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结界在玉佩幽光中扭曲成漩涡,江挽月燃烧的银蓝火焰突然转为妖异的幽绿。她的虚影半跪在萧凛与沈星遥身前,荆棘冠冕只剩最后几根焦黑的倒刺,却仍倔强地闪着微光。噬月纹蛊虫在她崩解的右臂上啃噬,每一片剥落的星砂都化作灰烬,却又被她强行凝聚回躯体。
“萧凛,要像陛下一样勇敢...”少女突然拽住少年染血的衣领,咬住他的耳垂。温热的血珠渗出的瞬间,星砂如灵蛇般顺着伤口游走,在萧凛的经脉中刻下全新的帝王图腾,“你的剑,要永远指向守护的方向。”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震得少年铠甲上的曼陀罗纹路嗡嗡作响。
沈星遥的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痛如烙,占星少女还未反应,冰凉的星砂手指已缠住她的手腕。江挽月的赤瞳泛起泪光,却仍扯出狡黠的笑:“沈星遥,姐姐的智慧...都传给你了。”破碎的星纹笔突然飞入少女掌心,笔尖迸发的龙纹光芒照亮她震惊的面容——那是沈清辞毕生占星术的传承。
火焰顺着江挽月的裙摆疯狂蔓延,焚尽她半边身体。可她却像藤蔓般固执地挂在两人身上,星砂手臂分别圈住萧凛的脖颈与沈星遥的腰肢。当水晶棺少女的笑声混着古神嗡鸣逼近时,她转头望向逐渐透明的星辰虚影,声音突然变回百年前的软糯:“萧郎、清辞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们的血脉啦!”
萧承煜的赤色战魂虚影握紧玄铁剑,剑身上的帝王图腾因愤怒而燃烧:“阿月!你这是何苦...”他的怒吼被江挽月的星砂堵住嘴唇,少女眨着沾血的睫毛,赤瞳里倒映着他焦急的面容:“当年你替我挡下噬月纹毒液时,也没问过值不值得呀。”
沈清辞的银蓝星魄虚影颤抖着伸出手,却只触到江挽月即将消散的指尖。占星师望着她被火焰吞噬的右臂,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个雨夜,蜷缩在星陨池畔的小女孩也是这样固执:“阿月,你的残念...不能再消耗了!”她的警告被玉佩迸发的幽光淹没,江挽月的星砂正在不受控地涌入献祭阵图。
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发出凄厉悲鸣,北疆巫女的冰蓝色灵力在灰雾中寸寸崩解。她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背影,突然将图腾刺入地面:“以雪原先祖之名,借我力量!”冰蓝锁链缠住水晶棺少女的脚踝,却在触及玉佩光芒的瞬间被腐蚀成黑灰。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发出满足的嘶鸣,爪子下压着的灰雾心脏膨胀成巨大的献祭阵眼。它舔舐着爪尖的黑血,尾巴扫过地面,长安城的地基下突然窜出万千噬月纹藤蔓,将守护者们困成囚笼。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江挽月燃烧的残念让她漆黑瞳孔泛起狂喜。
“看到了吗?”水晶棺少女举起玉佩,幽光将江挽月的虚影照得透亮,“所谓守护,不过是自我感动的枷锁。”她的声音混着古神残念,玉佩表面的献祭阵图开始吞噬江挽月的星砂,“当偏执燃烧殆尽,就是古神重生之时!”
“住口!”江挽月的嘶吼震碎满城流萤灯,她强行调动最后一丝残念,星砂在周身凝聚成巨大的荆棘牢笼。火焰焚尽她的长发,却烧不掉眼中偏执的光:“我的守护...从来不是枷锁!”记忆碎片在光芒中炸开——萧承煜为她披上龙袍,沈清辞熬夜绘制的星图,苏瑶塞给她的半块糖糕,这些画面化作银蓝锁链,缠住即将崩溃的结界。
萧凛握紧注入星砂的玄铁剑,赤瞳映着江挽月决绝的背影。少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燃烧的帝王图腾:“前辈,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赤色灵力与银蓝星砂共鸣,斩向困住众人的噬月纹藤蔓。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在空中划出最后的阵图,占卜少女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笑容,终于明白:有些守护,早已超越生死,成为永恒的执念。
当火焰彻底吞没江挽月的瞬间,她的星砂化作万千流萤,分别没入萧凛、沈星遥与星辰虚影体内。水晶棺少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发现玉佩的献祭阵图出现裂痕——江挽月用最后的残念,在古神重生的阴谋上,钉下了最锋利的钉子。而在流萤消散的余韵中,极北冰窟传来的锁链崩断声,预示着这场关于守护与偏执的战争,远未到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