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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一见徐峰回来,立刻停止吠叫,欢快地摇着尾巴凑到他腿边蹭了蹭。
“兄弟,可算把你等回来了!”李万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堆起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抬手打招呼,抬脚就要踩着河里的垫脚石过来。
可他刚一动,大黄立刻掉头冲回河边,挡在李万山面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三只小狗崽也跟了过去,学着大黄的样子龇牙咧嘴,一副护主的架势。
“哎,兄弟,你这狗咋回事?帮忙叫它们让让啊!”李万山被盯得心里发毛,刚踩上石头的脚又缩了回去,干笑着朝徐峰喊道。
徐峰冷着脸,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把草编的锅盖挂在地窨子旁的树杈上。
从看到李万山举枪瞄准大黄的那一刻起,徐峰就打定主意不和这种人打交道。
什么东西?
仗着手里有杆枪就觉得自己横着走?
这种人,早晚得出事。
徐峰贼拉不客气地回了一嘴:“对不住啊,今儿个忙得脚打后脑勺,没工夫招待,恁俩麻溜回去吧!”
完事儿他顺手抄起地窨子跟前最先掏出来的蜂桶,四下撒么一圈,吭哧吭哧搬到左边树少的阳坡上。
这旮沓背风朝阳,正是摆蜂桶的好地界。
“大兄弟,这就不讲究了吧?”李万山脸拉得老长,“俺前几天到秀山屯,听屯里人白话你拿斧子劈死熊霸的事儿,觉着是条汉子才特地上门结交。咋的?让俺热脸贴冷腚呗?”
这李万山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让徐峰这么撅面子哪能受得了?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
徐峰扭头瞥他一眼:“俺不稀得认识你。”转头就进地窨子拎出铁镐,在阳坡上开始刨地整平,准备多摆几个蜂桶。
李万山眼珠子跟着徐峰转,气得后槽牙咬得嘎嘣响。
他打小横着走道儿,头回见这么不识抬举的。
“不就是走狗屎运干死头熊瞎子么?看把你嘚瑟的!要不是听说你有两下子,谁稀罕来这山沟沟?真特么给脸不要脸!”
旁边张老三憋着笑看热闹,平时净看李万山耍横,今儿个可算见他吃瘪了。
“哎呦我操!”徐峰把镐头往地上一杵,“刚才谁要动俺家狗来着?还惦记熊胆和熊皮?眼珠子还往俺地窨子里瞟?你碰一下试试!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是吧?”
徐峰接着说道:“咋的?还搁这儿杵着干啥?等着俺请你俩吃饭啊?”
李万山(脸色铁青,往前迈了一步):“你小子挺狂啊?知道我是谁不?在这一片儿,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徐峰冷笑一声,拄着镐把站直了:“咋的?你是天王老子啊?搁我这儿装啥大瓣蒜?爱谁谁,不伺候!”
张老三赶紧打圆场:“哎哎,都消消火!李哥,咱不是来交朋友的吗?别整急眼了……”
李万山一把推开张老三:“滚犊子!交朋友?你看他那个熊样!给脸不要脸!”
徐峰眼神一冷,把铁镐往边上一扔:“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出这山沟?”
李万山愣了一下,随即狞笑:“哎呦,吓唬我?你当我是吓大的?就你这破狗,信不信我一枪给你毙了?”
徐峰眼神一冷,手往腰后一摸,“唰”地抽出随身带的弹弓,故意往前迈了几步,靠在一棵老柞树旁。
徐峰心里盘算着:“这距离,够老子弹弓发威了。这虎逼玩意要是敢开枪,看老子不把他眼珠子打爆!”
他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摸出几颗泥丸,指缝里夹着三颗,剩下的一颗已经卡在弹弓皮兜上,拇指食指捏得死死的。
李万山看见徐峰这架势,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咋的?拿个破弹弓吓唬谁呢?老子手里的可是枪,比你弹弓强多了。”
徐峰阴森森地盯着他:“你动我狗一下试试?今儿个要么你躺着出去,要么我站着送你走。”
大黄似乎也感受到气氛不对,龇着牙往前凑了两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张老三赶紧拽李万山袖子:“山哥,这愣头青真敢玩命!他连熊瞎子都敢拼……”
李万山甩开张老三,把枪往上抬了抬:“我特么还就不信这个邪!”
徐峰见状,弹弓瞬间拉满,“啪”地一声,泥丸擦着李万山耳朵飞过,打在后头树干上,树皮“咔嚓”崩掉一块。
徐峰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下一发,打你握枪的手。再下一发,打你左眼。要试试不?”
李万山被徐峰能有这样的速度感到一惊。
而徐峰之所以这样对待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就应该有人好好收拾收拾,得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徐峰同样也知道,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小混混,但凡有一点软弱,他们就会认为你是好欺负,甚至说变本加厉。
徐峰跟他们俩这也算是第二次碰面了,第一次照面时就觉得他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徐峰就没稀得搭理他们。
这一次可到好,直接来了他的地窨子,又要把狗弄死,又要把熊胆和熊皮偷走的。
这样的人,不给他点教训,只根他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
老话说得好,癞蛤蟆降屎壳郎,一物降一物。
他横?咱就得比他更横!
李万山端着双管猎枪斜楞徐峰,又歪脖瞅了眼张老三:“老三呐,你觉摸着哥是被吓唬大的吗?”
张老三瞅瞅对面绷着脸的徐峰,再瞄瞄李万山,呲牙一乐:“那必须不是啊!”说话功夫,脚底下悄摸往边上出溜了两步,跟李万山拉开个安全距离。
张老三此时恨不得徐峰能一弹弓把李万山给打死,以报杀狗之仇。
李万山梗着脖子,枪管子往上一撅:“草!今儿个真特么新鲜,拿个破胶皮子弓就敢跟我叫板?老子这双管可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你当是烧火棍呐?!”
眼珠子一瞪,枪口直接往徐峰那边怼:“我今儿还非崩了这狗不可,你能把我咋地?!”
刚要把枪往肩上架,徐峰那边手腕子一抖。
“嗖——啪!”
弹弓这玩意儿玩到炉火纯青,根本不用瞄,手比脑子快,指哪儿打哪儿,跟长了眼睛似的!
徐峰这弹弓子的功夫,那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前世他就已经是个中高手,再加上这些日子天天在林子里转悠,打的全是活蹦乱跳的野物,手上的准头和力道更是精进了不少。
尤其是灰狗子这种玩意儿,蹿起来跟道灰影子似的,快得邪乎。
可打多了,徐峰现在连它们蹦跶的路线都能预判个八九不离十,出手又快又狠,基本弹无虚发。
所以当李万山这王八犊子端起猎枪,想冲着大黄来一下子的时候,徐峰哪能让他得手?
他手底下动作快得跟闪电似的,旁人看着就像随手一拉皮筋儿,“嗖”的一声,泥丸就飞出去了。
可这一下子可不是瞎蒙的,那泥蛋子直奔李万山托枪的左手腕子,准准地砸在了关节上,一点儿不带偏的。
其实李万山压根没把徐峰放在眼里,心说自己手里攥着杆猎枪,对面就拿个破弹弓,能翻出什么浪来?
所以他动作慢悠悠的,还故意摆出一副挑衅的架势,压根没想着防备。
再说了,他那杆双管猎枪里压的是独头弹,这玩意儿后坐力大得吓人,
开枪的时候要是不把枪托死死抵在肩上,不光打不准,搞不好还得让枪托反过来给自己胸口来一下子。
李万山本来就没正经练过枪法,这会儿又托大,动作更是拖泥带水的。
结果徐峰这一弹弓下去,他直接就被打懵了。
可别小看这泥丸,虽说就是黄泥搓的,可经过烘烤之后,硬得跟砖头渣子似的。
虽说比不上窑里烧出来的红砖结实,可打山鸡、野兔都能一弹子撂倒,更别说打在人手腕子这种皮薄肉嫩的地方了。
那疼劲儿,就跟被烧红的铁签子捅了似的,钻心的疼!
李万山“嗷”地一嗓子,右手攥着的猎枪“咣当”一声就掉地上了,左手捂着腕子,疼得直蹦跶,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我日你祖……”
可他这话还没骂利索,徐峰第二发泥丸已经“啪”地糊在他脑门子上,紧跟着第三发又抽在他腮帮子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没栽个跟头。
徐峰到底还是留了情面,没往死里整他。
虽说要是真下黑手,照他眼珠子来一下子,保准能给他打瞎了,可徐峰终究没忍心。
毕竟眼睛不比别处,真打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