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朝那会儿,吴郡有个姓王的书生,王家可是当地的大户,族人众多,相互扶持,所以这王书生的家境还算不错。他心怀大志,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扬名立万,光宗耀祖。可无奈的是,他的脑子似乎不太灵光,连着几次科考都名落孙山。
亲戚们见状,纷纷劝他说:“不如做点小生意吧,好歹也能养家糊口。”王书生一听这话,心里就窝火,觉得他们是瞧不起自己,于是断然拒绝,还说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之类的大话。
几年过去了,王书生的境况依然没有丝毫改变,连个秀才的头衔都没混上。这下连家里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做官无望,劝他放弃读书。可他却倔强地说自己是大器晚成,还举例说什么“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哎,这让家里人也是无奈至极。
这王书生在外头,总喜欢与人高谈阔论朝中之事,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插不上话。他还总说自己有朝一日肯定会入朝为官,与人讲话也是满口之乎者也,显得特别迂腐。渐渐地,他就成了村里人的笑柄,连同宗的亲戚也看不起他了,说他不务正业。堂哥堂弟们更是戏谑地称他为“王秀才”,以此来取笑、羞辱他。他虽然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带有嘲讽意味的称号,但心里却是恼怒不已。
在路上遇到堂哥们,他就假装看不见,一扭头就过去了。背后传来的阵阵嘲笑声,让他觉得屈辱不堪。但他总是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又何必与这些鼠目寸光之人斤斤计较呢?
他时常躺在床上,幻想着自己发达后的景象:受人尊敬,家财万贯,还娶到一个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妻。让那些堂哥堂弟们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想着想着,王书生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一晃眼,王书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然是一事无成。他渐渐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常常在读书的时候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看就是大半天。他的神情显得越发落寞,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外出,他也不再与人讲话,见到熟人也会掩面匆匆而过。
此时,与他同名的堂哥堂弟们早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王书生却仍然是孤身一人。他名声在外,又有哪家的姑娘会看上他呢?
每当深夜孤枕难眠的时候,王书生便会想起那些书中的奇幻情节:每逢深夜读书,便有妖艳女子出现,与之缠绵。每每想到此,他便浑身燥热难当,心里暗暗祈愿自己也能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哪怕女子是妖邪鬼怪也无所谓。
没想到,这苍天好似真的听到了书生的祈愿,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真的砸到了他的头上。
话说这天夜里,王书生正在挑灯夜读,忽听门外传来声响。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位女子。只见这位女子仙姿玉色、凝眸皓齿、灿如春华、艳似桃李,当真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她笑盈盈地望着书生,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王书生一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女子似乎知道书生想要问什么,于是轻移莲步来到书生面前说道:“小女子时常听到公子大名,仰慕公子才华,故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公子。”说完,面带娇羞,更显得妩媚动人。
王书生盯着女子,只见她面若桃花、气若幽兰,满屋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人恍若置身在梦中一般。他赶忙回应道:“不打扰、不打扰,姑娘来得恰是时候。”紧接着,两人便谈天说地、吟诗作对,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王书生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示自己的博学多才,终于将那女子折服。女子躺在王书生怀中,眼中满是憧憬。两人共赴巫山云雨,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天就要亮了。女子与王书生告辞,王书生恋恋不舍,取出一枚金铃系到女子手臂上留作纪念。女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前又告诉了王书生自己的居所,希望能够再相见。
天亮之后,王书生喜不自禁,赶忙将昨夜之事告诉了家人,要家人赶紧准备好聘礼,要去女子家求亲。家人虽然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但还是为王书生准备了聘礼。王书生又故意将堂哥堂弟等亲戚叫来,要他们一起前往。
他们听完此事之后,也都很惊讶,说正常的女子哪会深夜闯入男子的居所呢?肯定是个妖怪。王书生却说:“若是两人情投意合,哪怕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呢?古人的书籍中不也有许多人与妖结合的事儿吗?不仅不会有坏处,反而会被后人载于书中传为美谈,这是一件好事儿啊。你们是不是嫉妒我昨日的艳遇,才说出这种话的吧?”
亲戚们见王书生这么说,也没话说了,只好一同前往。王书生一路上春风得意,向旁人讲述着昨日夜里的艳遇,说那女子是如何仰慕自己,又是多么婀娜多姿。说到最后,还赠其金铃,相约再见。他望着堂哥堂弟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感到很是快慰。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姑娘所说的居所,叩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老翁。王书生向其讲明来意,老翁听后很是惊讶,说道:“这家中只有我和老伴两个人,并未有年轻女子在此居住啊。”
王书生顿时感到有些心慌,他不相信,闯进老翁家中寻找。找遍了所有的屋舍,确实一无所获。望着亲戚们怀疑的目光,王书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老翁家的后院儿,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冲了进去,后院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一个猪圈出现在了王生眼前,猪圈中一头母猪看到了王生,蹦跶着撒着欢儿。母猪眼中的目光让王书生觉得很熟悉,那是多么憧憬的眼神呐!母猪的前腿上赫然系着一个金铃……
王书生如遭雷击,亲戚们也跟着王生来到后院,见到那头母猪后,先是面面相觑,而后是哄堂大笑。特别是那些堂哥堂弟们,望着王生窘迫的神情,笑得前仰后合。
“王秀才,快去求亲吧,可别辜负了人家母猪的一片心意呀!”
王书生脸涨得通红,母猪晃动着金铃的声音不断传来,显得格外刺耳。原来这只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啊!他转身便跑了,跑得鞋子都掉了,也不肯停下来。他一口气跑到了山上,跑到了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他坐在石头上仰头望天,此时天上阴云密布,恰似他心中弥漫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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