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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莉莉安的拒绝模板:“魔力利用率19%,建议转行。”

莉莉安那句“带路,目标:此地最高指挥节点”如同投入浑浊泥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由梅琳“抱大腿”引发的短暂僵局。

老军官——自称是铁砧堡残部临时指挥官,卡隆爵士——猛地回过神。他花白的头发凌乱,脸上的皱纹因为疲惫和焦虑显得更深了。他看了看莉莉安深灰色斗篷下那不容置疑的姿态,又看了看还死死抱着她腿不放、一脸倔强的梅琳,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职责压倒了看戏的心态(虽然这戏确实有点离谱)。

“……咳!这边请!”卡隆爵士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努力维持着一点威严,侧身指向指挥部深处一个相对“整洁”的角落——那里用几张破损的桌子和堆放的文件箱勉强隔出了一小片区域。

他迈开脚步,但动作有些迟疑,眼神忍不住又瞟向莉莉安的腿——以及那个形影不离的“腿部挂件”。

莉莉安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腿上挂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行李。她迈开脚步,径直跟着卡隆爵士的方向走去。

于是,一幕极其荒诞的画面在无数道惊愕、好奇、甚至有点麻木的目光中上演:

深灰色斗篷、气息深沉的“知识之神”莉莉安,步伐稳定地向前走着。而在她的右腿边,魔法学徒梅琳,顶着她标志性的爆炸头,双手双脚并用,如同一个无比执着的树袋熊,死死地抱着莉莉安的小腿,被拖行着前进!她的身体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摩擦,法师袍下摆瞬间变得更加污秽不堪,但她那双星星眼里燃烧的执着火焰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因为莉莉安的“移动”而更加明亮——有反应!没直接踹开!有希望!

“莉……莉莉安大人!您听我说!我真的可以的!”梅琳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在努力推销自己,声音因为颠簸而有些发颤,“我手很稳的!我……我帮格里芬老师配药水从没炸过坩埚!我抄写魔法阵又快又准!我还能……还能帮您背工具箱!它看起来很重!我力气很大的!真的!求您考虑一下……”

罗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筋。他默默上前一步,试图帮莉莉安“清理”一下障碍,但又觉得无从下手——总不能去硬掰一个女孩子的手吧?尤其对方看起来那么……执着。

布鲁姆挠着胡子,铜铃眼里充满了困惑:“这女娃……是属藤壶的吗?粘得这么牢?” 矮人对这种坚韧(或者说死皮赖脸)的行为感到费解。

莱戈拉斯嫌恶地皱紧眉头,刻意与拖行轨迹保持距离,仿佛那扬起的灰尘都带着梅琳的“魔力污染”:“令人发指的纠缠行为。能量场扰动加剧了。”

艾拉则好奇地低空飞行,跟在被拖行的梅琳旁边,碧蓝的大眼睛充满了探究:“唔……这样拖着走……会磨破衣服的……需要糖分补充体力吗?” 她甚至从挎包里摸出一小块压扁的糖,试探性地递到梅琳面前。

卡隆爵士领着这支画风愈发清奇的队伍,穿过混乱的“医疗区”和忙碌(且目瞪口呆)的文职人员区域,终于来到了那个用破桌子和文件箱隔出的“指挥所”。这里相对安静一些,但也弥漫着浓重的焦虑和绝望气息。几张破损的军事地图铺在桌子上,上面用炭笔和红颜料画满了混乱的箭头和叉叉,代表着节节败退的防线和沦陷的要塞。

卡隆爵士刚想开口介绍情况,梅琳的声音却抢先一步,带着被拖行后的喘息,但依旧洪亮而充满期盼地响起:

“莉莉安大人!您看!这里需要人手!我可以帮忙分析地图!传递消息!我……我还会一点点治疗微光术!虽然效果不太好……但我可以学!跟您学!我一定……”

“魔力利用率:19%。”

莉莉安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断了梅琳滔滔不绝的自我推销。

梅琳的声音再次卡壳,抱着腿的动作都僵了一下。

莉莉安甚至没有低头看她,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份最详细的魔王城周边地图上,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当前环境完全无关的客观参数。她的声音清晰地在小小的指挥所内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终结性的权威:

“神经信号传导延迟:0.31秒(较上次扫描恶化0.01秒)。”

“施法专注度:无法维持基础冥想状态超过15秒(记录:炎爆术失控前兆)。”

“能量控制精度:偏差值±35%(标准要求:±5%)。”

“综合评估:该个体在魔法应用领域效能持续低于基准线,发展潜力趋近于零。”

她顿了顿,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hR在宣读最终的不予录用通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建议:即刻转行。可选方向:基础文书抄写(手稳优势)、后勤物资清点(需提升耐心)、或……”

莉莉安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扫过梅琳沾满灰尘的法师袍下摆,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实用主义”的建议:

“……战场急救绷带包扎(无需魔力)。”

“轰——!!!”

这一连串冰冷精确的数据和毫不留情的“发展潜力趋近于零”、“建议即刻转行”,比之前的拒绝更加彻底,更具毁灭性!每一个百分比,每一个秒数,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梅琳那颗充满热忱的心上!

19%?还比上次低了?!传导延迟恶化?专注度连15秒都维持不了?潜力趋近于零?建议去……包扎绷带?!

梅琳那张沾满污渍的小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惨白。星星眼中的火焰像是被狂风彻底吹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抱着莉莉安小腿的双手,因为巨大的打击和羞耻感,终于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她像一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布偶,软软地瘫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爆炸头无力地耷拉着。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污,留下道道泥泞的痕迹。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在无声地剧烈抽动。

整个临时指挥所陷入一片死寂。卡隆爵士和其他几个参谋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同情和尴尬。罗兰不忍地别开脸。布鲁姆砸吧了一下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数据,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低声嘟囔:“包扎绷带……也算……有门手艺?”

莱戈拉斯则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明智。” 仿佛莉莉安的建议是唯一正确的环保选择(减少魔力浪费)。

艾拉看着哭泣的梅琳,又看看手里那块没送出去的糖,小声叹了口气,默默把糖收了回去。

莉莉安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压抑的气氛和她脚下那个无声哭泣的少女。她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魔王城地图上,思维核心中,关于梅琳的记录悄然更新:

【目标个体(梅琳):遭受二次否定打击。行为模式更新:情绪崩溃(哭泣)。黏着性威胁:暂时解除。观察后续行为。】

她不再关注梅琳,转向卡隆爵士,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情报。魔王城前线。最新动态。威胁分布。最优路径。”

卡隆爵士被莉莉安这无缝切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苦涩和凝重。他拿起炭笔,指向地图上那个被重重红叉包围的、象征着绝望核心的标记——魔王城。

“大人,情况……非常糟糕。” 卡隆爵士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最后的屏障,‘哭泣峡谷’防线……就在三个小时前,彻底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