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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甥害怕的劝说:“我们都投降了,你回去吧!”那模样和眼神既恐慌,又真切,倒令人怜惜。

李秋水却毫无征兆的又一脚踹过去,把外甥踹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想爬起来,又没敢。

李秋芬一下张开双手,挡在李秋水身前,虽然也害怕,但还是为儿子强出头,说:“你不能再打我们娃娃,我们娃娃都给你跪了,你还要咋样?”

李秋水不屑的说:“他跪,那是在谢他的罪,那不是跪我。”

李秋芬没办法,只好说:“狗娃,再跪下,给你舅舅磕个头。”

狗娃立刻跪趴到李秋水跟前,磕了三个头。

李秋水还不满意,说:“这不算。他这是给谁磕头呢?”

李秋芬刚想说:给你磕头,可话还没说出口,又意识到狗娃还没有叫过舅舅,于是忙说:“狗娃,叫舅舅,快叫。”

狗娃听话的磕个头叫一声:“舅舅!”又连磕了三个头,叫了三声:“舅舅!”。

李秋水才蹲下身,看着狗娃,狗娃吓得身子哆嗦着,仰脸看着他。

李秋芬拉住李秋水的胳膊,要拉开李秋水,生怕李秋水再打狗娃。今天她真怂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妈,自己的亲弟弟,她下不了死手与他们死磕,另一方面李秋水那一脚踢在儿子身上,却疼在她心里,弟弟变得这么狠心了,她真害怕了。

李秋水没有理她,对外甥说:“小子,记住我是谁了吗?”

狗娃跪着直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是舅舅。”

李秋水又说:“目无尊长,不学无术。能听懂我的话吗?”

狗娃点着头,说:“能!能!”他肯定听不懂,但他肯定能记住。

李秋水又说:“好好上学,学文化,学做人。不要学你妈妈,讹人、耍赖,一副街痞混混做派。明白吗?”

狗娃还是点着头,说:“明白!明白!”

李秋芬见弟弟不是要打她儿,是要教育她儿,她还心里一喜,她一家人都没文化,都教不了她儿,弟弟是大学生,自然是能教了的,可弟弟没教两句,就说她的不是,她自然不乐意,在弟弟背上打了两拳,说:“说谁呢?”

李秋水自然不能跟她还手,站起身来说:“这里还有别人吗。”

李秋芬眼光躲闪着,不敢直视他,说:“我怎么啦?我讹你啦?讹你什么了?”

李秋水平静的说:“平时在外面你是什么做派我不知道,就说今天,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来了,我回来了,我们应该坐下来,叙叙旧,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摆事实,讲道理,商量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是怎么做的?上来就要霸占我的车是吧?”

李秋芬和李秋水面对面,站的不到一米远,弟弟比她高一截,她微微仰着脸,紧盯着李秋水,一脸迷惑的,自言自语的说:“你是谁?你不是我弟弟,不是秋水!”

李秋水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可还是强行镇定的直视着她,说:“那你再睁大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李秋芬更迷惑了,眼前站着的就是弟弟,弟弟和小时候的变化不大,可她直觉他不是弟弟啊,弟弟见了她总是怨恨的神色,说出话来能噎死人,都是诅咒她去死,一副要把她吃干抹净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气定神闲,冷静理性的,要和她叙旧,摆事实,讲道理。变了,真是变了。

她还不相信的,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脸,要在以前,弟弟肯定会嫌弃的躲开,骂她不要脸。今天却没有,李秋水没有躲,还柔和的看着她。她指间感觉到的温暖忽然拥入心间,那是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她的全身,她不由闭上眼睛,满眼泪水的说:“你不骂我,你为什么不骂我,咒我了?”

李秋水说:“那时候,你也是天天想着要掐死我,天天咒着我死,什么恶毒你说什么。”

李秋芬突然咯咯咯的破涕笑了,直笑的身子软的跪在路上,又哭着说:“老天爷啊,你真捉弄人,你为什么要改变呀?自从有了你,爸爸妈妈就百般嫌弃我,天天都想要扔一只破鞋一样,把我扔出去。我恨死你了,真恨不能一把掐死你,可我知道你是我弟弟,我不能啊,所以,我天天咒着要你自己去死。可你却活的一天比一天好。啊——,我们生下来就是仇人啊!”

李秋水也是万般感慨,慢慢蹲下身,给她理了理头发,说:“不是我们生下来就是仇人,是妈太自私,太偏心,太重男轻女,对你的偏见太多,太刻薄,造成了这样。”

李秋芬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秋水,说:“你也说是妈不好?”

李秋水肯定的说:“不是我说,妈本来就这样。我们也继承了她的基因,受她的影响,都这么自私,偏见,恶毒,谁也容不得谁。”

李秋芬再不是以前那样,条件反射的骂回去,以前弟弟这样说她自私,偏见,恶毒,她肯定是不接受的,肯定是用她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和诅咒骂回去。可现在她没有骂,只是异样的看着弟弟,在内省着,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妈妈那样的人。这让她内心更加痛苦,因为这样不但耽误了她的青春,也造就了他们姐弟的仇恨。

李秋水还是安慰的说:“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从现在开始,做不一样的姐姐弟弟好不好?”

李秋芬还是痛心的说:“那能过去吗,几十年的青春啊,那怎么过去啊!”她又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眼泪也快哭干了,哭的精神都麻木了,就那样呆呆的坐了一会,终于缓过来了,噙着眼泪,又摸了摸弟弟的脸,说:“真好,我还有个亲人。姐愿意从现在开始,和你重新做姐姐弟弟。”

她接着又喃喃的说:“我知道现在娶个媳妇不容易,花下来得一百多万,妈在尽力给你攒钱。我是担心你把钱都糟蹋了,娶不得媳妇,爸妈眼看都老了,还得养活她们。说是饿死她们喂狗,可还是做不到,到时候总得给她们一口吃的。

“再说法律那么规定的,不养活也不行。我们村里有几户了,都是不养活,法院把银行卡都给冻结了。你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我也不管了,等你买房的时候给姐说,姐给你凑上两万。姐再不和你做仇人了,姐看见你可亲可亲呢。”

李秋水一听这话,还是颇为心动的,取下双肩包,打开拉链,伸到姐姐面前。

李秋芬满脸狐疑的看了看弟弟的脸,才扒拉着双肩包,一看全是钱,惊得松开手,还往后退了退,说:“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李秋水说:“这你别问,想要多少?自己拿吧。”

李秋芬直摇头,说:“我不要,你要是偷来的,我拿了还得坐牢。”

这时,跪在一旁的外甥狗娃看见李秋水和妈妈和好了,胆也大了,一听是钱,立刻两眼放光的凑近来,说:“我要!”而且,话到手到,伸手进去一把抓了五万块钱。

李秋芬见儿子拿了钱,弟弟没翻脸,这时也想拿了,可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敢伸手。

李秋水伸着包,说:“拿吧。”

李秋芬终于大着胆子,一万一万的拿了五万,每拿一次就看李秋水一眼,似乎在猜测,在试探,看李秋水会不会一下又翻脸,以她的心性,应该是一把把这双肩包都抢过来,可是她没有,她害怕弟弟了,同时心里也有这个弟弟了,犹犹豫豫就拿了五万,说:“我们就拿这十万吧,其它的你赶紧存起来,给你买房子。”

李秋水也没再强求,收了包,背在肩上,说:“那就这样吧。父母也老了,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我们也不要期望改变什么。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别再和父母闹了。”

李秋芬又咧嘴要哭的说:“你上了学了,出息了,跳出去了,敢说这些话了。可我呢?我恨她一辈子。”

李秋水看着她,又说:“过去的毕竟过去了,恨也没用了。你还是多把心思给你儿子身上用,他要不成器,你的苦日子就没头了。”

李秋芬说:“我们狗娃也不是个成器的,念不成书,一上课,就趴到桌子上睡觉。我们想着再大一大,就让他跟着他爸出去打工去,学门手艺,将来也有口饭吃。”

李秋水也未置可否,送她们娘俩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返回时,李秋水还想着他姐刚才提到的给爸妈养老的事。那边的老人他早考虑了,早要求妹妹履行给爸爸妈妈养老,已经把房子也买好了,至于养老钱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事了。

这边老人养老的事他还没考虑,她姐既然提到了,也有心给爸妈养老,将来爸妈的养老问题只有依托这个姐了,他把爸妈带到省城去,找个保姆照顾也到行,只是老人不适应,不利于生存健康,还是以县城这套房子为依托,把爸妈撂给姐为好。以后,他就要费些心思,把父母和姐的关系协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