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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你若执意阻我……”

先皇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幽幽在殿中回荡。他眼神深邃如寒潭一样冰冷。

“等到这方天地真正崩塌,你和这下界亿万生灵,也只配陪葬在劫火之中。”

他说到这,顿了顿,像是在压下胸中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然后才缓缓补上一句:

“飞升,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语气里多了几分悲悯,仿佛一个即将登船离去的人,对岸边执迷不悟的故人发出最后一次召唤。

可沈青始终没开口。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先皇,眼中无怒、无惧,也没有惊讶。像是一尊早已看透一切的石像,冷冷地立在即将倾覆的旧世界里。

先皇眯起眼,目光扫过沈青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按理说,他揭开了这个下界最大的秘密——魂道的真相、明月族的灭绝、那场飞升背后的代价。哪怕是最坚定的人,也该动摇。

就算不认同,也该犹豫。

可沈青什么都没有表示。

是没听懂,还是……根本不打算活下去?

先皇的眉头微皱,心头浮起一丝难言的不安:

这小子……是蠢得无可救药,真就想陪着这下界一起死?

“你是个聪明人,不该……”

他话还没说完,沈青就动了。

毫无预兆,没有任何言语。

只见他袖袍一振,一道赤红的灵符骤然飞出,像是一道燃烧着雷火的箭矢,直奔先皇眉心而去!

“你……”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被抽干,殿中那盏金灯猛地一颤,灯焰跳动如惊。

先皇眸光一凛,袖袍猛然一挥,一股暗金灵力轰然炸裂!

“轰——!”

那是一道如瀑奔涌的灵流,金光耀眼,几乎瞬间便在他身前凝出一面锋锐如刃的灵幕,瞬间将那道赤符斩碎。

灵力密如实质,隐隐可见其内流转着锋利的金属法则之纹——如刀、如枪、如戟,每一道都仿佛能切开虚空,撕裂元神。

这一击,若是被擦中,就算是灵境修士也会瞬间化作飞灰。

可沈青神色未动。

他手指翻转,连发三道紫火灵符,每一张都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符纹光芒,叠阵成印,化作一面巨大的火镜,自天而降!

“哼!”

先皇冷哼一声,掌心一握,一柄暗金长戈竟自虚空中缓缓浮现。

那是他的法相灵力凝形——一柄杀戮而生的金戈!

随着他手臂一挥,长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破空声,狠狠劈向那面火镜!

“轰!”

火与金交汇,符咒与戈影碰撞,天顶的神灯剧烈晃动,灯油飞溅,如点燃的流萤,在空中四散飘飞。

沈青终于皱起了眉。

他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那股潜藏在先皇体内、如深渊般的古老威压,不属于灵境三重的范畴。

那是一具熬炼过皇朝气运的躯体,如同沉睡千年的玄金陨铁,平静时毫不起眼,一旦觉醒,便有摧城裂地的可怖威能。

“这老不死的在灵境三重压制了几十年,把半个皇族的气运都熬成了自己的道基……”

沈青袖袍猎猎,灵力奔涌如海。

他左手凝印,右手祭符,体内法力在筋脉间轰然流转,紫火雷纹在他周身浮现,一座小型的符道战阵正在悄然成形!

而先皇则负手而立,那柄金戈在他身侧悬空缓旋,周身暗金光芒如铠甲般紧紧贴合在他体表,每一缕都压得空气嗡鸣。

两人气机在殿中空中猛烈对撞,如两柄钝刀交击,火花迸溅,却无人后退半步。

下一刻——

沈青眼神一冷,脚下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符文流光,猛然冲入先皇的灵幕之中!

他要动真格了!

殿中灵压轰鸣,震得整座宫殿符阵同时激活!

墙壁上的龙纹石雕纷纷亮起,口中咆哮无声;天顶的符骨震荡,发出沉沉雷鸣;而那盏归墟神灯,在战意激烈交锋中,也终于发出一丝不安的晃动。

黑与金、火与雷、旧王与叛将。

皇极殿中央,两道人影遥遥相对,周身灵压如怒海汹涌,已经逼得整座百年古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开始,先皇出手还颇为克制。

毕竟,他身为一国之君,修为心机都沉得住气,不至于轻易动怒。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脸色终于渐渐沉了下来。

沈青手中的符箓接连不断,变化多端,压得他连连后撤。

一张雷符闪电乍现,逼得他侧头避让,但还是受到波及,须发炸起。

下一瞬,先皇脚下竟骤然窜起寒冰锁符,冰芒倒卷,如蛇如链,差点将他原地封住。

他还没来得及破冰,一道空间裂斩又鬼魅般划过,撕得他衣袍裂出一道口子!

这一连串攻势,根本不像是“巧妙”两个字能概括的。

这是提前几十步的谋局,是符道宗师级别的战斗——每一道符,每一个阵角,都是提前算准对方落点和反应后的杀招!

先皇眼神一寒,周身金光如浪怒涌,灵息越发狂暴。

他好像明白了,沈青根本不是想赢,而是在拖时间,在消耗他,等老夫子那边的后手。

“拖延之计么……”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已经没了最初那份淡定,“你以为朕,会被这么点手段困住?”

他话音未落,猛地踏地!

“轰!”

整个皇极殿的地面竟骤然下陷了一寸,地砖炸开蛛网般裂纹,那是他纯凭肉身之力震出的冲击!

下一瞬,他身形暴掠,金戈在手,如狂龙出渊!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几次!”

金戈横扫而过,卷起一道暗金色的风暴,锋芒破空,所过之处,雷火符文尽数崩碎,连沈青布下的空间阵角都被震得寸寸炸裂!

然而沈青依旧没有正面硬刚。

他左袖一扬,一道银辉符箓“嗖”地化作水波扩散,将身形吞没。

刹那间,他整个人如溶于虚空,只留下几道模糊残影在殿中一闪而逝。

“空间符道?”

先皇眼中终于浮现一抹真正的惊讶。

原来,刚才那一连串五行雷火,不过是铺垫。沈青真正压箱底的手段,是这最为诡谲难测的空间之术!

他灵识一扫,立刻锁定了沈青的位置,是在左侧廊柱后。

“果然是个麻烦的家伙……”

先皇目光冷厉,低喝一声,猛地双足一跺!

轰——

整座皇极殿地面瞬间亮起刺目的金芒,地脉中隐藏的古阵被他强行激活,仿佛蛰伏千年的巨兽睁开眼睛!

金色阵纹如潮水般蔓延四方,将整个殿宇包裹其中,瞬息之间布下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封闭空间!

【皇极封元阵】!

这正是大鸣皇族传承最深的禁制阵法之一,一旦施展,阵中修士灵力运转受限,遑论施展空间术法——连半寸挪移都如痴人说梦!

“你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地,可你逃不出这杀阵之局。”

先皇冷然开口,身形拔地而起,金戈在手,如同天刑之裁,步步逼近。

空间如同被锁死,灵力如同被冻结,空气里满是战斗的火药味与天崩地裂的压迫感。

而沈青,终于站定,目光冷静地抬起头来,嘴角却缓缓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