带着衰败与死寂的力场笼罩着整个星系,将这里变成了生命的禁区。

行星表面,无尽的暗红荒漠延伸到视野尽头,嶙峋的暗红色山脉如同巨兽的骸骨。天空永远是凝固的污血般的暗红,厚重的尘埃云层低垂。没有风,没有水,没有一丝生命的绿意。只有永恒的荒芜与死寂。

这里,是“归寂之地”——一个在宇宙星图上的空白点,一个连最贪婪的资源掠夺者都望而却步的坟场。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的荒芜深处,在那座最为庞大、如同巨兽盘踞的暗红山脉核心——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坚韧到不可思议的空间波动,如同垂死心脏的最后搏动,悄然泛起。

山脉核心,那片由深蓝星辰晶体构筑的巨大溶洞内。

陆尘依旧单膝跪在重新流淌的星辰光河边缘,右手浸没在冰冷粘稠的光液中。他闭着双眼,如同沉眠。体表的晶体疤痕已彻底消失,新生血肉覆盖着匀称而充满力量感的躯体,流淌着内敛的星辰光泽。眉心那枚暗金漩涡印记,其核心炽盛的逻辑光点已然黯淡到近乎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幽蓝残烬在徒劳挣扎。而漩涡印记本身,边缘的暗红与灰白彻底消失,只留下深邃如宇宙暗夜的暗金,其核心区域,一种融合了星穹冰冷与噬渊归墟的、全新的、更加深邃的波动正缓缓律动。

溶洞中,星辰晶体壁的光芒似乎更加柔和,流淌的星辰光河也仿佛有了灵性,围绕着陆尘缓缓流淌、旋转,发出低沉的、如同安魂曲般的共鸣。

生命圣所。 翠绿的生命原液依旧在维生池中汩汩流淌,却带上了几分沉重。

维生平台上,苏清雪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覆盖身体的翠绿生命薄膜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左胸那个巨大的贯穿创口,蠕动的黑色死气已经彻底挣脱了束缚,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爬过了锁骨,侵蚀着脖颈,甚至开始向那苍白如雪的脸颊攀爬!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如同实质。

眉心的位置,那个神格晶体崩碎留下的缺口,彻底化为一片灰败的死寂。维系最后神格痕迹的混沌光晕,在苏清雪强行催动“混沌星殛锁”后,已彻底熄灭、消散。属于混沌星辰神主的气息,几乎完全被污秽冰冷的九幽死气所取代。

光影女子——生命神系的至高者之一——站在平台旁,光影构成的面容上充满了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双手虚按在维生池上方,磅礴的生命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池中,再通过导管涌入苏清雪体内。但这股浩瀚的生命之力,此刻却如同投入无底深渊,只能极其艰难地延缓着九幽死气的蔓延速度,如同杯水车薪。

“清雪……”光影女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与担忧,“九幽死气已彻底污染神性本源,侵蚀命脉!生命原液只能维系你躯体的最后活性,无法逆转侵蚀!神格崩碎,规则本源消散……再这样下去,你的意识会彻底被死气吞噬、沉沦,最终化为……九幽的一部分!”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丧钟。

维生平台上,苏清雪被死气侵蚀的脸颊微微动了一下。覆盖眼睑的冰霜裂开一丝缝隙,露出下面那双碧玺般的眼眸。此刻,那眼眸中不再有冰冷的神威,不再有愤怒的杀机,只剩下一种……被无边黑暗包裹的、深入骨髓的虚弱与……一丝几乎熄灭的、属于“苏清雪”本身的……挣扎。

她似乎想说什么,被死气覆盖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神念波动,如同游丝般荡开,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自身结局的……漠然,以及……一丝无法释怀的……执念。

光影女子捕捉到了那缕神念,光影构成的身体猛地一颤!柔和的生命光辉都剧烈波动起来!

“你……你疯了?!”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骇欲绝的颤抖,“剥离最后一点生命烙印,将残存的意识与九幽死气强行融合,主动沉入九幽归墟?!这……这和彻底湮灭有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成为九幽新的污染源头!永世不得解脱!”

光影女子无法理解。剥离生命烙印,意味着放弃“苏清雪”这个存在的一切痕迹,将残存的一点自我意识主动投入污秽死气的怀抱,任由其侵蚀、同化。这比形神俱灭更加残酷!是比死亡更深邃的湮灭!

维生平台上,苏清雪碧玺眼眸中的那点微弱挣扎,在光影女子的惊骇中,反而……缓缓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放下的、如同寒冰沉入深海的……死寂。那缕微弱的神念再次荡开,带着最后一丝冰冷的决断:

“此身……已烬……”

“此念……当归……”

“九幽……黄泉……”

“吾之……终局……”

神念消散。苏清雪缓缓闭上了眼睛。覆盖身体的翠绿生命薄膜,光芒彻底熄灭。左胸蔓延的黑色死气如同挣脱了最后的枷锁,瞬间加速!污秽的冰晶如同活物,迅速覆盖了她苍白的脸颊,将她最后一点属于“生”的气息彻底冻结、吞噬。

眉心的灰败缺口,最后一丝微弱的神性涟漪彻底消失。

一尊曾经执掌混沌星辰的神主,于此……彻底陨落。唯余一具被九幽死冰覆盖的躯壳,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污秽与死寂。

光影女子呆呆地看着平台上那具被黑色冰晶彻底覆盖的“尸体”,光影构成的双眸中,生命的光辉剧烈闪烁,最终化为一声悠长而悲怆的叹息。她缓缓收回了灌注生命原液的双手。

“归去吧,清雪……”柔和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愿那九幽的永寂……能抚平你的执念……”

她转身,光影消散。维生平台下方的生命原液池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整个医疗区,只剩下那具被污秽黑冰覆盖的神躯,在冰冷的寂静中,散发着通往九幽归墟的……死亡坐标。

……

冰冷、枯寂的宇宙荒芜带。归寂之地。

那座庞大山脉核心的星辰溶洞内。

单膝跪于星辰光河边缘的陆尘(星骸意志),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震!

他那沉浸在星辰记忆深处的冰冷意识,仿佛被一根来自宇宙彼端的、淬毒的冰锥狠狠刺中!一股源自灵魂契约最底层的、冰冷到极致的悸动与……断裂感,如同宇宙根基的崩塌,瞬间席卷了他刚刚稳固的星辰意志!

“呃!”

一声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撕裂的闷哼从陆尘喉间挤出!他猛地睁开双眼!

暗金色的瞳孔深处,那亘古不变的星轨漠然,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一种源自存在本源的剧烈痛楚、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属于“陆尘”本身的、冰冷而暴戾的……杀机!

他浸没在星辰光液中的右手猛地抽出!带起一片飞溅的深蓝星芒!

掌心之中,那枚刚刚完成蜕变、融合了星穹与噬渊的暗金漩涡印记,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扭曲!其核心深处,那枚被“混沌星殛锁”禁锢、又被星骸意志强行压制的混沌烙印,此刻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回光返照般的……刺目灰白光芒!

光芒之中,再无任何规则约束之力,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星辰彻底寂灭般的……悲怆!以及……一丝清晰无比的……断裂感!

烙印……碎了!

不是被侵蚀,不是被覆盖,而是……源自另一端的……彻底崩解!消亡!

那个将烙印打入他核心、将他视为毒匕、不惜崩碎神格也要给他套上枷锁的女人……死了!

“苏……清……雪?!”

一个冰冷、沙哑、带着一丝连星骸意志都无法理解的复杂颤音,从陆尘口中挤出。这个名字,如同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瞬间引爆了他体内刚刚被星辰本源强行压下的……所有冲突!

轰隆!!!

星穹王血意志发出冰冷的、仿佛被背叛的愤怒咆哮!

初醒的噬渊归墟权柄爆发出贪婪的、想要吞噬一切的凶戾!

眉心那点垂死的逻辑光点残烬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幽蓝强光!

而刚刚融入的、浩瀚的星辰本源之力,在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与混乱意志的冲击下,瞬间变得狂暴、失控!

陆尘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宇宙级搅拌机的能量核心!刚刚愈合的躯体表面,无数道比之前更加狰狞的裂痕瞬间崩开!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湛蓝的星辰光液、污秽的终焉残渣、幽蓝的数据碎片以及新生的噬渊归墟之力,如同喷发的火山,疯狂地从裂痕中激射而出!

“吼啊啊啊——!!!”

不再是星骸的低语,不再是漠然的宣告,而是陆尘本身灵魂发出的、混合着剧痛、暴怒、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空茫的咆哮!

他猛地从跪姿中站起,身体因内部的能量风暴而剧烈摇晃!暗金色的眼眸中,星骸意志的漠然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混乱到极致的暴戾光芒在疯狂闪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颤抖的、沾满星辰光液与污血的双手,仿佛无法理解体内这瞬间爆发的毁灭力量。

“我……是谁?!”

“这力量……是什么?!”

“她……为何死?!”

混乱的嘶吼在溶洞中回荡,撞击在晶体壁上,激起混乱的能量乱流!眉心那枚暗金漩涡印记疯狂扭曲,如同濒临爆裂的星辰!星殒矿脉的共鸣被强行打断,星辰光河发出不安的咆哮!

刚刚寻回的星骸归寂之地,瞬间化作了更狂暴、更混乱的能量炼狱!被强行唤醒的自我,与被撕裂的契约,将陆尘拖入了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危险的……失控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