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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逆钟遗患?血劫迷心

林修远跌跌撞撞冲出迷雾丛林时,暮色已浸透荒村残垣。阿瑶正用清水擦拭沈星灼小腿的伤口,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手中布帕啪嗒坠入铜盆。她看着林修远浑身血污、衣袍崩裂的模样,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却在触及他掌心蔓延的青铜纹路时骤然噤声 —— 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游走,却在她触碰的瞬间隐入皮肤。

“没事。” 林修远避开阿瑶探寻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阵眼突然崩溃,灵力乱流灌体……” 他撒了个蹩脚的谎,又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现在需要面对的情况。却见沈星灼眼神一凝,显然识破了隐瞒。但她只是默默递来一枚疗伤丹,没有追问。

三人来不及休整,背起行囊继续向南逃离。阿瑶走在中间,左手攥着林修远的袖口,右手扶着沈星灼的胳膊,像只警惕的小兽般不时回望迷雾丛林的方向。林修远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如退潮般流逝,筑基巅峰的力量正迅速回落,骨骼间传来细微的刺痛 —— 那是境界不稳的征兆。

“先停下巩固修为!” 沈星灼在第七次看见林修远踉跄时终于开口,“你的灵力波动乱得像狂风中的烛火。”

林修远摇头,喉间泛起腥甜:“元婴修士随时可能追来。” 他话音未落,体内灵力突然一阵抽搐,眼前闪过金星,筑基后期的气息骤然跌回高阶。阿瑶惊呼一声,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到他后背黏腻的血迹时,指尖剧烈颤抖。

“已经逃了三十里。” 沈星灼按住他的脉搏,“对方若想追,早该追上来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掌心若隐若现的纹路,“你现在更像个移动灵脉,若被低阶修士察觉……”

林修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的皮肤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如同埋了无数细小的金砂。他忽然想起东皇钟吞噬阵法灵力时的狂暴,想起那些被吸成干尸的修士,胃中一阵翻涌。

夜幕降临时,三人在一处干涸的河床停下。林修远背靠巨石坐下,阿瑶将储物袋垫在他后腰,沈星灼则取出灵石在四周布下简易警戒阵。月光落在他闭合的眼皮上,映出眼底青黑 —— 他已经三天未合眼。

“我守前半夜,你调息。” 沈星灼将火折递给阿瑶,指尖却在触及林修远手腕时骤然收紧,“别试图压制灵力,顺着经脉引导。”

林修远没有回应,只是按照《无妄心法》的脉络运转灵气。他本以为会遇到阻碍,却惊讶地发现那些狂暴的灵力竟如被驯服的烈马,乖乖归入丹田。这些灵力是东皇钟吸收淬炼之后的反馈,早已将灵力淬炼得异常纯净,不需要再次炼化,直接供给林修远。

阿瑶蹲在火堆旁烤鱼,余光却始终黏在林修远身上。她看见他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看见他睫毛上的汗珠滚落,看见他指尖无意识地在石面上刻出钟形纹路。当第一缕晨光照亮他的眉骨时,他的气息终于稳固在筑基高阶。

“感觉如何?” 沈星灼递来烤好的鱼,却在触到他眼神时心中一凛。那双眼眸中跳动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像突然被点燃的火种,烧得她指尖发烫。

“从未有过的充实。” 林修远接过鱼却没吃,而是望着自己的掌心出神。

心想“三天前我还是筑基初阶,现在已经是高阶…… 只要等东皇钟恢复,到时候专挑高阶修仙者偷袭,别说金丹期,元婴期也是简单的很”

沈星灼皱眉:“你知道滥用外力的后果。况且听你所说,你触动阵法也是偶然,我觉得不会再有下次了。”

“什么外力?” 林修远忽然抬头,目光灼灼,“修仙本就是与天争命,我只是找到了捷径。” 他想起背剑男子崩溃时的怒吼,想起阵法灵力涌入体内时的畅快感,声音突然激动,“你亲眼见过元婴修士的压迫力,若不靠这种方法,我们这辈子都只能被碾在泥里!”

阿瑶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林公子……”

“别管我!” 林修远挥手甩开她,却在看见她受惊的眼神时骤然噤声。沈星灼盯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赤阳秘境里那个为救同伴甘愿涉险的少年,心中泛起一丝陌生感。

正午时分,三人踏上一条荒废的官道。林修远走得极快,像是要把昨夜的争执甩在身后。阿瑶小跑着跟上,忽然嗅到风中传来的烟味 —— 前方村落腾起滚滚浓烟,哭喊声此起彼伏。

“是劫匪。” 沈星灼皱眉,“大约三十人,持有铁器。”

林修远脚步一顿,血影刃在丹田中微微震颤。但他想起昨夜的决定,反手按住剑柄,转而卷起衣袖:“这次不用法宝。”

阿瑶还要上前帮忙,沈星灼却拦住了她:“这些天在死亡边缘挣扎,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林修远冲进村子时,劫匪的钢刀正劈向一名老妇。他甚至没看清刀刃的弧度,右拳已先于意识挥出。骨裂声伴随着血花炸开,劫匪的头颅如熟透的瓜果般爆裂,脑浆溅上老妇的粗布围裙。妇人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碎肉,忽然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逃离。

这声尖叫像一把钥匙,拧开了林修远体内某处阀门。他望着自己染血的拳头,感受着骨骼间震颤的快感 —— 这是筑基高阶的力量,是他从前徒手搏杀妖兽时从未体会过的碾压感。昨夜被元婴修士压制的屈辱、突破时经脉撕裂的剧痛、逃亡时的恐惧,此刻都化作熊熊烈火,在四肢百骸中燃烧。

“下一个。”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第二名劫匪挥着狼牙棒冲来,喉咙里吼着污言秽语。林修远侧身避开,左手骈指如刀,刺入对方咽喉。指尖触到软骨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在落日山林被铁背狼撕裂的伤口,想起阿瑶为他包扎时颤抖的指尖。但这种情绪只闪现了一瞬,就被更汹涌的杀意淹没。他反手抓住劫匪的头发,将其脑袋按在石墙上,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直到那张惊恐的面孔变成模糊的血肉。

“你们不是喜欢杀人吗?” 林修远对着围上来的劫匪们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犬齿,“来 —— 杀我啊。”

劫匪们互相对视,恐惧在眼底蔓延。有人转身想逃,却被林修远飞起一脚踢断脊柱。尸体砸在泥地里,激起一片血雾。林修远望着四散奔逃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阵空虚 —— 这些凡人的挣扎,比妖兽的反抗还要无趣百倍。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更汹涌的鲜血,来填满体内那个不断扩张的黑洞。

“就这点能耐?” 他抬手甩出一道灵力,如鞭子般抽在一名劫匪背上。那人的衣衫瞬间燃烧,皮肤在灵力灼烧下滋滋作响,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作一堆焦黑的残骸。林修远挑眉,忽然发现用灵力杀人比拳脚更有意思 —— 不需要接触,不需要感受温度,只需要意念一动,就能让生命如蝼蚁般消散。

“再来!” 他大笑出声,双手连挥,灵力如暴雨般倾泻。劫匪们的尸体被轰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挂在树梢,内脏飞溅在泥墙上。村民们躲在屋里不敢出声,唯有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从门缝里漏出。林修远充耳不闻,他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见体内灵力流动的轰鸣,像万马奔腾,像山洪暴发。

“不够,还不够!” 他嘶吼着,掌心凝聚出拳头大小的灵力光球。最后一名劫匪跪在地上,尿水顺着裤腿流进泥土,不住地磕头求饶。林修远盯着他颤抖的后背,忽然想起背剑男子被阵法反噬时的模样 —— 原来强者俯瞰弱者时,眼中的蔑视是如此相似。

“求我?” 他歪头,嘴角扯出残酷的弧度,“早干什么去了?”

光球脱手的瞬间,林修远忽然看见村西头的柴房里,几个孩子正蜷缩在稻草堆里。他们的眼睛睁得极大,倒映着飞来的死亡。但他的指尖没有半点停顿,甚至在光球爆炸的前一刻,心中还涌起一丝兴奋 —— 让他看看,筑基高阶的灵力,能摧毁多少生命?

爆炸声震耳欲聋,柴房瞬间化为灰烬。林修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飞溅的木屑中夹杂着细碎的衣角,看着村民们从废墟中挖出孩童的尸体,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他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四周的房屋纷纷龟裂,地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不……” 他喃喃自语,想要收回灵力,却发现那些狂暴的能量早已脱离掌控。更多的灵力从丹田涌出,如决堤的洪水,将小半个村落夷为平地。劫匪的尸体、村民的尸体、断壁残垣,全都在灵力风暴中化作齑粉。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林修远跪在废墟中央,双手深深地插进泥土。指缝间漏下的,不知是泥土还是骨灰。他望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掌心,忽然想起沈星灼的警告,想起阿瑶惊恐的眼神,想起那些在阵法中被吸干的修士 —— 原来力量真的会让人发疯,原来他离成魔,只差一念之差。

“我都干了什么……” 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无人应答。唯有远处的溪流,还在潺潺流动,倒映着血色的天空。

阿瑶冲过来抱住他,却被他身上的灵力灼伤。沈星灼跟着赶到,看见他眼神涣散的模样,忽然想起秘境中走火入魔的修士 —— 他们在失控前,眼中也曾闪过这样的空洞。

“林公子,” 阿瑶哭着扯他的衣袖,“没事的,你只是……”

“别说了!” 林修远猛地推开她,却在看见她摔倒的瞬间后悔莫及。他想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滴落灵力,那些残余的灵气触到地面,竟将草根烧得焦黑。

午夜的溪边,林修远坐在巨石上,听着水流声发呆。阿瑶的烤鱼香飘来,却激不起他半点食欲。他望着掌心的纹路,想起东皇钟的警告,想起沈星灼说过的 “走火入魔”,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我差点变成怪物。” 他对着溪水喃喃自语。水中倒影里,他的眼睛红肿,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但你没有。” 沈星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最后一刻收住了灵力。”

林修远摇头:“如果我当时没控制住呢?” 他转头看向她,目光像溺水者般渴求,“你见过走火入魔的修士,他们还有救吗?”

沈星灼沉默片刻,在他身旁坐下:“有。”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只要这里还知道痛。”

阿瑶不知何时走来,将一块烤得焦黑的鱼塞进他手里:“吃点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的指尖还留着被灵力灼伤的痕迹,却在触到他掌心时轻轻蜷起,像是怕弄疼他。

林修远咬了一口鱼,焦苦味在舌尖蔓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破庙,楚墨偷来半块麦饼,三人推让着分食的场景。那时的饥饿感是真实的,那时的笑容也是真实的。

“我不会再用那种方法了。” 他心中暗自决定,“力量来得太容易,会让人忘记代价。”

沈星灼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现在的感觉。”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修仙界从不缺捷径,但能活着走到最后的,都是懂得敬畏的人。”

阿瑶将头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溪水潺潺流过,带走岸边的血迹,却带不走今夜的教训。林修远望着星空,握紧了阿瑶的手 —— 有些路可以走得慢,但绝不能走歪。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修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阿瑶递来清水,他却摇头,弯腰捧起溪水洗脸。冰凉的水流过脸颊,带走一夜的疲惫与迷茫。

“我们继续走吧。我想找个地方巩固一下修为。” 他说,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沈星灼收拾好行囊,忽然指着远处:“看,有官道。”

林修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见晨雾中的官道蜿蜒向南方,像一条洗净的丝带。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平稳的灵力,迈出第一步。

阿瑶跟上时,发现他的步伐比昨夜稳了许多。晨光落在他的侧脸,将他眼底的阴影渐渐驱散。她知道,有些东西在昨夜的火光中破碎了,但也有新的东西,正在他心底悄然生长。

溪水声渐远,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被摧毁的村落渐渐被植被覆盖,唯有岸边的巨石上,留着一道手印的刻痕,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那是昨夜的悔恨,也是今日的起点。

逆钟吞阵破魔关,血影迷心半步癫。

力溃村墟惊悔悟,晨溪照影洗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