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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荒城诡婿 > 第55章 暗夜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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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的指甲几乎掐进裴砚掌心,两人撞开偏院木门时,张妈端着的药碗\"当啷\"落地,深褐色药汁在青石板上洇开,像团凝固的血。

\"三小姐!

裴姑爷!\"张妈的声音带着颤,眼角细纹里全是惊惶,\"你们这是...\"

\"张妈,去前院盯着。\"裴砚反手扣上门闩,声音压得极轻,目光却扫过廊下那盏半熄的灯笼——灯穗上沾着半片枯叶,和昨夜在后院拾荒队藏物资的草垛边见到的一模一样。

苏昭突然拽他衣袖。

她腕间妖纹又深了几分,青灰色纹路顺着脉搏爬到手背,像条蛰伏的蛇。\"砚哥哥,小桃今早来送早饭时,说后墙根的狗没叫。\"她声音发紧,\"平时阿黄见了生面孔能闹半宿,可昨儿...她递粥时手在抖,我捏了她手腕三下。\"

裴砚的瞳孔缩了缩。

那是苏昭三年前教拾荒队的暗号:两下是危险,三下是有密报。

他摸出怀里的木筒,方砚舟的私印还带着体温——昨夜在方府贺寿时,这木筒被塞在他袖中,说是\"故友相赠\",可墨迹未干,分明是刚写的。

\"小桃在柴房。\"苏昭的机关鞋尖轻轻点地,鞋跟暗格里的细铁丝发出极轻的\"咔嗒\",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柴房的门缝渗出煤油味。

小桃正蹲在劈柴堆后,见他们进来,慌忙用围裙擦眼睛,可眼角的红痕掩不住。\"三小姐,\"她喉结动了动,往门口瞥了眼,\"昨儿后半夜,我给周伯送参汤...\"说到\"周伯\"二字,她浑身一震,像被烫着似的缩起肩膀,\"他不在屋,窗台上有银面!\"

裴砚的问魂铃在袖中微微发烫。

他记得周伯总说自己是苏老爷的旧部,可方才废井里那团黑雾,分明是问魂宗禁术\"蚀骨雾\"——十年前灭门时,他躲在祠堂梁上,看着宗主就是被这雾啃成了白骨。

\"银面...是方先生的亲卫。\"小桃的指甲掐进围裙,指节泛白,\"我数过,四个。

今晨在后院老槐树下,他们用淬毒软剑划了块布,上面画着...画着镇灵碑。\"她突然抓住苏昭的手,\"三小姐,我听见他们说'子时三刻',还有'苏府血祭'!\"

苏昭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腕间妖纹暴涨,几乎要漫到小臂,可指尖却轻轻覆住小桃手背:\"别怕,阿昭谢你。\"转头时,她眼里的慌乱褪成冷硬,\"砚哥哥,后院西墙有我去年设的机关,能绕开巡院的护院。\"

裴砚摸向腰间。

那里别着半块残玉,是问魂宗的信物,十年前他从火场里捡的。

此刻残玉贴着皮肤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走。\"他拽起苏昭往柴房后窗钻,临跳出去时回头,\"小桃,去厨房把灶灰撒在廊下,有人踩过会留脚印。\"

后院的槐树叶沙沙响。

两人贴着墙根挪到第三棵槐树旁,树洞里塞着苏昭藏的短刃——她总说\"荒城没永远的安全\"。

裴砚刚摸到刀柄,就听见树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方先生要的是苏三小姐的血。\"声音像被银面具闷住,带着铁锈味,\"那妖女血脉觉醒时,镇灵碑的封印会松动,蚀日之力才能透进来。\"

\"周伯那老东西办砸了。\"另一个声音更低,\"那赘婿有点门道,竟能唤醒守陵骸骨。\"

\"无妨。\"第三个声音突然拔高,\"子时三刻,等苏府上下喝了加了迷药的参汤,我们直接破她血脉。

方先生说了,蚀日之劫要的是血祭,越多无辜者的血,妖神苏醒得越快。\"

苏昭的指甲深深掐进裴砚手背。

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可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那里挂着她新制的机关匣,匣子里是十二根淬了麻药的弩箭。

裴砚的问魂铃在掌心烧得生疼。

他望着树影里晃动的四个银面,突然想起昨夜苏昭说的梦话:\"砚舟哥哥,血月要吃我。\"原来方砚舟说的\"为天下人谋活路\",是要拿苏昭当引,拿整个苏府当祭。

\"砚哥哥,\"苏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那是\"机关启动\"的暗号,\"东墙第三块砖下有弩机,我上个月试过,能射穿银面。\"

裴砚摸向怀里的木筒。

方砚舟的密信还在,墨迹却开始晕染,像血在渗。

他望着苏昭腕间翻涌的妖纹,突然想起十年前苏老爷救他时说的:\"这孩子命硬,可硬不过天命。\"原来天命不是别的,是方砚舟的阴谋,是蚀日之劫的血幕。

\"走。\"他低声道,拉着苏昭往树后挪,\"等他们散开,你启动东墙的弩机,我去引开左边两个。\"

苏昭的机关匣在腰间轻响。

她望着裴砚眼底的冷光,突然笑了,像从前捉弄他时那样:\"砚哥哥,要是我射偏了,你可得护着我。\"

裴砚没说话。

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铃——那是他去年用拾荒队捡的碎银打的,此刻在风里叮铃作响,像极了问魂铃的轻颤。

树后传来银面收剑的脆响

槐叶在夜风中打着旋儿,擦过苏昭发间银铃,发出细碎的响。

她指尖悬在机关匣的铜钮上,掌心沁出的汗让铜钮泛着冷意——这是她用拾荒队捡来的青铜熔铸的,上个月试射时,弩箭穿透三寸厚的榆木板,钉在十步外的老墙上。

此刻东墙第三块砖下的弩机正对着树后阴影,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像擂着催命的鼓。

\"砚哥哥,\"她轻声唤了句,尾音却被夜风卷走。

裴砚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口渗进她腕间,妖纹翻涌的灼痛竟消了几分。

他另一只手按在残玉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唤醒守陵骸骨的引子。

昨夜他在废井边用问魂铃引动地气,那些埋了百年的骸骨本就被蚀日之力扰动,此刻正蛰伏在槐树根下,只等他一声令下。

树后传来银面收剑入鞘的脆响。

四个身影从阴影里踱出,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淬的是蚀日草的毒,沾血封喉。

为首的银面抬手摸向面具,露出半张青灰的脸:\"时辰快到了,先去前院催周伯...\"

话音未落。

苏昭的拇指重重按下铜钮。

机关匣内部的弹簧\"咔\"地崩开,十二根弩箭如暴雨破风而出。

最前面的银面反应极快,软剑横挡在胸前,却还是被擦中左肩,闷哼着踉跄两步;右边的银面躲闪不及,弩箭穿透他大腿,\"噗\"地钉进树干,疼得他单膝跪地,软剑当啷落地。

\"有埋伏!\"中间的银面嘶吼着旋身,软剑划出半圆护住面门。

裴砚趁机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溅在残玉上。

他低喝一声:\"起!\"槐树根下的土突然翻涌,三具骸骨破土而出,骨节间缠着暗褐色的尸气,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正是昨夜他在废井边唤醒的守陵人。

骸骨的指骨\"咔吧\"作响,朝着最近的银面扑去。

那银面挥剑砍向骸骨脖颈,却只劈下两根肋骨——尸气裹着的骸骨硬如精铁,软剑砍在上面迸出火星。

裴砚的问魂铃在袖中震颤,他能清晰感知到骸骨的动作:左边那具去缠持剑的手,右边那具锁死退路,中间的直取咽喉。

十年前在问魂宗密室里偷学的《御尸要术》,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妖术!\"最右侧的银面终于反应过来,软剑抖出七朵剑花刺向裴砚心口。

苏昭的机关匣再次轻响,这次射出的是细如牛毛的透骨钉。

银面的剑势一滞,透骨钉扎进他手腕,疼得他软剑落地。

裴砚趁机拽着苏昭往左侧翻滚,骸骨已扑到银面身后,骨爪扣住他后颈——\"咔嚓\"一声,颈椎断裂的脆响混着银面的闷叫,惊得槐叶簌簌落了满地。

\"退!\"为首的银面见势不妙,甩出三枚透骨钉逼退纠缠的骸骨,拽起受伤的同伴往院外跑。

他面具下的声音发颤:\"方先生要活的苏三小姐,今日暂且...\"

\"想走?\"裴砚抹了把嘴角的血,残玉在掌心烫得发红。

他屈指弹向问魂铃,铃音如刀划破夜色。

那具被砍断肋骨的骸骨突然加速,骨爪穿透银面的小腿——尸气顺着伤口钻入,银面的腿瞬间发黑,疼得他栽倒在青石板上,面具摔碎,露出半张爬满紫斑的脸。

\"你们等着!\"他嘶声吼道,\"方先生的蚀日计划势不可挡,整个青阳城都要给妖神献祭!\"话音未落,另一具骸骨的指骨已抵住他后心。

裴砚抬手止住骸骨,目光冷得像淬过冰:\"留活口,有用。\"

苏昭蹲下身,用短刃挑开银面腰间的布包。

里面掉出半张图纸,边角绣着方府的云纹——正是小桃说的镇灵碑图。

她指尖微微发抖,抬头看向裴砚:\"砚哥哥,他们说的血祭...真的能松动镇灵碑?\"

裴砚接过图纸,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咒。

他想起十年前问魂宗被灭门时,宗主最后吼的那句\"蚀日之力是妖神的馋涎\",喉间突然发紧。\"昭昭,\"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方砚舟要的不是活路,是让妖神彻底苏醒。

而苏府...是他选的第一块祭品。\"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小姐!

前院的参汤被张妈打翻了,周伯带着护院往这边来了!\"

裴砚拽起苏昭就往墙根跑。

苏昭的机关鞋尖踢中墙角的瓦罐,\"哗啦\"一声,瓦罐里的灶灰撒了满地——那是小桃按他吩咐撒的,此刻几个新鲜的脚印正嵌在灰里,通向柴房方向。\"周伯果然有问题,\"他低笑一声,\"等处理完这些,再和他算账。\"

两人翻上西墙时,苏昭突然顿住。

她回头望向被骸骨缠住的银面,腕间妖纹又深了一分,像条即将出洞的蛇。\"砚哥哥,\"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血脉...\"

\"不会的。\"裴砚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腕间的妖纹渗进去,\"我在问魂宗残卷里找到过解法,只要找到镇灵碑的核心,就能压住妖神血脉。\"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铃,想起去年冬天在拾荒堆里翻到碎银时的场景——那时她冻得鼻尖通红,却举着碎银说要打个铃铛,\"这样就算走散了,我摇一摇,砚哥哥就能找到我。\"

院外传来周伯的嘶吼:\"抓住那两个逆贼!\"裴砚拽着苏昭跃下墙,落地时顺势将她护在身后。

月光下,他眼底的冷光褪成温柔,轻声道:\"昭昭,我答应过苏老爷要护你周全。

从前是我藏拙,现在...换我站在你前面。\"

苏昭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笑了。

她摸出机关匣里最后一根弩箭,搭在弦上对准追兵,声音里带着几分从前的狡黠:\"砚哥哥,这次换我护着你。\"

夜风卷着槐叶掠过两人身侧,远处传来镇灵碑的嗡鸣——那是守护荒城的基石,此刻正随着蚀日之力的翻涌微微震颤。

裴砚握紧苏昭的手,望着天际翻涌的血云,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他知道,方砚舟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而属于裴砚和苏昭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