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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允踩着青石板往城南走时,帽檐的狗尾巴草被夜风吹得晃了晃。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玺碎片,正琢磨着司空府今晚这出\"接风宴\"唱的是哪出戏,忽听得头顶传来瓦当碎裂的脆响。

抬头的瞬间,一道白影从醉花楼二楼直坠而下。

\"小心!\"阿秀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耳朵,宋明允本能侧身,却还是慢了半拍——温热的血溅在月白官袍上,像朵炸开的红梅。

他后退两步撞在青砖墙,望着地上那团蜷缩的身影,喉结动了动。

女子面容苍白如纸,额角磕在青石板上,血正顺着砖缝往他靴底淌。

\"宋大人!\"巡夜的铜锣声骤然炸响,二十来个官兵举着火把围上来,领头的校尉是司空府的旧人,此刻瞪圆了眼,\"当街杀人?

你好大胆子!\"

宋明允没接话,目光扫过二楼窗口——黑影一闪而逝,那身玄色暗纹锦袍,分明是宴席上给司空大人斟酒的幕僚。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子手腕,体温还带着余温,尸斑却没开始凝结。

\"大人!\"阿秀攥着帕子要过来,被官兵横矛拦住。

\"把人带回县衙。\"校尉挥了挥手,两个衙役上前要锁宋明允的手腕。

他突然笑了,狗尾巴草从嘴角掉下来:\"锁我可以,先把这姑娘的尸身看好了。

要是明早发现少根头发丝儿——\"他抬眼扫过校尉,\"你家大人的乌纱帽,可不够赔的。\"

校尉的手顿了顿,到底没敢真锁人,只押着宋明允回了县衙。

第二日天刚亮,京城就炸了锅。

茶棚里的说书人拍着醒木:\"各位您瞧这状子!

新科县令醉花楼杀人,血溅三尺啊——\"阿秀端着药碗冲进后堂时,宋明允正跷着二郎腿啃包子,官袍上的血渍还没洗,倒显得格外刺眼。

\"大人!\"阿秀把药碗重重一放,\"大理寺的人在堂前等着呢,陛下还下了口谕,说要亲审!\"

\"亲审好啊。\"宋明允抹了抹油嘴,\"省得我跑宫里头递状子。\"他扯过案上的验尸单,\"去把仵作的家伙什儿都带上,再把那姑娘的妆匣拿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往我脖子上套绞索。\"

公堂外挤满了人。大理寺卿拍着惊堂木:\"宋明允,你可知罪?\"

\"罪?\"宋明允把验尸单\"啪\"地拍在案上,\"卑职倒要问问,这姑娘死的时候,身上怎么会有龙涎香的味道?\"他掀开蒙尸布,指尖捏起女子后颈一缕头发,\"龙涎香性温,可若是混了马钱子粉——\"他屈指弹了弹女子发青的喉结,\"会让人先昏过去,再被人从楼上推下来。

这是杀人,还是嫁祸?\"

堂下一片哗然。

阿秀捧着妆匣挤进来:\"大人,这是从姑娘发髻里找的。\"银簪尾端的\"礼部尚书府\"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宋明允眯起眼:\"礼部旧党?

司空大人这招借刀杀人,妙啊。\"他转向大理寺卿,\"卑职恳请大人派衙役查查这姑娘的行踪——我猜她最近没少往司空府侧门跑。\"

张老三抹着汗冲进公堂:\"大人!

那姑娘半月前在司空府当粗使丫鬟,前日才被打发到醉花楼!\"

大理寺卿的脸青了又白。

这时堂外传来马蹄声,陆沉掀帘而入,手里攥着封密信。

宋明允扫了眼内容,突然笑出声:\"东宫之争?

好,那我就陪他们玩大点。\"

是夜,醉花楼的红灯笼照旧晃着。

宋明允换了身青布短打,腰间别着阿秀塞的桂花糖,混在嫖客里上了二楼。

他抽了抽鼻子——甜腻的脂粉味里,混着缕熟悉的沉水香。

顺着香气摸到最里间,他踢开地上的酒坛,露出块松动的砖。

密室里堆着半人高的账本,宋明允翻了两本,嘴角慢慢翘起来。

正打算把账本往怀里塞,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点燃火折子,往熏香炉里一扔——沉水香遇火冒起黑烟,瞬间呛得满屋子咳嗽。

趁乱翻上后窗时,他瞥见楼下围过来的人影,低笑一声:\"来得正好。\"

站在屋顶上,宋明允望着司空府方向的灯火,从怀里摸出张名单。

月光照在纸上,\"司空礼部东宫\"几个名字被墨笔圈了又圈。

他把名单往衣襟里塞了塞,狗尾巴草在夜风里晃得欢快:\"你们要我死?

行啊,明儿大理寺公堂,我给你们唱一出——\"他顿了顿,笑着消失在夜色里,\"请君入瓮。\"

次日卯时三刻,大理寺正堂外的鼓被敲得震天响。

当值的小吏掀开帘子,只见宋明允站在台阶上,官袍洗得发白,怀里却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木匣。

他歪头笑:\"劳烦通传一声——宋某要当堂呈证。\"

小吏望着他眼里的光,后颈突然冒起冷汗。

这案子,怕是要翻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