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瑞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祁同伟似乎并未对高家姐妹动心。
这让赵瑞龙颇感疑惑。
然而,高家姐妹如今已归祁同伟麾下,试问哪个正常男人能抵御这对倾国倾城、还是孪生姐妹花的诱惑?即便是赵瑞龙自己,也难免心动。
每每想到此事,他对杜伯仲便心生不满,责怪他为何不早点将高家姐妹引荐给自己,让他能独占这份美色。
如今却被祁同伟捷足先登,那家伙还故作神秘,耍尽手段,实在令人气愤。
岁月流转,半年匆匆过去。
京海市与中福集团的谈判陷入僵局,而赵瑞龙却从中看到了机会。
于是,他再次联合杜伯仲,找到祁同伟,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毕竟时间已经不多。
若祁同伟再无明确表态,赵瑞龙恐怕真的要按捺不住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祁同伟表现得非常爽快,主动邀请赵瑞龙与杜伯仲一同前往,称要先带他们去见识一件东西。
看过之后,他会立即处理山水集团的事务。
赵瑞龙与杜伯仲相视一笑,内心的大石总算放下。
赵瑞龙还打趣杜伯仲说:“这次是不是你看错了?我就知道祁同伟够仗义!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特别投缘!”杜伯仲听后,哑口无言。
祁同伟已经明确表示,会带他们去看一出精彩的表演,看过后马上进入谈判环节,事情必定尘埃落定。
在酒店外,迎接赵瑞龙与杜伯仲的是**(此处保留原名字)。
祁同伟前一天还特意嘱咐他们穿上新衣裳,因为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会。
听罢,赵瑞龙与杜伯仲越发好奇起来。
身为汉东权势人物的赵瑞龙,何曾经历过这般场合?得知祁同伟的要求后,他便与杜伯仲一起买了两套新衣服。
赵瑞龙挑了一套紫红色的西装,杜伯仲则选择了一套笔挺的中山装。
随后,两人坐上祁同伟安排的车辆,疾驰而去。
最终目的地竟是机场。
赵瑞龙满是疑虑,但祁同伟告诉他,自己早已在西南地区等候多时。
赵瑞龙无奈,只好和杜伯仲一同飞往西南。
抵达后,祁同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尽管赵瑞龙多次追问此行的目的,祁同伟却始终卖关子,只说到了自然明白。
一路上风平浪静。
在祁同伟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西南一座中心城市的大型监狱门前。
赵瑞龙与杜伯仲对视一眼,心里暗自猜测:祁同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赵瑞龙隐约觉得,接下来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然而,祁同伟的真实意图依旧如迷雾般笼罩。
车队直接驶入监狱大门。
众人刚一下车,赵瑞龙的脸色就有些变化。
“祁局,您带我们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他质问道,“要是不能给出明确解释,我可不下车了!”
赵瑞龙尽量维持冷静。
祁同伟却淡然一笑:“赵总该不会认为我要把你们关在这里吧?别说我没有这个权力,就算有,我也不会这么做。
这种做法可是违法的。”
他指向监狱大门,接着说道:“赵总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不过,山水集团的事情也就别谈了。”
这……
赵瑞龙与杜伯仲再次对视,满心疑惑。
究竟什么样的安排,非要在这个地方进行?而且还是跨地区的监狱。
最重要的是,这与京海市的项目到底有何联系?
尽管赵瑞龙和杜伯仲绞尽脑汁,仍然找不到答案。
但祁同伟的态度十分坚定。
显然,若不进去,所有事情都免谈;若进了,那便是无话不谈。
考虑到自己为京海项目投入了大半年的时间,赵瑞龙觉得再等一会儿也无所谓。
于是,他鼓起勇气,紧跟祁同伟向前走去。
本以为会前往关押犯人的囚楼,没想到一行人却转向监狱一角的崭新办公楼。
祁同伟引路穿过寂静的走廊,最终到达目的地。
赵瑞龙注意到,走廊里除了警察,还有监察院的工作人员,来自不同地区的都有。
显然,他们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祁同伟迎上去打招呼:“张院长、王检察长,我们迟到了吗?”“不晚,正好。”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一群人推开门走进去。
赵瑞龙和杜伯仲满腹疑虑,落在队伍后面。
尽管已进了房间,两人却一时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直到祁同伟叫出他们的名字,前方的人才让出一条路。
赵瑞龙和杜伯仲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又紧张又好奇。
他们顺着通道慢慢向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间位于审讯室上方的观察室。
祁同伟带着笑意,示意两人透过玻璃观看里面的场景。
赵瑞龙和杜伯仲探头望去,却见高启强正躺在下方,而这里竟然是注射死刑的执行室!
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精彩戏码?
赵瑞龙和杜伯仲后来怎么也想不起是怎样离开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的。
只记得走出时,外面的阳光刺眼得几乎睁不开眼。
虽然内心备受折磨,
但那种还能呼吸的感觉,
身体的温度和自由的气息,
竟如此美好,令人心醉。
漫长的人生路上,
赵瑞龙常常忆起高启强临刑前的模样:
肌肉在脸上抽搐,
嘴唇微微抖动,
直到眼罩遮住双眼,全身紧绷如弓。
当行刑官宣告注射开始时,
赵瑞龙察觉到高启强嘴边似有细语飘出,
这一幕,
像噩梦般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每回记忆涌现,
赵瑞龙总觉得耳边传来高启强模糊的低语。
然而,
赵瑞龙还能冷静分析这一切。
相较之下,杜伯仲双腿发软,几近崩溃,
缺乏像赵立春那样的背景支持,
他明白,台上风光无限的高启强,或许就是未来的自己。
这次行刑,
对杜伯仲的心灵打击异常沉重。
直到祁同伟送他们到机场,
赵瑞龙和杜伯仲一路上无言以对,
只盯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似乎多看一眼,就能多留下一丝生命的光亮。
“赵总,杜总。”
祁同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机场喧闹非凡,
赵瑞龙神情冷漠,嘲讽道:“祁局长精心准备的这出‘好戏’可真不错!”
杜伯仲已无心争论,满心只想逃开,觅一处静谧之地,饮酒消愁,沉沉睡去。
祁同伟面露微笑,语气真诚:“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赵瑞龙怒不可遏,脸色铁青,却强忍怒气不发作。
祁同伟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两位即将在京海投资,我担心你们重蹈高启强覆辙。
作为朋友,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说,但高启强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这条路走不通。
当然,我相信赵总是个睿智之人,既不会成为第二个高启强,也不会重演严世蕃的悲剧。”
说完,祁同伟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一张飞往京海,另一张则指向京州。
“若两位选择回京海,待赵立冬的事解决,我就着手安排山水集团与建工集团的合作事宜。
若是另有计划,不愿返回京海,我们也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赵总、杜总,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祁同伟无视二人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开。
“祁同伟!”赵瑞龙终究按捺不住,喊了出来。
祁同伟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赵总,难道还想亲眼看着赵立冬被执行吗?”
赵瑞龙一时语塞。
杜伯仲轻轻拉了拉赵瑞龙的衣袖,摇头示意。
“罢了,我们身份尊贵,不宜冒险。”
杜伯仲低声说道,“祁同伟此人行事过于狂妄,连我这种不择手段的人都觉得可怕,更何况他掌控司法大权。
在这陌生的地方,一旦被他找到借口,将我们关押个一年半载,到时想喊冤都难。
他掌握着我们的命运,实在让人忌惮。”
杜伯仲劝赵瑞龙保持冷静,接着道:“再说,你能怎么指责祁同伟此举不妥?他只是带我们来看一场独特的‘表演’,这种机会普通人求之不得。
如果你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看,不过对象不一样,那是曾经在京海称霸的高启强,很有教育意义。”
赵瑞龙嘴角浮现一丝勉强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大半年来,真是劳烦祁局长百忙之中抽空接待我赵瑞龙,尤其是今天,此情此景,我会铭记于心。
日后若祁局长重回汉东,路过京州,我定会以礼相待,盛情款待!”
祁同伟微微一笑,客气回应:“哪里哪里,都是朋友。
那赵总、杜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赵瑞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目光落在机票的登机口上,内心早已决定,京海这座城市,将成为他记忆中的过去,再也不会踏入一步。
正如祁同伟先前对安欣所说,高启强受审后,他已经安排高启兰前来探视。
兄妹间的私人谈话,祁同伟未曾过问,也不想知道。
这次因是临刑前的诀别,祁同伟在场见证了高启强与高启兰的最后一次拥抱。
上回见面时泪湿衣襟的高启兰,此刻却显得格外镇定。
分别在即,高启强举起空杯向空气示意,对祁同伟说:“听说安欣要成家了,烦请你替我敬他一杯。
现在的我,已不配做他的朋友,只能劳烦你代劳。”
祁同伟点头接过这虚无的酒杯:“放心,我一定办到。”
高启强低声致谢,起身时轻拍妹妹的手背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就此别过。”
这便是他对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执行完毕,他始终未像赵立冬那般高喊冤屈,未述说自己为百姓所做的贡献,未求组织宽恕,更不曾企图戴罪立功或揭露越东的阴暗势力,甘愿成为污点证人。
最终,赵立冬与高启强皆未能逃脱法网,生命之光在注射中悄然熄灭。
京海市的扫恶行动终于落下帷幕。
“可否陪我去登山?”
清理完高启强的遗物后,高启兰并未急着返回京海,反而意外地邀请祁同伟同行登山。
西南一隅,群山起伏,风光旖旎,为越东所稀有。
鉴于高启兰情绪低迷,祁同伟也无意归去,遂爽快答应。
“非得带这么多东西不可吗?”
祁同伟本以为只是轻松散步,却见高启兰不知从哪里拖出一堆装备,至少包括一只登山包和两顶帐篷。
高启兰解释道:“山里气候多变,还是多准备些稳妥。”
既然一切已就绪,祁同伟自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