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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荒城诡婿 > 第95章 星群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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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的靴底碾过碎石,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砧上。

怀里的苏昭轻得不正常,发顶的碎雪落进他衣领,冰得他后颈发颤——可更冷的是她掌心的锁魂印,隔着两层衣襟仍在灼烫他心口,像块要熔进血肉里的炭。

\"阿砚...\"苏昭的睫毛在抖,金瞳边缘泛起暗红,像被血墨晕染的琉璃盏。

她抬手去碰他下颌,指尖却凝着半透明的鳞片,鳞尖刺得他皮肤发疼,\"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

裴砚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十年前在苏府后院,这丫头偷爬杏树摘果子摔下来,也是这样咬着唇说\"不疼\",可膝盖上的血把青布裙都浸透了。

那时他蹲在她身边替她敷药,她还笑着揪他的呆毛:\"阿砚哥哥手真巧,比医馆的老大夫还轻。\"

现在他的手却在抖。

他能感觉到她脉息像风中残烛,每跳一下都带着刺人的锐意——那是妖神血脉在反噬。

他低头去看她额间,原本淡青的锁魂印正泛起紫斑,像腐坏的瘀伤。

\"嘘。\"他低头用鼻尖蹭她发顶,声音放得比哄惊了的幼猫还轻,\"等出了雪谷,我给你煮酒酿圆子,加双份桂花蜜。\"

苏昭的笑意在唇畔凝了凝。

突然她指尖的鳞片\"咔\"地裂开一道细缝,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裴砚手背。

那血不是红的,是妖异的金,落在哪就烫出个小泡。

她猛地抽回手,却撞进裴砚更紧的怀抱里。

\"星杀阵。\"

低哑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裴砚抬眼,星垣不知何时已站在五步外,腰间星陨剑的剑穗被风卷起,扫过他结冰的靴面。

青年的剑尖插在雪地里,剑身上还凝着秘窟崩塌时溅的血珠,\"归真殿在秘窟第三层,入口被我祖父用星杀阵封了。\"他从怀里摸出枚残破的星纹石,石面刻着的二十八宿只剩一半,\"这是破阵的引子。\"

裴砚接过星纹石,指尖刚碰到石面就被烫了一下。

他瞳孔微缩——石纹里竟凝着半缕生魂,正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

\"云雀。\"星垣的喉结滚动,目光扫过裴砚掌心的锁魂印,\"我祖父要用她的生魂引你入局。\"

话音未落,山风突然卷起一阵尖啸。

那声音像有人用指甲刮擦青铜鼎,裴砚耳尖一疼,抬头便见云隐站在雪谷另一侧的崖顶。

他原本梳得整齐的白发散了大半,星纹胎记在雪光下泛着青,手里攥着那枚星陨针,\"裴砚!\"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劈过来,\"你若敢踏入归真殿,苏昭必成妖魔!\"

裴砚的手指在苏昭背上收紧。

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是血脉在翻涌。

他望着云隐,突然想起秘窟里那具冰棺——守秘人守了三百年的秘密,原是方氏用来锁妖的局。

而方砚舟...他闭了闭眼,将杂念压下。

现在最要紧的,是苏昭。

\"祭坛在西南方向。\"星垣突然开口,剑尖挑起一缕雪尘,\"星纹石的共鸣在那。\"

裴砚抱着苏昭转向西南。

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他却走得极稳。

苏昭的头抵在他肩窝,突然轻声道:\"阿砚,我好像...能听见锁链声。\"

他脚步一顿。

十年前问魂宗地牢的画面突然涌上来——血锈味漫进鼻腔,他缩在草堆里,透过铁栏看见个红瞳女人被锁链捆在石台上。

锁链每动一下,她身上就绽开血花,可她只是笑,笑声像碎玉:\"小娃娃,过来,姐姐给你看个好玩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问魂宗最后一任宗主的夫人,被方氏灭门时抓去做活饵。

而现在苏昭眼底的红,和那女人的眼睛,像极了。

\"到了。\"星垣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废弃祭坛立在雪地里,断成两截的蟠龙柱倒在脚边,柱身刻的\"护世盟\"三个字被雪盖住一半。

裴砚弯腰将苏昭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墩上,她刚坐稳,额间锁魂印突然泛起红光,在雪地上投出个扭曲的影子——是锁链的形状。

\"星魂锁。\"裴砚低喃。

他单膝跪地,左手结了个问魂宗秘传的\"探灵诀\",掌心按在祭坛残石上。

石面立刻泛起蓝光,像水面荡开涟漪,\"在地下三尺。\"他抬头看向星垣,\"云雀被当诱饵了。\"

\"我知道。\"星垣的手指扣紧剑柄,指节发白,\"所以...我带你们去。\"

苏昭突然抓住裴砚的衣角。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却还是笑得像从前:\"阿砚,这次我不让你一个人去。\"她的金瞳里映着雪光,却有暗红在深处翻涌,\"你要是把我丢在这,我就...就用机关鸟在你枕头里塞蟑螂。\"

裴砚望着她。

她发间的银步摇在抖,那是他去年用捡来的碎银打的,本想等她生辰再送,结果被她翻箱倒柜找蜜饯时发现,当天就别在头上了。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擦过她耳尖——烫得惊人。

\"好。\"他说,\"但你要跟紧我。\"

祭坛下方的密道比想象中潮湿。

裴砚背着苏昭,星垣举着火折子在前面引路。

石壁上的青苔滑得像涂了油,他能听见苏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一下比一下急促。

\"到了。\"星垣突然停步。

火折子的光映出一扇青铜门,门上刻满星图,正中央嵌着块水晶,里面困着个少女的虚影——是云雀。

裴砚刚要抬手推门,水晶突然泛起红光。

云雀的虚影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没有焦距,嘴角却扯出个诡异的笑:\"裴公子,苏小姐,进来陪云雀玩呀~\"她的声音像被扯长的棉线,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玩够了,就把你们的魂儿...锁在这~\"

\"星魂锁!\"裴砚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他把苏昭放下来,从怀里摸出卷了十年的问魂宗残卷。

残卷最末页画着根细针,针尾刻着\"解魂\"二字——这是他用十年时间,从十二本残卷里拼凑出的解法。

可他刚要动手,一道银芒突然从头顶劈下。

裴砚旋身避开,看清来者时瞳孔骤缩——是银面队长。

那人腰间悬着的蚀日箭残片泛着血光,面罩上的裂痕里露出半张脸,左脸有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颌。

\"别浪费时间。\"银面队长的声音像砂纸磨铁,他扬手掷出蚀日箭残片,血光闪过,水晶\"咔\"地裂开。

云雀的虚影摔在地上,缩成个发抖的小团,\"星魂锁的根在归真殿,你现在解她,明天她还是活饵。\"

裴砚盯着他腰间的蚀日箭残片——那是方氏的家徽。

他突然想起方砚舟总挂在嘴边的话:\"我方氏世代护九州。\"原来护的,是用别人的命做棋子的局。

\"我姓方,叫方越。\"银面队长摘下面罩,露出满是疤痕的脸。

他望着裴砚,眼里有自嘲,有愧疚,\"方砚舟的亲卫,方氏旁支的狗。

我...想赎罪。\"

云雀突然发出一声抽噎。

她缩在墙角,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张地图,地图边缘被火烧过,只余半块:\"归真殿...清魂泉...只认真心护世者。\"她抬头,眼泪砸在地图上,\"你们...是真心想救世的人吗?\"

裴砚没有回答。

他弯腰将云雀抱到角落的干草堆上,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发辫——像十年前苏昭替他理乱发时那样。

然后他转身,拉起苏昭的手。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却暖得烫人。

\"我们走。\"他说。

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开启。

门内传来水流声,清冽得像山涧。

裴砚牵着苏昭往里走,星垣和方越一左一右护在两侧。

他能感觉到苏昭的脉息渐稳,锁魂印的灼痛也轻了些——或许清魂泉真的有用。

前方的黑暗里,隐约有清泉的波光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