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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上贡 > 第109章 叶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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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薛蔺祯发消息给路知行,请他到一楼侧面走廊。

路知行知道这个地方,那里有一架特别小的秋千。薛宴辞第一次带他来叶家老宅的时候,就带他到过这个地方。

薛宴辞还说她小时候每年冬天都会来天津,最喜欢坐在这架秋千上看窗外飘雪花。

“爸。”路知行颔首问一句。

“坐。”

“叶家的女婿不好当吧?”薛蔺祯这话问的直接,“我当初劝你了,你还不信,现在呢?信了吗?”

薛蔺祯劝过路知行两次,第一次是在2017年4月。路知行和薛宴辞提完分手的第二天。

那时路知行和薛蔺祯说,已经和薛宴辞分手了。薛蔺祯说没事儿,早晚会和好的。结果,就真的和好了。

第二次是在2023年9月,薛宴辞从美国回来,路知行和她搅和在一起,每天都会一起睡觉,但她并没有原谅他,也没有与他和好。

那时薛蔺祯说,别再纠缠了,一别两宽,对谁都好。

路知行拒绝了,那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要让薛宴辞原谅自己,要向她求婚,要和她结婚,要和她有一个自己的家。

“信了。”路知行这话说的黯然神伤,可又想到薛蔺祯不会无缘无故的大半夜找他聊天,猜测着又问了一句,“爸,有什么经验吗?”

“你想离婚吗?”

“不想。”路知行答得坚定。

其实,自己想不想离婚,重要吗?路知行不知道这些事该怎么办了。薛宴辞只教会自己跟着她,没教会自己该如何离开她。

“如果小辞一直是这个样子,你会离婚吗?”

“不会。”路知行答得坚定。

“她强迫你离婚呢?”

路知行犹豫半天,如果薛宴辞想要和自己离婚,那就离吧。可把「会吧」这两个字说出口,仍旧需要无限的勇气,仍旧需要忍受心脏无数的疼痛。

“为什么呢?一旦离婚,你可就再也站不到她身边了。”

薛蔺祯说的没错,只要离婚了,路知行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办法站到薛宴辞身边去了。或许,连再见她一面,都会变得犹如摘星追月一般困难。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我都会帮她做。”

路知行决定好了,只要是薛宴辞想做的事,自己就都会帮她做到,这是自己给过她的一句承诺。

当然,也包括与她离婚。

“两年了,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是我对不起她。”

“再想想。”薛蔺祯提醒路知行一句。

凌晨一点半的老宅静悄悄的,薛宴辞被大哥和二哥送回卧室的时候,她睡得很安稳。薛宴辞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般安稳过了。放她离开,如果她能睡得好,也算是一件幸事。

“知行,有没有陈雨欣这档子事,你和小辞都会到这一步的,明白吗?”

薛蔺祯用一句话将路知行拉回现实。

为什么?

路知行不明白。

“我第一次见到承樱,和你第一次见到小辞是一样的感觉。你运气好,才两个月,就把我女儿拐走了,只七个月,小辞就把你放在她心尖上了。”

“我用一年追到承樱,老太太不同意。又两年后,叶家出了些事,我帮着处理掉两三件,我和承樱的关系更好了,老太太也对我略有改观了。等到我处理完五件事,我和承樱就闹翻了。”

“叶家所有人,骨子里都带着天生的警惕。站到那个位置上后,自然而然,就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包括你我这样,日日睡在她们身旁的枕边人。”

“叶家的人,只会相信权利。”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薛蔺祯面色阴沉,“小辞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也是亲眼所见,中间经手了多少人、多少事,才能稳住现在这样的局面,一点都不意外。”

“爸,您当时怎么做的?”路知行貌似看到了一丝一缕的希望,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爸爸,您教教我。”

薛蔺祯和叶承樱没有分开,他们结婚生子,幸福美满,自己和宴辞,也一定可以的,路知行又一次快要疯掉了。

“什么都没做,像张膏药似的黏在承樱身上,黏了两年,她才放下戒备心。”

“知行,你的路可比我难走多了。”薛蔺祯心里并不舒服。对于路知行这个孩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我从认识承樱到现在,只插手过叶家一些事,处理过一些事,却从来没有管过叶家的任何事。说起来,我们结婚这三十多年,我连叶家究竟有些什么生意,北京那位大舅子到底是什么职级,有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但你不一样,你们还没结婚,小辞就把通纳生物给了你,北京那位不同意你们结婚,但依旧派底下人仔仔细细瞧过你好几遍。”

“你创办且初文化那几年,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是因为北京那位老将军在背后推过你,也保过你。这都是小辞离开天津前,要求的事儿。”

路知行愣住了,难怪且初文化当年那么顺利。

租房,房价低;进设备,报价低于市场价;报批演出,第二天就能通过;税务核查,从没人难为过;场馆协调,只要是无名乐队的演出,总会有地方……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薛宴辞拜托了大伯。

“你知道小辞为什么执意要把通纳生物送给你吗?”

路知行没说话,若是没有薛宴辞给且初文化、无名乐队铺路的事,他是知道的。可现在,他不知道了。

“我问了,小辞说是帮你完成梦想。”薛蔺祯答一句。

薛宴辞当年确实也是这样和路知行说的。

但路知行最大的梦想是能和她有一个自己的家,可以家庭美满、婚姻幸福。这些事,薛宴辞也都是知道的。

“但是,知行,你也不是单纯的人。叶家的人看问题只看实质,忽略细节,你做了什么,取得什么成绩,都不重要。”

“关键是你要和她站在一起,在她们的圈子里,谈不上永恒的敌人,也谈不上永恒的利益。政治上的同盟关系才是最可靠的,也是最稳定的,除非有一天利害关系变了。”

路知行明白了。

通纳生物之所以存在,起初是为了将薛宴辞和叶家绑在一起。后来是为了将自己和薛宴辞绑在一起。

“小辞捧着你,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薛家的关系,但大多数可都是叶家的面子。”

“我提醒过小辞。小辞说,没事儿,知行不是外人。那时候,正是你们两个整天都待在一起的日子。”

“从她回国的那天起,准确的说,从小辞答应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你就注定是一个给她分忧的人。你给她分了忧,再分一点不愉快,也是你分内的事,能分到这点东西,也是你和我的福气,有多少人想分还分不到?”

薛蔺祯说得没错。

可路知行见薛宴辞第一面起,就想好了要和她在一起。知道她是谁后,就想好了要为她分忧,要为她献出自己。

只是现在,薛宴辞不要他了。

“你今天和小辞离婚,明天就有人排队给薛家送聘礼。”

“她这样的人儿,可从来就不缺能够匹配她的男人。”

“爸,这件事,从我知道她是您和妈妈的女儿后,我就明白的。”

薛蔺祯点点头,很满意,“你认识高文虹吧,还记得他吧。”

“记得。”路知行答一句。

“我和启洲最初都看中那孩子,就图一点,那孩子不聪明。可小辞不喜欢他,她喜欢你,也是喜欢你足够聪明。”

“薛宴辞四月到北京后,才是真正地踏进中央的圈子。等到那时候,她会比现在更怀疑你,更质疑你。”

路知行明白了。无论这场婚姻是否能存续到四月,当前最紧要的事,是要保住性命。

“这一年,你也应该意识到了,叶家,除了通纳生物和陆港集团,其他的,你也是一无所知的。”

路知行点点头,答一声,“嗯”。

薛宴辞经常会带很多工作回家,都放在书房,里面除了中电集团的文件外,还有大量其他行业、产业的文件,她没说过,路知行也从没问过。

“小辞这是在保护你,不是在防着你。”薛蔺祯解释一句。

“嗯,我明白的,爸爸。”

“薛宴辞自生下来就骄傲,蛮横,这我是知道的,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也确实为难你了……”

路知行听到这话,再也压不住焦急的情绪,“爸,我真的没有想过离婚的事,我也不想离婚……”

“别急。”薛蔺祯抬手拍拍路知行的肩膀,“哪有父亲盼着让儿子和女儿离婚的道理。”

“你对小辞怎么样,对念念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知行,如果你们两个真的闹到不可开交了,你不想离婚,所有人也都会逼着你离婚的。无论是叶家,还是薛家,都只会帮着薛宴辞,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看薛宴辞今天在书房说事的那个样子,怕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了。”

“她是个多骄傲的人,松了口同意老二和陈雨欣的事,这其中的缘由你也能想到。”

薛蔺祯说的没错,路知行想到了。

无非就是北京的调令下来了,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三月底就是这段婚姻的最后期限了。所以薛宴辞才让陈雨欣和薛启泽在三月中下旬结婚,想必,三月底,就真的要离婚了。

路知行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薛宴辞不信任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知道陈雨欣给叶嘉念零食的时候?看到自己和陈雨欣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她认为是自己将离婚的消息,告诉给陈雨欣的时候?

路知行想不出来。

总之,自六月在书房吵过后,说了「离婚」两个字后,薛宴辞的电脑就设置了密码,通纳生物也来了不少人做尽调,管理层也陆陆续续换了不少人。

也是从那时候起,薛宴辞回来得越来越晚,再也没有把工作带回家,也再也没有和陈礼在家里讨论过中电集团的事。

直到十月底,出了孙星莱用叶嘉念威胁薛宴辞的事情后,她开始连家都不回了。

上个月,薛宴辞把家里仅剩的,与工作相关的文件也全都搬走了。

原来,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自己,亲手毁了她的信任。

“爸,还有其他办法吗?”

薛蔺祯抬头看看微亮的天色,想起薛宴辞小时候在窗外玩雪时的活泼开朗模样了,转头望向路知行,给他一句忠告,“薛宴辞早就把你看透了。”

“我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吗?”路知行带着哭腔问一句。

“不清楚。”

薛蔺祯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我和她妈妈,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小辞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从她想出把你放到叶家,到带你回薛家过年,请老爷子教你做生意起,薛家,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这几年,你看她和启洲主持两家人的事,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踏实,连个错漏都没有。”

薛宴辞多厉害,多聪明啊!

从路知行认识她那天起,就知道她有多厉害,多聪明。

陆港集团改制多难的事,薛宴辞力排众议,三个月就办完了。

精益医疗的项目只开了两次论证会,进院许可就拿下了。在此之前的两周,天津空港总医院旁边那一大片空地,也被她早早拿下了。

中电集团从最初所有人都站在薛宴辞的对立面,只三年,所有人就全都站在她身后了。

薛宴辞的厉害和聪明之处就两个字「筛选」。可她,总能在筛选之后,立刻掌控住局面,一丝反对她的声音,都听不到。

而她稳定局面的能力更是出众。

每一次杀伐果断结束的第二天,薛宴辞就会召集所有人员开会,永远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稳中向上景象。

薛蔺祯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补充道,“或许你可以找启洲谈谈。”

“但启洲是最疼小辞这个妹妹的,从小到大,可没少替她出头。”

“当年启洲推了和苏家长辈吃饭的事,跑来天津揍了你一顿。后来,又将怀着孕的苏幼凝送到岳父岳母家,跑去美国给她撑腰。”

“这几年,薛启洲里里外外可没少帮着薛宴辞处理事。河北孙家你也知道,所有薛宴辞不方便办的事,可都是薛启洲帮着做的。”

路知行是知道这些事的,可该如何去和薛启洲谈呢?他应该也很希望薛宴辞和自己离婚吧。

“爸,您一点儿都不担心宴辞吗?”

“做官,上去难;下来,更难。”

薛蔺祯回去了,回卧室去了。

已经接近七点了。

薛宴辞如果只是不信任自己了,那就重新让她信任自己就好了,这是很简单的事。

自己与她之间,只要还有爱在,还有喜欢在,就可抵一切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