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幕被灰绿色瘴气彻底吞噬,上万蛊虫信徒高举着燃烧的噬月纹火把,在朱雀大街上堆叠成人肉金字塔。最顶端的盲眼老妇空洞的眼窝渗出黑血,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浸透江挽月星砂的旗帜——那是她曾献给神女的祈福之物。
“江挽月,你的守护...不过是笑话!”黑影的残魂在瘴气中凝聚成百米高的扭曲虚影,腐烂的指尖划过信徒们头顶,每一道划痕都渗出灰绿色的蛊虫。她望着下方蜷缩在星砂残骸中的少女,发出刺耳的尖笑,“看到了吗?你用百年光阴堆砌的信仰,如今连给古神垫脚都不配!”
江挽月的虚影摇摇欲坠,荆棘冠冕彻底化作齑粉。她赤瞳里倒映着人群中孩童狰狞的面孔——那孩子曾在她怀中数过流萤,此刻却高举黑狗血泼向沈清辞。少女的星砂如垂死的银蛇般缠住萧云舟的手腕,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云舟...杀了我...”
“住口!”萧云舟的星砂剑迸发万丈赤芒,却在触及信徒的瞬间被噬月纹腐蚀成焦黑。少年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身躯,想起她将星砂冠冕戴在自己头上时的温度,灵力在经脉中疯狂暴走,“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轰鸣打断。
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划过棺壁,冰蓝色的纹路如蛛网蔓延。随着她漆黑瞳孔微微颤动,整座冰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千万年的玄冰开始剥落,露出冰层下缠绕着锁链的古神巨影。“快了...”少女的声音像是从远古深渊传来,她望着铜镜中长安的混乱,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当信任彻底碾碎,祭品就该上桌了。”
长安城的蛊虫信徒突然同步转身,幽绿瞳孔中映出巨型噬月纹的轮廓。他们高举的火把汇聚成灰绿色洪流,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图腾,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信徒们被剥离的恐惧与背叛。阿依娜的兽骨图腾突然发出刺耳嗡鸣,北疆巫女惊恐地发现,图腾深处的噬月纹竟与天空中的图案产生共鸣。
“姐姐小心!”萧砚秋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防御阵图,笔尖银粉却被蛊虫群吞噬。少年望着沈清辞染血的占星袍,想起她教导自己画星轨时的温柔,咬牙将精血喷在笔端:“以萧氏血脉为引,破!”然而血珠触及噬月纹的瞬间,竟诡异地化作黑影的虚影。
黑影的残魂分裂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都钻进信徒的天灵盖。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混着蛊虫的嗡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江挽月,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她腐烂的手掌突然穿透江挽月的虚影,在少女心口捏出一道灰绿色的伤痕,“这些人对你的恨,比信仰更纯粹!”
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赤色雷霆,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布满血丝。他望着混乱的长安,想起江挽月曾在他耳边撒娇讨要流星灯的模样,怒吼道:“玄甲军听令,结阵!”然而士兵们刚举起盾牌,就有亲信将领突然暴起,手中的长枪刺穿了身旁兄弟的胸膛——黑影的蛊虫,早已渗透进每一处角落。
江挽月的流萤群突然发出凄厉的嗡鸣,最后几只光虫扑向噬月纹图腾。少女的虚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她却突然笑了,赤瞳里燃烧着偏执的光:“就算只剩一丝残念...”她的星砂凝成细小的箭矢,射向黑影的核心,“我也要把你...烧成灰!”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残破的城墙上,爪子下压着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噬月纹,每一次搏动都与古神的苏醒同步。随着它尾巴轻轻一扫,长安城的曼陀罗结界彻底破碎,而在极北冰窟,古神的第一缕威压,正顺着信仰崩塌的裂缝,缓缓降临人间。这场由信任崩塌引发的闹剧,终将成为古神复苏的盛大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