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哥你别介意,传来传去的事情都是这样,十个字里面最多就一个字能信。
大家伙也就是听个热闹,没几个人会把这种传闻当真事听的。”
见自家老妈出去,阎解成赶忙解释道。
小宋哥可是宣传科的干事,做的就是宣传轧钢厂的工作,知道了外面有那么多不实传言,心里不怎么舒服。
宋挂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脸上完全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厂里出了事情,被人在外面乱传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情况又不是一两天了,哪个厂子没被人在背后传过闲话。
在家里就别说厂里的这些事情了,解成你在初中当校工有个两年了吧,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一直当临时工吧?
年前各个学校,不是还在扩招老师和校工么,你就没想想办法转正?”
阎解成面色立刻垮了下来,给宋挂倒上酒后,才给自己满上,把酒一饮而尽。
“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可我想办法没有啊,正式工的名额文件还没下来,人就已经定好了。
我爸就只是个小学老师,那些人里身份最差的,都是校长的侄女,小宋哥你说我能怎么办?”
阎解成脸上满是落寞,显然这事儿对他的打击不小。
宋挂对他这番诉苦完全无法共情,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在这个什么都要票证的年代,本就是大部分工作都有自己的圈子。
学校这边已经算是好的了,百货大楼那些地方,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名额,都是员工内部消化新岗位的。
阎解成去学校当校工当了两年,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只能说他一直保持着侥幸心理罢了。
而且在记忆中,阎解成这个人,去学校当了校工之后,看不起在厂里的工作的工人,做派又被学校里的老师看不上,是一个既自卑又自负的家伙。
如果阎解成自己不改变思想,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好过。
“不是我说你能怎么办,而是你要问问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留在学校里,转正的可能性有多大,你能不能耗得起,其他地方的正式工,你有没有可能拿到,这些都不是我能和你说的事情。”
宋挂抿了一口酒,把问题重新推给了阎解成。
说话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他和阎解成的关系,还没好的能给这种事情建议的份上。
要是真开口建议了,事情办好了人家不会念你一分好,只会觉得自己厉害,选对了路。
事情没办成路选错了,人家会把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觉得一切都是你教唆的,落得个仇人收场。
“在我家,哪有我说话的份。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再在学校里干一年,下次要是还没办法转正,就想想想办法去寻摸寻摸,用钱换一个轧钢厂的正式工回来。
昨天我爸和我算过,再干一年他帮我攒的钱,扣掉加餐的伙食费,足够去换一个正式工的工作回来了。”
阎解成苦笑摇头,看向宋挂的目光中,还带上了几分希冀。
宋挂和他对视了几秒,直到他转过头去,这才拿起酒盅喝了一口。
“解成,你说的这些,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而是阎老师的想法。
你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要走怎么样的路,我只能当个听众,没办法给你任何建议。”
宋挂给两人的酒盅都满上了酒,话头一转说道:
“其实你不用心急,不管怎么样你都有工作吃喝不愁,其他的慢慢想就是了。
易中海那样的才要着急,老绝户年纪不小了,也不想着抱个孩子回来养着,成天想着找人养老。
只要没找到能给他们养老的人,他的心里就不能安生。”
“嘿,小宋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觉得好受多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就算是临时工,我工资不也比厂里的一级工高么。
再说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有盼头着呢,不像易中海,就算是八级工,日子过的也没盼头,什么时候眼一闭腿一蹬没了都不知道。”
阎解成越说眼睛越亮,再没了之前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宋挂随口应付着,眼中连些许波澜都不曾有。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过的不好的时候,只有看到比自己厉害的人过的比自己惨,心情才会好起来。
很显然,阎解成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最是喜欢捧高踩低。
喝过这顿酒之后,宋挂就不会和他有更多的交集。
这个四合院里,能来往的人终究是难找,想要院子里热热闹闹拧成一股绳,还是要自己来选择邻居才行。
……
另一边,医院里。
何雨柱躺在病床上,左脸肿的老高,腿上还上着夹板,显得好不凄惨。
想到之前和宋挂的两次交手,何雨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就想不通,宋挂明明看上去瘦不拉几的,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想着想着,他的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因为没心情,就没吃多少东西,晚上一回院子就和宋挂打了起来,也没吃上东西,算算时间现在也该饿了。
刘光天走了有半个小时了,二大爷走了也快有一刻钟,一大爷和秦姐肯定已经知道他这边的情况了,想来要不了多久的,就会有人来给他送饭了。
如此想着,何雨柱的脑海之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各种菜,同时也猜起了易中海和秦淮茹会给他带什么菜。
时间就在他的期待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何雨柱眼中的光芒,也在时间的消磨下逐渐消散。
特别是看到有人给隔壁病床的病友送饭,闻到了边上饭盒打开后飘散的鸡汤香味后,他的脑中就只剩下了想喝鸡汤这一个念头。
持续了半小时后,想法又变成了有人给他送饭就好,不管送的是什么都行。
然而,他的期盼显然是要落空了。
被街道办处罚了的易中海,哪儿有心思来管何雨柱这个不需要养伤的伤员,自己都还焦头烂额,等着聋老太太给出主意呢。
而秦淮茹只是单纯的不想去医院看何雨柱,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但她不想给厂里那些人,太多坐实这些传闻的机会。
贾张氏是非常赞同儿媳妇儿这个想法的,傻柱那边要哄着没错,但也不能哄的太过。
寡妇门前是非多,该保的名声还是要保的,至于说怎么哄傻柱,只要傻柱回来之后,让淮茹去帮他洗洗衣服,多说几句好话就是了。
于是在机缘巧合下,这一晚何雨柱没有吃上任何东西。
实在熬不住的何雨柱,让护士帮忙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后,就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了过去。
虽说过程有些煎熬,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当何雨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二天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在他病床边上,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边上的床头柜上,还放着豆浆油条和烧饼。
“呦呵,醒了啊,傻柱你可真够能睡的,腿都这样了都能睡这么香。”
原本还有些懵的何雨柱,被阴阳怪气了一句,立刻被挑起了火气:
“许大茂,你胆子肥了,找揍都找到我面前来了。爷爷就算是伤了一条腿,收拾你也是顺手的事儿,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就练练!”
“行了,你都成这样了,动手我都觉得丢份。昨天没人给你送饭吧,也就我能记得你。
你这个人,就是眼瞎不知道好赖,迟早得死在易中海手里。”
许大茂说完,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他来这一出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易中海和何雨柱的关系,左右也就是跑一趟再加几毛钱的事情,就算不成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