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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云涯烬 > 第127章 布庄?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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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灼推开书房门时,檀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沈万川斜倚在圈椅上,手指烦躁地敲着黄花梨桌面,账册摊开在膝头,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像极了蘅芜院那只碎成齑粉的药罐。

“跪下。” 他头也不抬,指尖划过账本上 “王记绸缎庄” 的欠款条目。

沈星灼站在五步外,腰间玉牌随着呼吸轻轻撞击裙摆。五年前她跪在正厅求他允许学武时,也是这个距离,那时他连句 “好好活着” 都没说,只扔了块玉牌。

“我娘怎么死的。” 她的声音像块冰,砸在寂静的书房里。

沈万川终于抬眼,目光扫过她粗布短打的装束,眉峰拧成川字:“就这么跟父亲说话?学武学出一身野气,连尊卑都不懂了?”

“她怎么死的。” 沈星灼向前半步,竹榻边缘的抓痕突然在脑海中浮现,“是痨病,还是被人用假药害死的?”

沈万川拍案而起,账册被震得滑落:“你听谁胡说!王记药铺是老字号,你娘的病连城主府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王记?” 沈星灼冷笑,“多宝阁的胭脂是王记的,你账本上的赌债是王记的,连沈忠的衣领都是王记的料子。” 她弯腰捡起账册,翻到夹着赌坊押票的那页,“父亲大人是打算把沈记也输给王记?”

沈万川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 你简直放肆!”

“放肆的是你。” 沈星灼将账册摔在桌上,玉牌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她在蘅芜院疼得抠烂竹榻的时候,你在聚宝阁赌钱;她连药都吃不起的时候,你在给王氏买胭脂。现在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沈万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去够茶盏。沈星灼瞥见他指缝间闪过的暗红 —— 那是久咳伤肺的征兆。

“我不知道……” 沈万川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突然低下去,“大夫说要静养,可她总吵着要见你…… 后来就不肯吃药了……”

沈星灼盯着他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阿瑶在榻底找到的荷包。母亲绣到一半停下,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等不到女儿回来了?

“从今日起,我住蘅芜院。” 她转身时,听见沈万川在身后怒吼:“成何体统,庶女哪能住正院……”

暮色浸透回廊时,阿瑶端着热粥推开蘅芜院门:“星灼姐姐,先吃点东西吧。”

沈星灼坐在竹榻上,指尖抚过母亲留下的绣绷。林修远站在月洞门处,望着她投在墙上的影子,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疼痛。

“抱歉。”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本想带你们好好歇脚,却卷入这些腌臢事。”

“说什么呢。” 阿瑶挨着她坐下,将粥碗塞进她手里,“你忘了在落日山林是谁帮你包扎伤口?再说……” 她看了眼林修远,“公子的灵识早把沈府上下探了个遍,对不对?”

林修远笑了笑,没有否认。从踏入沈府那一刻起,他的灵识就如蛛网般铺开,那些藏在暗格里的赌坊押票、沈忠袖口的墨迹、多宝阁里的药,都在他感知中清晰呈现。

“明日去沈记布庄看看。” 他走到桌前,捡起那块碎成两半的药罐,“王记既然能够打压沈计,应该有些手段。如果真的技不如人倒也无妨,但用下三滥的手段……”

“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星灼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冷光,“阿瑶,明日跟我去布庄;林公子,劳烦你去聚宝阁走一趟 —— 听说那里的骰子,比王记的绸缎还花哨。”

次日辰时,沈记布庄的铜铃响起。阿瑶攥着帕子,跟在沈星灼身后进门。

“这料子怎么卖?” 沈星灼随手挑起一匹湖蓝锦缎,指尖却在布料上轻轻一捻。

掌柜的见是生面孔,叹了口气:“客官若是诚心买,二两银子一匹,若是拿去做里衬,倒也划算……”

“划算?” 沈星灼挑眉,“王记的锦缎同样二两,却比你这匹细上三分。”

掌柜的脸色一变,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布庄被王记联合商会压价,如今只能进些次等货维持生计……”

阿瑶适时惊呼:“呀,星灼姐姐你看,这线头怎么是粗麻的?”

沈星灼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只见锦缎边缘露出几缕暗黄的麻线。她灵识微动,感知到布料夹层里藏着的粗棉 —— 这分明是用三成蚕丝混着七成棉麻织成的次品,却标着纯丝的价钱。

“掌柜的好手段。” 她松开手,锦缎如流水般滑落,“把次等货当正品卖,沈记的招牌,怕是要被你砸了。”

掌柜脸色一变,怒道:“哪里来的两个野丫头,到这多管闲事来了?去去去,不做你们生意了。都给我走!”

沈星灼也不废话,假装伸手入怀,实则是从储物袋中拿出家族玉牌。掌柜见到玉牌先是一愣,然后凑到跟前仔细查看。掌柜认清了玉牌的真假,但这名少女实在是没有印象,小心的问道:“您是?”。沈星灼收好玉牌后说道:“沈星灼,沈家二小姐。”

掌柜的听闻后,仔细端详沈星灼的样貌,嘴上还念叨:“像,真像!”。然后眼泪婆娑的对着沈星灼哽咽道:“二小姐,您回来啦?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沈星灼见此,也有些异样,问道:“你认识我?”

“老奴当然认识二小姐您了,当年老奴还抱过您呢。后来您长大了些,不再出闺房。老奴就不得见到了。后来听说您被领去习武,就更没有您的消息了。”

沈星灼本来还想质问布匹质量问题,经过这掌柜打感情牌,心里也不是滋味。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扭头看了看阿瑶,好似在询问该怎么办一样。

阿瑶也不知所措。两人大的十三,小的十二。终究是小女孩,一个只知道修炼,另一个一生乞讨,才过上不到一年的好生活。面对问题,还是欠缺经验。

锦缎蒙尘暗换棉,蘅芜旧梦碎灯前。

父慈女孝皆成戏,一局商谋血作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