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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剑引天光破九幽 > 第17章 残阳映血归途险,执法寒锋暗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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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残阳映血归途险,执法寒锋暗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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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出口的狭长裂隙,如同大地一道丑陋的伤疤,残留的魔气虽已稀薄如烟,却依旧带着令人作呕的阴冷与血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破碎的岩壁和倒伏的枯木上,顽强地抗拒着外界光明的渗入。三人踏出裂隙的瞬间,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剑冢内压抑的死亡阴影短暂驱散,却也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沉重的影子。

秦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久违的光明让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身后,是埋葬了无数剑修残骸、刚刚经历了魔劫血洗的死亡绝地;身前,是阳光普照、草木葱茏的青云山脉。一步之隔,生死两重。他背上那柄名为“天刑”的暗红古剑,粗糙冰凉的剑柄紧贴着脊骨,沉甸甸的分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背负着什么。阳光落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非但未能驱散其阴郁,反而映出一种更加深沉、仿佛凝固了万年血污的暗红光泽。他尝试着运转体内新生、精纯无比的本源剑气,试图与这凶剑沟通,却只感到一丝极其微弱、冰冷而古老的沉寂意志,如同蛰伏深渊的凶兽,在玉魄残留的温润力量压制下,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跟上。”陆明的声音沉稳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只是那深青长老袍袖口边缘沾染的几点暗红血污,以及他略显苍白的侧脸,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激战的凶险与消耗。他一手虚托,一股柔和的青色灵力包裹着重伤的柳青璇,让她能勉强悬浮跟随,无需再耗费一丝力气。柳青璇脸色苍白如雪,冰蓝色的弟子服多处破损,被暗红的血渍和泥土污迹浸染,她紧抿着唇,清冷的眉宇间是强忍痛楚的倔强,偶尔因灵力托行带来的颠簸而微微蹙眉,却始终不发一言。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秦云挺拔了许多、气息也截然不同的背影上,掠过他背上那柄沉寂的凶剑,眼底深处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三人的身影在崎岖的山道上投下沉默的剪影,只有脚步声、衣袂拂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柳青璇压抑的、细微的喘息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此刻却夹杂着一缕缕挥之不去的、从剑冢裂隙中逸散出的淡淡魔气腥臭,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秦云走在陆明身后半步,心神却沉入体内。那被本源玉魄彻底涤荡、重塑后的经脉坚韧而宽阔,如同新开辟的河道,其中流淌的不再是驳杂的灵力,而是凝练如水银、带着先天锋锐属性的本源剑气。这剑气精纯、灵动,却又蕴含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坚韧意志,随心念流转,运转如意。丹田气海中,那片朦胧旋转的星云气旋中心,那一点淡白色的光点——先天剑体本源核心——正随着每一次呼吸,极其缓慢却坚定地汲取着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壮大着自身。每一次内视,都能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质的强大与勃勃生机。

然而,当他的心神尝试靠近背上那柄天刑古剑时,感受着剑柄传来的冰凉触感和那深沉的沉寂,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隐晦的悸动便会悄然浮现。这悸动并非之前的凶戾反噬,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被强行压制、蛰伏于血脉深处的古老烙印,与这柄凶剑之间产生的微弱感应。这感应极其微弱,却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让秦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玉魄的力量涤荡了魔煞,压制了凶剑的暴戾,但这柄剑本身的“凶”性,似乎已悄然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或者说…枷锁的一部分?

就在他沉浸于内视与感知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神念波动,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从前方山道的拐角处扫过,瞬间掠过三人!

这神念隐蔽、迅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和不易察觉的探查意图!

陆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托着柳青璇的灵力都未曾波动半分,仿佛未曾察觉。但他深邃的眼眸深处,一丝冰冷的寒芒却如电光般一闪而逝。

秦云却是心头猛地一跳!这神念扫过的瞬间,他背上沉寂的天刑凶剑,那粗糙的剑柄竟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震颤!仿佛沉睡的毒蛇被惊扰,本能地绷紧了躯体!同时,他体内那精纯的本源剑气也如同遭遇挑衅的君王,无需刻意催动,便自丹田气海骤然涌起一股锋锐之意,瞬间流转四肢百骸,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坚韧的屏障!那股新生的、纯粹而强大的剑意应激而发,虽一闪即逝,却清晰地彰显着脱胎换骨后的力量本质!

“嗯?”前方山道拐角处,传来一声低沉而略带惊疑的轻哼。

下一刻,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道前方,恰好堵住了三人的去路。

来人皆身着统一的深黑色劲装,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交叉长剑与锁链的徽记,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们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腰间悬挂着制式统一的狭长佩剑,剑鞘漆黑,散发着肃杀之气。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颧骨高耸,眼神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匕首,锐利得能刺穿人心。他负手而立,目光先是扫过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与审视,随即落在被灵力托浮、重伤的柳青璇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最后,他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在秦云身上,尤其是在秦云背后那柄造型狰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古剑上,停留了足足数息!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探究,以及一丝…冰冷的敌意!

正是青云宗掌管刑律、以铁面无私、手段酷烈着称的执法堂首座长老——周天阙!

“陆长老。”周天阙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生硬,不带丝毫感情。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但那姿态更像是居高临下的审视。“剑冢方向魔气冲天,异动惊人,更有血光映透半边苍穹,惊动全宗!本座奉宗主谕令,率执法堂弟子前来查探究竟,并…维持秩序,以防魔孽外逃。”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柳青璇和秦云,尤其在秦云身上顿了顿,“不知陆长老此行剑冢,所为何事?这两位弟子…又是何状况?尤其是这位…”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钉子般钉在秦云脸上,“若本座没记错,应是新入门的弟子秦云?他背上那柄剑…煞气冲天,绝非我青云之物!剑冢魔劫,是否与此有关?”

随着周天阙的话语,他身后那几名执法堂弟子的手,已经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压迫感,瞬间将秦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气息仿佛瞬间被冻结,只剩下肃杀与剑拔弩张的寒意!

陆明缓缓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迎向周天阙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如同深潭不起波澜。“周长老消息倒是灵通。”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瞬间冲淡了执法堂众人带来的压迫感。“本座座下弟子柳青璇,察觉剑冢异动,疑有魔踪,特传讯于本座。本座赶来时,恰逢幽冥宗贼子‘暗蛇’冷千秋,以血炼封魔大阵图谋剑冢封印,欲引域外邪魔降世,更欲血祭我青云弟子!”

“冷千秋?!”周天阙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明显的波动,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身份和分量,让他也感到震惊。“那个失踪多年的传功殿冷长老?他是幽冥宗的人?!”

“正是此獠,其真实身份乃幽冥宗长老‘暗蛇’!”陆明语气斩钉截铁,“其狼子野心,潜伏我青云百年,处心积虑,终在今日图穷匕见!幸得本座及时赶到,又有弟子秦云临危不惧,以身为引,引动剑冢异力,配合本座,终将此獠连同其魔阵一并诛灭!”陆明言简意赅,却字字千钧,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浓缩在几句话中,同时点明了秦云的关键作用。他并未提及本源玉魄和天刑凶剑的细节,只将秦云的作用归于“引动剑冢异力”。

周天阙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两柄刮骨的尖刀,再次狠狠刺向秦云!那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审视和难以置信的怀疑。“他?引动剑冢异力?一个刚入门、修为低微的新弟子?”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质疑,目光扫过秦云身上虽然破损但明显是内门弟子的服饰,以及他那洗尽铅华、气息内敛却隐隐透出不凡之意的状态,眉头锁得更紧。“陆长老此言,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剑冢乃宗门禁地,凶险万分,更是镇压古魔残躯之所!一个刚入内门的弟子,有何能耐引动其中异力?更何况…”他猛地抬手,直指秦云背后那柄暗红古剑,厉声道:“此剑凶煞之气如此浓烈,即便隔空亦能感知其不祥!绝非正道之物!冷千秋图谋剑冢,此子身负凶剑,又恰在剑冢之内…陆长老,你如何证明,此子不是与魔道勾结,甚至…就是引发这场魔劫的内应?!”

“放肆!”柳青璇虚弱却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强撑着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直视周天阙,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冰锥。“周长老!若无秦云师弟拼死斩出那一剑,撼动魔阵核心,为我等争取一线生机,弟子早已葬身魔海!若无他吸引魔阵之力,师父又岂能寻隙破阵,诛杀冷千秋?此剑虽凶,却是在剑冢深处所得,乃秦云师弟为对抗魔阵,不得已而用之!你仅凭臆测,便污我同门清白,岂是执法长老所为?”她语速虽慢,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

秦云迎着周天阙那如同毒蛇般冰冷审视的目光,心中并无多少恐惧,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冰冷。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神念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偏见,如同冰冷的枷锁,试图将他套牢。他挺直脊梁,体内精纯的本源剑气自然流转,一股虽不张扬、却坚韧纯粹的锋锐之意透体而出,无声地抵抗着那无形的压迫。他没有争辩,只是迎着周天阙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平静,如同洗练过的寒潭,清晰地倒映出对方咄咄逼人的姿态。

“周长老,”陆明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僵持,语调依旧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青璇与秦云皆身受重创,急需疗愈。剑冢之事,本座自会亲赴主峰,面见宗主及诸位长老,详陈始末!至于秦云是否清白,他所负之剑是何来历,届时自有明断!此刻,请周长老…让路!”

最后两个字,陆明并未提高声调,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神之上!一股无形却浩瀚如渊的剑意,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并非攻击,却带着一种万仞高山般不容侵犯的威严!山道两侧的草木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低鸣,仿佛在向这位剑道强者俯首。

周天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陆明搬出了宗主和长老会议,更以自身修为和长老身份施压,他若再强行阻拦,便是彻底撕破脸皮,于情于理于势,他都落了下乘。他身后的执法堂弟子更是感到呼吸一窒,按在剑柄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僵持了数息,周天阙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甘与怨毒,最终冷哼一声,侧身让开了道路,但那双冰冷如毒蛇的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秦云,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骨髓。“好!既然陆长老如此说,本座便静候主峰之议!不过…”他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吐信,“此子身负如此凶煞之器,恐有入魔之危,为宗门安危计,在事情未明之前,依律当暂押‘剑狱’,以防不测!这也是本座职责所在!”

剑狱!这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秦云耳中!他虽入门不久,但也听闻过宗门禁地“剑狱”的凶名!那是专门囚禁触犯门规的重犯、或是被邪魔侵蚀心智修士的绝地!一旦踏入,如同进入万剑穿心的炼狱,修为被压制,日夜受无形剑气刮骨蚀魂之苦!这周天阙,竟想将他投入那等地方?!

陆明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开口,周天阙却抢先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森然:“此乃执法堂职权!陆长老若要保他,不妨在主峰议上,拿出确凿的证据!在此之前,此子…必须收押!”他一挥手,身后两名气息最为冷厉的执法堂弟子立刻上前一步,手中各自亮出一条闪烁着暗沉符文的黑色锁链——禁灵锁!目光冰冷地锁定了秦云!

山风骤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残阳如血,将众人的影子在山道上拉得老长,扭曲而狰狞。空气中刚刚因陆明剑意而稍缓的肃杀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极致!剑狱的威胁,如同冰冷的巨爪,悬在了秦云头顶!

秦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背后天刑古剑那冰凉粗糙的剑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沉寂的剑身深处,似乎因为周天阙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剑狱”的威胁,传来一丝极其隐晦的、冰冷的躁动。这躁动如同深渊下被惊醒的毒龙,虽被玉魄残留的力量死死压制,却带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凶戾本能,无声地回应着外界汹涌的敌意与杀机。

他体内的本源剑气,也在这内外交迫的压力下,无声地加速流转,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荡开一圈圈坚韧而纯粹的涟漪。力量在涌动,危机在逼近,这看似平静的归途,已然成了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场!青云宗内部的暗流,比剑冢的血色魔海,更加冰冷,更加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