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荒城诡婿 > 第100章 星火燎原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荒城东门外的暮色像被揉皱的旧布。

拾荒孩子小豆子踮起脚,手指几乎要碰到那片悬浮的星屑,却被老乞丐一把拽回来:\"莫碰!\"他浑浊的眼睛盯着碎片上流转的银纹,喉结动了动——那是问魂宗\"镇灵碑\"才有的咒文,三百年前被血洗的宗门,怎么会出现在护世碑碎片上?

\"那是问魂宗的印记!\"人群里突然炸开一声喊。

说话的是个破衣书生,捧着本残旧的《九域志》,指尖深深掐进书页里,\"当年护世碑就是问魂宗牵头铸的,后来他们被......\"

\"妖女!\"一声尖叫刺穿喧哗。

卖胭脂的王婶挤到最前面,怀里还抱着被吓哭的小孙女,\"苏三小姐的血脉能引妖物,上个月西市的尸潮就是她招来的!\"她脖颈上的红绳随着喘息晃动——那是苏昭亲自给她的驱邪符,此刻却被她攥成一团,\"这破石头肯定是妖术!\"

围观的百姓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卖炊饼的老张抄起扁担:\"王婶说得对!

苏府早该把那疯丫头赶出去!\"染坊的李嫂拽着女儿后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家阿月前儿还说看见她半夜和妖物说话......\"

\"住口!\"

一声喊喝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阿七从人缝里挤出来,腰间的茶葫芦撞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他脸上还带着没擦净的泥,那是三天前为救落井的孩子摔的——当时苏昭举着火折子蹲在井边,说\"阿七你先下去,我拉着绳子\"。

此刻他攥着碎片的手在抖,碎片上的银纹映得他眼眶发红:\"三小姐救过你们多少回?

去年冬雪封城,是她带着拾荒队去南边林子找粮;上个月尸潮破了西墙,是她用血脉引开妖物!\"他举起碎片,银纹突然暴涨,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光痕,\"问魂宗是英雄!

当年他们为铸护世碑死了八百弟子,云隐真人守碑三百年!

三小姐不是妖女,她是我们的守护者!\"

人群静了一瞬。

小豆子突然挣脱老乞丐的手,扑到阿七身边:\"我也见过三小姐!

她给我糖饼,还说等春天要教我认字!\"染坊李嫂的女儿阿月咬着嘴唇,从母亲身后探出半张脸:\"我...我没看见她和妖物说话,那天她是在给受伤的小狗包扎...\"

\"住嘴!\"王婶的扁担重重砸在地上,\"你们懂什么?

血脉这东西最毒!

当年妖神之女祸乱九州,现在她的血脉又回来了!\"她转身抓住守城士兵的甲胄,\"兵爷!

快把这妖女的姘头赶出去!

苏府那赘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城墙上的副将攥着腰间的刀,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城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又转头看向主将周远:\"将军,要不先开城门?

三小姐毕竟是苏府当家人,裴...裴姑爷...\"

\"等主帅回来。\"周远的声音像浸了冰水。

他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虎符——那是苏昭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裴砚十年前入赘时连鸡都杀不了,现在突然会诡术?

苏三小姐的血脉......\"他没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尘烟里一匹黑马冲来,马上的人抱着个白衣女子,身后跟着十几个背着破剑、扛着铁锹的拾荒者。

裴砚的玄色外袍沾着血渍,发绳散了半缕,却仍把苏昭护在怀里。

她的星纹弱得像月光,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流失,像攥着块正在融化的冰。

怀里的人动了动,睫毛颤得像被风吹的蝶,他低头,正撞进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她醒了。

\"砚郎,疼。\"苏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裴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昨夜在归真殿,她为替他挡那道妖火,星纹几乎烧穿经脉;想起十年前暴雨里,她发着高热却硬要把唯一的干布塞给他;想起三天前她笑着说\"等打完这仗,我们去西市吃酒酿圆子\"。

他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星锁双纹突然发烫——那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印记,\"快到了,再忍忍。\"

马蹄声撞碎了城门外的寂静。

百姓像被劈开的浪,自动让出条路。

王婶的扁担\"当啷\"掉在地上,她望着马上人怀里的苏昭——那姑娘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却朝小豆子弯了弯眼睛。

小豆子愣了一瞬,突然大喊:\"是三小姐!

她回来啦!\"

周远在城墙上握紧了虎符。

他看见裴砚抬头,目光像把淬了毒的剑——十年前那个总在厨房偷吃桂花糕的赘婿,此刻眼里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开城。\"他听见自己说。

副将愣了愣,刚要传令,裴砚已勒住马,在城门前停下。

\"各位。\"裴砚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钉进每个人耳朵里。

他松开抱着苏昭的手,露出掌心的星锁双纹——金红两色交织,像团烧不灭的火,\"这是问魂宗诡术与妖神血脉的共生印。

三小姐的血脉能引妖物,也能镇妖物;我的诡术能破诡局,也能护你们周全。\"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声音软了些,\"我们不是来解释的。\"

苏昭撑着他的肩膀坐直,星纹在她眼底流转,像有银河落进了眼睛里。

她望着小豆子冻红的脸,望着阿七腰间的茶葫芦,望着王婶怀里还在抽噎的小孙女,突然笑了:\"荒城不会亡,因为我们回来了。\"

城墙上的周远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想起苏老爷临终前说:\"小昭这孩子,心太软。\"又想起上个月尸潮时,那个举着淬毒短刃站在最前面的姑娘,血溅在她绣着海棠的裙角上,她却笑着喊:\"周叔,你看,我没给爹丢脸。\"他握紧虎符,大喊:\"开城门!\"

吊桥落下的瞬间,裴砚踢马冲了进去。

拾荒队的成员跟着呐喊,铁锹和破剑撞出清脆的响。

王婶蹲在地上捡扁担,手指碰到阿七掉的茶葫芦——里面还留着半口温茶,是苏昭常煮的艾草味。

她突然抹了把脸,对着远去的背影喊:\"三小姐!

西市的张嫂熬了粥,等你们呢!\"

归真殿废墟后的阴影里,方砚舟捏碎了掌心的星屑。

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开出妖异的花。

他望着荒城方向的灯火,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的啼叫:\"他们真的会相信你们吗?\"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的玉牌——那是当年与裴砚结义时交换的,此刻已裂成两半。

他转身走进暮色,声音散在风里:\"这场棋局,还没结束。\"

夜色漫上城墙时,裴砚和苏昭站在城墙后。

蚀日的阴影像团浓墨,正从北方缓缓压来。

苏昭的星纹终于稳了些,她靠在裴砚肩头,望着城下渐起的炊烟:\"砚郎,你说他们会信我们吗?\"

\"会的。\"裴砚望着她发顶的碎光,掌心的星锁双纹与她的星纹相触,亮起温暖的光,\"因为他们心里有光。\"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砚娘,这一战,我们一起。\"

苏昭笑着握住他的手,指腹蹭过他掌间的老茧——那是十年间抄录问魂宗残卷磨出来的。

远处传来梆子声,一更天了。

她望着东门外的广场,那里还聚着些人,影子在月光下晃动,像群正在抽芽的树。

\"砚郎,\"她轻声说,\"你听。\"

东门广场方向,传来一声高喊:\"那碎片上的字,到底是啥意思?\"

另一个声音接道:\"管他呢!三小姐都回来了,咱们还怕什么?\"

裴砚望着远处晃动的灯火,把苏昭往怀里拢了拢。

蚀日的阴影更近了,可城墙上的星锁双纹,却比任何时候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