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龟兹王借口国事紧急,连夜启程回国,大魏朝廷忙着抄家,龟兹王的离境文书合规合矩,没有人深究。
苏秦也悄然随行,无人察觉。
大胤使团府邸,赵汝明抚须微笑,“元风此次的行为,必然会引起大魏官场震动,一些忠于皇室的官员,也会对他忌惮,这老东西,所以说短期内拥有了大量资金,但这以后的路,怕是难走......”
“还有苏秦,太子殿下让他便宜行事,昨夜给我留下书信,他会与龟兹王一并离开大魏,我等就在这大魏多停留些时日,看看苏秦想干什么,配合他的行动。”
周子安在一旁研墨,一封密报飞向汴京。
“这大魏,君明臣贤,不好......”
赵汝明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冷意。
......
大胤汴京城。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宫墙被冲刷的朱红鲜亮。
皇城司的黑衣贩子穿梭市井之间,眼神锐利,如同鹰犬一般巡视汴京各处。
茶馆角落,有几人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户部又进去了一个呢......”
“嘘!声音小一些,你不怕隔墙有耳啊!”
其中一个人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被皇城司听了去。
“朝廷又收米了,这一次开了高价,听闻那些贪腐粮食的,全都被抓了,咱们的这位呀,可是心心念念想着咱们呢!”
这人小声道,“就是这些当官的,怕是不好过了......”
“管他们呢,他们难过了,咱们就舒服!”
这些年百姓生活富足,尤其是汴京城的百姓,很多人家中都有不少余粮,没了官员的剥削,日子好了许多。
在厂卫的阴影下,汴京城的一些粮商也不敢随意涨价,市场上的粮价波动的也不高。
要说如今大胤最忙的机构,无疑就是皇城司了,整日灯火通明。
“那位......太狠了。”
汴京城的一处酒肆二楼,雅间中,一名微醺的官员对同僚低语。
那名同僚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刘严案牵扯太广......”
很快又被另一名同僚打断,示意几人噤声 ,指尖蘸酒在桌面上写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随即拂袖迅速抹去水痕。
“东边的那位倒是仁厚......”官员压低声音,皇城司的眼睛哪里都有,防不胜防。
“若非是太子求情,怕是除了抄家灭族,被流放的官员怕是也会翻上好几番。”
“哼!天家父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另一名官员冷哼,眼神复杂,有些怀念先帝还在时的日子。
“这大胤的江山,稳的很呢。”
最近市情传了很多流言,这让各个茶馆的说书人们多了很多素材。
“话说这太子殿下,仁德无双!”
“听闻前些日子,在御前为百官陈情!活人无数......”
很多听众啧啧称奇,齐齐点头。
“我朝储君仁厚,是我等之福分啊。”
“有先帝遗风,未来必是仁德之君啊!”
“嘘!慎言,这话不吉利。”
“对对对,陛下虽然严厉,可对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是极好的。”
讨论的声音渐渐安静,带着敬畏与惧意。
“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汴京皇城,
资善堂。
杨振今日讲的是盐铁,他跟前多了个侍讲官,那个带了穿越者词条的气运之子,王行。
真不愧是为改革而生的人,对于经济的见解相当独到,甩了夏旻第一世大学课堂教授不知道好几条街了。
当课程上完,夏旻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
“王行,民富则国安,然否?”
王行躬身:“殿下明鉴。”
平时私下里,王行自然是不用行这些礼的,可这里是皇宫,杨振也在边上看着,他只要敢稍微越了规矩,出去后就会被杨振喷一顿。
“百姓若是富足,朝廷就能收更多的赋税......”
这个开头,是想阐述自己的改革观点了。
杨振老手一挥,朝王行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这里是资善堂,教授太子课业的地方,你那一套理论,私下去说!”
然后朝太子拱手一礼,“这小子最近在朝堂上越来越活跃了,却不想跋扈到太子面前,等下去之后,老夫亲自教导教导他。”
王行被拍的生疼,却不再言语。
夏旻摆了摆手,“无妨,我等私下经常聊这些,他是习惯了。”
“这些日子,异人们一直开辟良田,甚至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烦请杨大人派人去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提升生产的工具,让百姓们可以提前结束农忙,解放出来,如果能大规模推广,就告知我的父亲。”
杨振拱手,“臣,领命!”
然后便与王行一并离开。
夏旻现在越来越确定,小玩家们被特殊规则所保护与限制,即便是王行这个前世在蓝星生活过的人,对于玩家们的出现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妥。
对于玩家们的认识,在思想上就被特殊规则模糊了,在对于玩家的态度上,与本土土着无异。
回到东宫书房,汪直悄然而入,呈上了一份密报,是使团那边的,他的父亲将这份密报也送了一份给他。
夏旻展开密报,嘴角微勾。
“苏秦已经离开魏境,赵汝明说,是跟龟兹王一块儿去的。”
“一会传令给李白。”夏旻低声吩咐,“一定要给我护卫好苏秦,龟兹王那边给了他一大笔的资金,让他游说西域各大国,一定要物尽其用上。”
“我的父亲用赵汝明跟周子安这两张牌打出了效果,而我的牌......”
“得把西域这把火,烧得旺一些。”
汪直领命,然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