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帝看向容公公三人,容公公三人目露惊恐。
这卿和县主怎么能在圣上面前胡说?这不是欺君之罪嘛?
三人立马跪下:“陛下,奴才(奴婢)没有伤害卿和县主,奴才(奴婢)冤枉!”
安沁在南风开口后,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陛下,县主口出妄言。臣妾宫中奴才怎会对县主下此毒手?”
南风眼神晦暗,对乔思贤道:“父亲,女儿就知道,说出真相,可能会被指攀诬当朝贵妃。所以父亲来之前,女儿不曾开口。”
“陛下!”
示意春安扶起她,南风施施然跪下。
“臣女不曾得罪贵妃娘娘、不曾得罪安渡,遭此横祸,本想息事宁人。奈何父亲从来视我为珍宝,如今有父亲做靠,才敢吐露真相。”
乔思贤听言嘴角抽了抽。
“当时我和贵妃娘娘倾谈之时,只有这三个奴才,还有我身边丫鬟伺候。”
“臣女拒绝贵妃娘娘好意后,娘娘突然翻脸,指使他、她用茶盏碎片割伤臣女手臂。”
南风边说,边指向容公公和翠衣。
“臣女不顾伤势,宁死不从。娘娘则指使这个宫婢将臣女狠狠撞向桌沿,这才导致臣女严重内伤!。”
这次指的是翠柳。
“陛下,这宫婢有功夫在身,陛下一试便知!”
春安跪在南风脚边,哭诉道:“陛下,奴婢小小丫鬟,本不该多言。可是县主所说句句属实!饶是我这样的奴婢,贵妃也没放过。”
春安撩开头发,露出脖颈。
常康上前查看,确实红肿。
“陛下,春安脖颈,是人用外力击伤。”
安沁闭上眼,她终于明白南风意欲何为了。
康定帝:“安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安沁明白,这意思,便是信了南风九成。
乔思贤神情哀戚:“陛下,南风从小到大,从未受如此大的委屈,微臣恳请陛下做主!”
说完,再次跪下。
翠衣仿佛看到自己结局,膝行几步:“陛下,陛下,县主说的都是假的!奴婢没有伤害县主,是县主自己所伤!”
常康怒极:“陛下,县主一个弱女子,她手臂的伤,若无人下手,她自己断断不会伤得如此厉害。倘若县主有功夫在身,自残至此,微臣是信的。”
“瓷器碎片不比利器,想要自残至此,更是难上加难。”
“请陛下恩准,让微臣一试!”
康定帝:“准。”
常康现场打碎一个茶盏,丢在翠衣面前。
“你用碎片割自己,看能否造成县主一样的伤痕。”
安沁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只要翠衣能证明可造同样伤痕,那么就算洗不清嫌疑,亦可算无头公案了。
翠衣看到安沁的眼神,想着一定要用尽全力去割自己的手臂。
她颤颤巍巍拿起碎片,狠下心,眼睛一闭,用力割了下去。
“啊......”
常康上前查看,只比南风第一道伤痕略深了些,倒是口子没有南风的长。
安沁急声低喊:“再割!”
翠衣哪里有南风当时的心境,且不说跟着安沁,也算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翠衣咬唇,再次用力割下去。
众人一看,口子是长了,但是还没有第一次深。
安沁一脸失望。
翠柳膝行上来:“陛下,奴婢来。”
作势夺过碎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翠柳便划拉下去。
翠柳吭都没吭一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安沁内心不停咒骂:翠柳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常康都说了,有武功在身的,可以造成这样的伤痕!
翠柳真是是多此一举,还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
南风凉凉道:“贵妃娘娘,这宫婢可是有功夫的。”
常康:“陛下,如此您还相信是县主自残身体,去冤枉贵妃娘娘吗?”
康定帝面色铁青。
傅皇后:“安贵妃平日娇艳似花,内心却如此狠毒。若放任她不加以惩戒,臣妾怕六宫不服!”
乔思贤:“如今证据确凿,安贵妃恃强凌弱,妄图逼迫南风下嫁。其心思之狡诈,其手段之恶毒。请陛下严惩!”
安沁再次看向南风,刚好和南风对视。
她看到南风眼中赤裸裸的挑衅,突然勾唇一笑。
安沁匍匐在地:“陛下,是臣妾关心则乱,试图逼迫卿和县主。臣妾认罪!”
康定帝见此,已经不得不罚,正欲开口。
安沁道:“臣妾不愿陛下为难,这就给卿和县主赔罪!”
说完,拔下头上金簪,在自己左手臂上划下两道伤痕。
顿时,血流如注,安沁咬紧唇瓣,不吭一声。
康定帝心里是有安沁的,看她自残身体,站立起身,几步跨到安沁面前。
呵斥道:“常康,快给贵妃止血!”
傅皇后心中再一次失望,安沁犯下大错,康定帝居然置苦主不顾,去心疼安沁!
常康无奈,上前给安沁止血。
康定帝扶着安沁,嘴里念叨:“你这是何苦?不就是几个奴才犯错,哪里值得你划伤自己?”
南风嗤笑,她本就知道不可能轻易按死安沁,但是康定帝的偏爱让南风阵阵心寒。
若是将来想将安渡置于死地,安沁这个拦路石必须搬开!
安沁依靠在康定帝怀里,顺着康定帝道:“陛下,是臣妾管教不严,让卿和县主遭此大罪。陛下,您原谅臣妾好不好?”
话到此处,热泪盈眶,加之面无血色,让安沁有种说不出的破碎之美。
安沁是康定帝宠爱了十年的妃子,看到安沁这般,满腔怒火云散烟消。
“卿和,安贵妃糊涂,盲目偏帮安渡,如今已经受到惩戒,你还打算追究吗?”
南风抿紧唇,康定帝这是想让她息事宁人。
“陛下,臣女不敢怨恨贵妃娘娘,但是伤我的奴才,臣女做不到视而不见。”
康定帝抬眼看了看御书房的众人,皇后、乔思贤、永乐。
乔思贤看出康定帝想大事化小,悠然道:“陛下,微臣作为父亲,眼看自己女儿受辱,却不能替她讨回公道。微臣无能,微臣恳请陛下恩准,让微臣告老还乡。”
南风心中触动,她万万没想到乔思贤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父亲......!”
乔思贤对南风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