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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荒城诡婿 > 第18章 妖神之心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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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的霉味在鼻尖漫开时,裴砚的鞋跟先撞上了青石板。

苏昭的手在他掌心缩了缩,指腹还沾着方才地道石壁上的湿苔藓。

他垂眸,看见她发顶翘起的碎发被潮气浸得软塌塌,像只被雨打湿的雀儿——可这雀儿此刻正仰着头,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的光。

\"庙。\"她轻声说,声音撞在斑驳的梁柱上,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鸟。

裴砚这才抬眼。

断了半截的飞檐下,褪色的\"镇灵祠\"匾额歪挂着,砖缝里钻出的蚀日草泛着妖异的红,将\"灵\"字啃噬得只剩半边。

庙中央的青铜祭坛泛着冷光,坛心嵌着块血色水晶,正随着苏昭的话音轻轻震颤。

\"那是......\"

\"妖神之心。\"苏昭抢在他前面开口,耳后的胎记突然灼亮,像块烧红的玉。

她往前迈了半步,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那些淡青色符文竟顺着影子爬上了祭坛边缘的石刻——和裴砚怀里残卷上的血字,分毫不差。

他的手指下意识扣住她手腕。\"等等。\"残卷在怀中发烫,烫得他胸口发疼,\"祭坛周围的封灵阵......\"

\"是问魂宗的锁魂印。\"裴砚舔了舔发涩的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年前那个血夜突然在眼前闪回:老宗主被乱刀捅穿胸口前,死死攥着半卷残页喊\"妖神之心\",现在他终于看清了——残页边缘的缺角,正和祭坛四角的凹痕严丝合缝。

苏昭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渗进来。\"你说过,问魂宗的禁术能解万锁。\"她歪头,发间那支他亲手雕的木簪晃了晃,\"你解阵,我护法。\"

裴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里的残卷,指尖拂过\"以血引魂,以魂破封\"八个字——十年前他偷藏这卷时,只当是疯话,此刻却闻见了铁锈味。

他咬破食指,血珠刚滴在祭坛凹痕,整座庙突然震了震。

\"嗤——\"

青铜祭坛裂开细缝,血色水晶的光陡然暴涨。

苏昭被推得踉跄,后背撞上裴砚胸口。

他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混着水晶里传来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嗡鸣。

\"退开!\"裴砚低喝,反手将她按在身后。

残卷在他手中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新的血字:\"妖神心,引万邪\"。

他后颈的汗毛炸起——庙外的风变了,裹着腥甜的妖气,像条吐信的蛇。

\"找死!\"

炸雷般的暴喝撞碎窗纸。

赤鳞裹着腥风冲进来时,裴砚只来得及拽着苏昭滚向祭坛侧边。

那妖鳄首领的背甲泛着暗红,蚀日草纹路在鳞片下蠕动,尾刺扫过的地方,青石板裂成蛛网。

\"敢动本王的东西?\"赤鳞的瞳孔缩成竖线,视线钉在血色水晶上,\"你们当这破庙的封灵阵能困得住我?\"他甩尾抽向苏昭,带起的风刮得裴砚脸生疼,\"那老东西藏了心三百年,现在该物归原主!\"

裴砚将苏昭推进祭坛后的暗角,摸出腰间的青铜铃。

铃声刚响,赤鳞的动作顿了顿——问魂宗的镇魂铃能乱妖识,可这妖鳄显然早有准备,下一秒就甩尾抽碎了铜铃。

\"小杂碎。\"赤牙咧嘴,尖牙上挂着涎水,\"当年问魂宗灭门时,我就在山脚下啃人腿骨。

你以为学了两页残卷就能......\"

\"阿昭!\"

裴砚的嘶吼混着利器破空声。

苏昭从暗角扑出来,腕间的机关匣\"咔\"地弹出七枚透骨钉,直取赤鳞左眼。

妖鳄偏头避开,尾刺却擦着苏昭腰侧划过,血花溅在祭坛上,正好滴在裴砚方才用血画的符阵中心。

\"轰——\"

祭坛剧烈震颤,血色水晶突然迸出刺目红光。

赤鳞的动作僵住,盯着水晶的眼神从暴戾变成贪婪。

裴砚趁机拽住苏昭退到墙角,看见她腰侧的伤口正渗出黑血——赤鳞的尾刺有毒。

\"撑住。\"他扯下衣襟给她包扎,手指发颤,\"我去引开他,你找机会......\"

\"没用的。\"苏昭咬着唇笑,染血的手摸上他后颈,\"你看。\"

裴砚转头。

祭坛上的水晶正在吸收苏昭的血,那些淡青色符文顺着她的影子爬上墙,将赤鳞团团围住——正是问魂宗的困妖阵。

他猛地想起残卷最后一页的血字:\"血引阵成,以心为饵\"。

\"原来......\"他望着苏昭泛白的脸,喉头发紧,\"你早知道要拿自己当引子。\"

\"你挡前面。\"苏昭重复着地道里的话,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的旧伤,\"就像小时候那样。\"

赤鳞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

他撞向符阵,鳞片擦过符文的地方冒起青烟。

裴砚摸出怀里的残卷,突然注意到墙角躺着两具刚被赤鳞撕成碎片的妖物尸体——它们的血还在地上蜿蜒,断爪上的鳞甲泛着和赤鳞相同的暗红。

残卷在他掌心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十年前老宗主被砍断手臂前,最后一句嘶喊突然清晰起来:\"控尸术......以魂饲......\"

\"裴砚!\"

苏昭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

赤鳞终于撞破符阵一角,尾刺正朝着她心口扎来。

裴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望着那两具妖物尸体,喉咙里滚出句谁也听不懂的咒文——

血月的光突然穿透破窗,照在他泛白的指节上。

血月的光裹着铁锈味漫进来时,裴砚喉间的咒文终于滚成完整的调子。

老宗主断气前那句\"以魂饲尸\"的嘶喊,此刻像烧红的铁钉钉进他太阳穴——墙角两具妖物尸体突然抽搐,断爪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裴砚?!\"苏昭的手在他臂弯里收紧,带着血的掌心烫得惊人。

她望着那两具摇摇晃晃站起的妖尸,瞳孔里的幽蓝忽明忽暗,\"它们......\"

\"控尸术。\"裴砚咬着牙扯下她腰间的止血布,三两下缠在自己腕间——老宗主的残卷里写过,控尸需以活人的血气为引。

他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在发烫,顺着咒文的节奏往指尖涌,\"撑住,它们咬不死你,但能拖住赤鳞半刻。\"

赤鳞的尾刺已经破空而至。

妖尸发出非人的尖啸,其中一具扑上来用断爪去挡,鳞片与尾刺相撞迸出火星。

另一具则绕到侧面,腐臭的爪子直抓赤鳞后颈——那是妖鳄最薄弱的软甲处。

赤鳞被这突如其来的牵制激得暴吼,尾刺横扫将第一具妖尸拦腰拍碎,腐肉溅了裴砚半张脸。

\"找死!\"他甩尾抽飞第二具妖尸,腥臭的唾沫星子溅在苏昭脸上。

她抹了把脸,反手从袖中抖出个乌木匣,机关簧片\"咔嗒\"轻响,七寸长的神火弩赫然弹出。

裴砚认得这东西——她总说要改良成\"能烧穿妖鳞的火矢\",此刻箭槽里的红羽箭正泛着幽绿的磷光。

\"低头!\"苏昭扣动扳机,火矢擦着裴砚耳尖射向赤鳞左眼。

妖鳄偏头避开,却被磷火溅中右颊,焦糊味混着血味炸开。

他捂着脸后退两步,鳞片下的蚀日草纹路突然疯长,连眼白都染成了暗红。

\"小娘们儿!\"赤鳞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块磨盘,\"本王要把你剥了皮,喂给山后的饿鬼!\"他张开满是尖牙的嘴,一道黑红色妖气凝成的锥子从口中喷出——那是妖修的本命妖术,裴砚在残卷里见过,能洞穿凝元境武者的丹田。

苏昭的弩机还在重新上弦。

裴砚的心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猛地拽着她扑向祭坛,控尸咒文陡然拔高。

最后一具勉强爬起来的妖尸从斜刺里撞过来,替他们挨了那道妖气锥。

腐肉被洞穿的声响闷在喉间,妖尸的残躯重重砸在两人脚边,断爪还死死抠着青石板。

\"砚哥哥。\"苏昭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雪,她仰起脸,额角沾着妖尸的腐血,\"我疼。\"

裴砚这才看见她腰侧的伤口——黑血已经漫到了裙摆,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赤鳞的毒在发作。

他的手指抖得握不住残卷,却在触到祭坛边缘的刹那,被阵纹烫得缩回手。

那些淡青色符文正随着苏昭的血脉跳动,和残卷上\"以血引魂\"的记载严丝合缝。

\"要解封印。\"他抓着苏昭的手按在祭坛上,血珠顺着两人交叠的指缝渗进阵眼,\"只有取出妖神之心,才能用它的灵气逼出你的毒。\"

苏昭笑了,染血的嘴角扯出个小弧度:\"你早就算好了,对吧?

刚才的控尸术,我的血引阵......\"她的指尖抚过他后颈那道旧疤——十岁那年被野狗撕的,\"你总说要护着我,可每次都是我先撞进危险里。\"

赤鳞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

他撞碎最后半面残墙,背甲上的蚀日草正渗出黑汁,把地面染成一片沼泽。

裴砚能听见妖物临死前的哀鸣从那些黑汁里冒出来,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

他深吸一口气,将残卷按在祭坛缺角处——十年前老宗主攥着的残页,此刻终于和阵眼严丝合缝。

\"咔——\"

青铜祭坛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血色水晶\"嗡\"地一声腾空而起。

赤鳞的瞳孔骤然收缩,连扑过来的动作都顿了顿。

裴砚却在这时看清了水晶里的影子:无数张人脸在红光里翻涌,有老宗主的,有问魂宗弟子的,甚至有苏昭三岁时扎着羊角辫的模样。

\"那是......\"苏昭的声音发颤,\"我的记忆?\"

\"妖神之心在吞噬生者的执念。\"裴砚的指尖抵住水晶,能清晰感觉到它在吸自己的血气,\"老宗主说它能镇万邪,可现在......\"

赤鳞的尾刺穿透空气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裴砚将苏昭护在身后,却见那尾刺在离他三寸处突然顿住——妖神之心的红光裹住了赤鳞的尾刺,像根无形的绳子将他往水晶方向拽。

妖鳄的鳞片开始剥落,蚀日草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他脸上的贪婪变成了惊恐:\"不!

这东西......这东西要吸我的妖丹!\"

\"砚哥哥!\"苏昭突然拽他的衣袖,\"看地上!\"

裴砚低头。

他们交叠按在祭坛上的手底下,淡青色符文正顺着两人的血脉往上爬,在苏昭耳后的胎记处汇聚成一团幽蓝。

那是她血脉觉醒的征兆。

而妖神之心的红光则顺着符文缠上她的手腕,像根烧红的铁链,要将她和水晶锁在一起。

\"它在召唤我。\"苏昭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有另一个人在她喉间说话,\"它说......能让我看见妖神的全貌。\"

裴砚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起残卷最后一页被血浸透的字:\"妖神心,引命劫\"。

此刻水晶的红光已经漫过他们的腰际,赤鳞的嘶吼越来越弱,整个人被拉成一张薄纸,眼看就要被吸进水晶里。

\"阿昭,闭上眼睛!\"裴砚扯下腰间最后半块布帕,蒙住她的眼睛,\"不管它说什么,都别信!\"他攥紧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我们要的是解毒,不是被它吞噬!\"

苏昭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裴砚刚要松口气,却听见水晶里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比之前更清晰,更急切。

血月的光突然大盛,穿透破窗照在水晶上,将整座古庙染成刺目的红。

祭坛下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裴砚踉跄着扶住苏昭,看见水晶表面裂开细小的纹路,红光从裂缝里喷涌而出,像活物般缠上房梁。

赤鳞的最后一声惨嚎被红光碾碎,整座庙开始剧烈震动,墙角的断砖簌簌掉落。

苏昭的眼罩被震落。

她望着那团红光,耳后的胎记灼亮如焰,轻声说:\"砚哥哥......它在笑。\"

话音未落,一道比血月更刺目的白光从水晶中射出,直贯屋顶。

裴砚的瞳孔被白光灼得发疼,恍惚间看见光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人,又像是团蠕动的黑雾。

古庙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他听见远处传来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