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池的银蓝火焰在暮色中轻轻摇曳,沈清辞握着星纹笔的手腕顿了顿。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涟漪,几只调皮的流萤扎进墨汁,又扑棱着翅膀飞到宣纸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墨痕。占星师望着那些不成形状的印记,唇角不自觉上扬:“又在捣乱!”
话音未落,流萤突然汇聚成巴掌大的虚影。江挽月叉着腰,发间星砂碎钻随着动作簌簌掉落,赤瞳里却蓄满委屈的水光:“姐姐凶我...我要亲亲才能好!”迷你少女的声音甜得发腻,星砂凝成的小爪子拽住沈清辞的衣袖,在布料上蹭出细小的银蓝痕迹。
沈清辞的龙纹胎记在颈侧发烫,这是江挽月残念特有的亲昵方式。她放下星纹笔,指尖刚触到虚影,对方就立刻化作流萤钻进她发间,又突然冒出来,用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耳垂:“姐姐的头发还是这么香~ 比桂花糕还甜!”
远处传来铠甲碰撞声,萧承煜手持玄铁剑巡视至此。帝王冕旒下的眼神还带着战场上的肃杀,却在踏入星陨池范围的瞬间,被无数流萤缠住衣角。江挽月的虚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肩头,星砂爪子戳着他的侧脸:“陛下又想偷懒!说好每天要陪我数流星的!”
“巫女大人,朕...”萧承煜的辩解被流萤堵了回去。数十只光虫组成数字在空中闪烁,最亮的那只停在他鼻尖,模仿着江挽月的腔调:“一、二、三!数错了要罚陪我看一整晚月亮!”帝王无奈地摇头,铠甲下的赤色灵力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是百年来,他与残念达成的独特默契。
与此同时,萧云舟正在祠堂教导新晋守护者,腰间突然传来星砂短剑的震颤。他望着剑柄上浮现的哭脸图案,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位“祖宗”又在闹脾气。果然,当他匆匆赶到星陨池,正撞见沈清辞被流萤缠成“茧”,江挽月的虚影骑在萧承煜肩头,指挥着光虫往帝王的冠冕上粘花瓣。
“云舟弟弟来得正好!”少女的虚影眼睛一亮,星砂锁链缠住少年手腕,“快帮姐姐评评理!陛下说我的流萤画比三岁孩童还难看!”她随手一挥,空中浮现出用流萤拼成的抽象图案——歪扭的线条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头顶还插着三根“呆毛”。
萧云舟强忍着笑意,赤色灵力在指尖流转,将图案修补成江挽月叉腰的模样。这举动让迷你少女瞬间眉开眼笑,流萤群炸成烟花,在众人头顶拼出巨大的爱心:“还是云舟最懂我!不像某些人...”她故意拉长语调,赤瞳瞥向萧承煜,后者默默将欲言又止的话咽回肚里。
欢声笑语中,阿依娜的后人阿娅突然握紧兽骨图腾。冰蓝色瞳孔映着池底的异样——那些本该纯净的银蓝火焰,此刻正泛起若有若无的灰斑。她想起族中古籍记载,古神的侵蚀如同附骨之疽,而眼前欢快的场景,竟与记载中的“甜蜜陷阱”如出一辙。
“阿娅姐姐在看什么?”江挽月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她肩头,星砂尾巴亲昵地缠住她的手腕。少女的赤瞳弯成月牙,却让北疆巫女不寒而栗——在那抹笑意深处,她分明看到了水晶棺少女冰冷的眼神。还未及开口,流萤突然组成屏障,将异样的火焰彻底掩盖。
夜色渐深,沈清辞在烛火下翻阅占星古籍,突然有流萤衔来半块桂花糕。她望着糕点上歪歪扭扭的“姐姐吃”三个字,想起百年前那个总爱偷藏点心的少女。星纹笔不自觉在空中划出温柔的弧线,龙纹光芒与流萤共鸣,在墙壁上映出江挽月转圈的虚影。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屋顶,爪子下压着块染血的星砂。它望着星陨池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随着它尾巴扫过瓦片,一道噬月纹悄然渗入沈清辞绘制的结界,而沉浸在温馨中的众人尚未察觉,这场跨越百年的“病娇日常”,早已成为古神棋局里最危险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