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通道内,狂暴的乱流如亿万钢刀攒刺,深渊气息似跗骨之蛆,侵蚀着一切。漆黑的空间裂缝不时在通道壁上闪现,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巨口,稍有不慎便会被撕扯吞噬。
宁辰将苏沐玥和小虚护在身后,混沌神魔体光芒大放,以肉身硬抗。他的皮肤寸寸崩裂,鲜血刚一渗出,便被狂暴的能量瞬间蒸发。剧痛刺激下,他体内的古妖源核与神魔心脏竟被动激发,一股股温热而磅礴的力量涌现,缓慢修复着受创的肉身,甚至在极限压力下,肉身强度竟隐隐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悬浮在他识海中的万药邪鼎,此刻也嗡鸣不止,鼎身太极图案流转,竟本能地吸收着逸散的深渊能量,丝丝缕缕转化为精纯的特殊魔能,反哺宁辰。
饶是如此,苏沐玥眉心的星辰琉璃心也已光芒黯淡,嘴角溢血,气息萎靡。小虚更是蜷缩在宁辰怀中,原本雪白蓬松的绒毛失去了光泽,星蓝色的双眼也变得虚弱无神,显然本源消耗巨大。
“撑住!”宁辰低吼,眼看这临时开辟的通道布满裂痕,即将彻底崩溃。他当机立断,猛地抓出血祖之泪,混沌魔气疯狂涌入其中。
“轰!”
血祖之泪爆发出璀璨的血色光芒,强行稳定了通道一瞬。就在这刹那,一股巨大的排斥力传来,三人如同被巨兽甩出的石子,猛地被抛了出去。
天旋地转。
“砰——!”
一声巨响,大地龟裂,烟尘冲天。宁辰等人如同陨石般,重重砸落在蓝星华夏东海市郊外的一片荒野中,砸出了一个数十米深的巨坑。
“咳咳……”宁辰挣扎着从坑底爬起,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还未站稳,便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蓝星的天地法则,变了!
灵气变得狂暴而驳杂,其中夹杂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与阴森的魔气。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而是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不时有漆黑的能量从中泄露。远处的城市,早已不复繁华,断壁残垣,浓烟滚滚,隐约能听到妖兽震天的嘶吼与人类绝望的惨叫。
这哪里还是他熟悉的蓝星?分明是一副末日景象!
宁辰心中一沉,下意识想沟通专属充值通道,却发现往日里随叫随到的系统界面一片死寂,与蓝星的连接因法则剧变和两个世界的初步融合,竟暂时失效了!
“该死!”宁辰暗骂一声,最大的底牌之一暂时无法动用,这无疑雪上加霜。
“唳——!”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嘶鸣从头顶传来。一只翼展超过十米,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片,双目赤红的飞行妖兽发现了他们,这妖兽散发着灵极境的气息,双爪如钩,带起尖锐的破空声,恶狠狠地俯冲而下!
宁辰眼神一厉,此刻他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和这畜生纠缠。在那妖兽利爪即将临身的瞬间,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神通,只是反手一拳,裹挟着生死境的恐怖力量,以及混沌神魔体那无匹的肉身爆发力,狠狠轰出!
“嘭!”
一声闷响,那灵极境的飞行妖兽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在半空中炸成一团血雾,碎肉骨骼四散飞溅。滚烫的妖血洒了宁辰一身,让他本就染血的衣衫更添几分狰狞,冲霄的煞气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浓郁的血腥味迅速扩散,吸引了更多潜伏在附近的妖兽。
“宁辰……”苏沐玥虚弱地靠在坑壁上,声音有些发颤。她指着东海市中心的方向,美眸中闪过一丝急切与担忧,“我……我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很微弱,但……好像是林晚晚!”
“什么?!”宁辰闻言,心神剧震,如遭雷击。林晚晚!他之所以不顾一切闯回蓝星,最大的执念便是她!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虚弱不堪的苏沐玥,将同样萎靡的小虚放在肩头,急声道:“小虚,能感应到具体位置吗?”
“咿……能……那边……”小虚有气无力地抬起小爪子,指向市区。
没有片刻迟疑,宁辰足下轰然炸裂,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魔影,挟着尖锐的暴鸣,直扑东海市中心!
曾经的钢铁森林化为连绵废墟,焦黑的残骸与扭曲的钢筋刺破天穹。视线所及,尽是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臭。无数狰狞妖兽、低阶魔物,正从天空中那些不祥的裂隙中潮水般涌出,疯狂冲击着每一个可能存在活人的角落。
废墟的角落,零星的抵抗仍在持续。衣衫褴褛的战士,甚至一些刚刚觉醒了微末力量的平民,用着简陋到可笑的武器,绝望地阻挡着妖魔的脚步。每一次微弱的反击,都伴随着生命的凋零,血肉横飞。
这些妖魔,个体实力卑微,多数不过淬体、化灵的层次,偶有几头灵极境的头目夹杂其中,却胜在数量无穷无尽,且行动间透着一股诡异的协同,目标明确地蚕食着人类最后的据点。
神识如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出,刹那间覆盖了整片残破的城区。很快,一缕微弱却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气息,被他精准捕捉!
是林晚晚!
然而,下一瞬,宁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瞳孔深处,暴戾的杀机如火山般喷薄!
那股熟悉的气息,此刻正被另一道阴冷、强大、堪比生死境初期的邪恶意志死死钳制,宛如狂风恶浪中的一叶扁舟,生命之火明灭不定,已然濒临熄灭!
“找死!”
两个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宁辰的速度再度拔高到极致,身形在崩塌的楼宇间拉出一道道漆黑的残影,快得肉眼难以捕捉。沿途所有不知死活试图拦截的妖魔,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悲鸣,便被他周身逸散的混沌魔气碾成漫天血肉齑粉!
东海市中心,昔日的地标建筑——市立体育馆,如今已然面目全非。它被改造成了一座孤岛般的临时避难所,外围用扭曲的车辆、破碎的混凝土块勉强堆砌起摇摇欲坠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