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观收到来自朝廷的最新指示后，果断驾云来到了两界山。
驾云之法脱胎自万剑诀，或者说更早的飞剑术。只需要念动咒语，借助咒语来凝聚意识，就能操控灵云起飞。
正常来说腾云驾雾只是技能的形容词，并不是说一定要有云或者雾才能起飞，云雾只是法术带来的特效。
灵云则不同，它是用法力炼化的云朵，是真实存在的物品，本身就具有法力。
所以方镜才会将其分到载具类，驾云的人其实起到的是一个控制作用，而非核心动力。
控制需要的法力就要少很多了，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掌握了驾云法之后进行操控，只是代价比较大而已。
按照方镜留下的地址，程子观带着几位亲兵来到了五行山，远远就看到山中有一棵直入云霄的大树。
靠近之后，程子观发现那棵树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只是树干周围妆点了几圈灵云，再加上周围山峰的衬托，才显得异常雄伟。
但这已经够惊人了，因为根据李和的情报，两界山在不久之前还只是普通的山峰。短短两天就变成了仙家福地，程子观把方镜的重要性又提升了几个档位。
距离越近，程子观看到就越详细。
瑶草奇花，青松翠柏。仙桃长留，异果不坠。山中藤萝密，四面草色新。
“河州卫总兵程子观，求见真人。”
声音传入交界地，静谧的山中突然热闹起来。
走兽跑，飞鸟惊。仙草神树齐震动，山中石块来相迎。
程子观不敢妄动，只能任由自己被一群看不出品种的精怪围在中间。
各种叫声不绝于耳，吵得人脑瓜子疼。
关键时刻方镜来到身前，“都给我安静！”
成了精的鸟兽、花草、岩石安静片刻，继续吵闹起来。
方镜：......
累了，毁灭吧。
这些都是受他点化才成精的，智力水准和上幼儿园前小朋友差不多。
能听懂，但不代表会去做。
刚开始他只打算点化一棵树，结果找了几种树，都不是很满意。
不是叶片不够密，就是树干太单薄，放大后会显得非常难看。
在孙悟空的帮助下，方镜在千里之外找到了一棵快要成精的榕树。准确的说是快要成妖的榕树精，灵智已经开了几十年，可以正常交流。
于是方镜用帝流浆作为工资，聘请他担任交界地的景观树。
剩下的树方镜也没浪费，全都顺手点化了，还有这几天被吸引过来的小动物，以及留给孙悟空解闷的石头。
然而方镜忘了一件事，智慧是需要时间进行积累的，刚刚点化的精怪和新生婴儿没两样。
于是他就惨了，交界的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叫嚷，吵得他脑仁疼。
当然，孙悟空要更惨。方镜还能飞出交界地躲清净，他就只能呆在山洞里忍着。
打杀是不可能打杀的，新生的精怪干净无比，伤一下都会业力加身。
至于放归，它们本就是山中所出，怎么可能会离去。
无奈之下，方镜只能用法力安抚，月光本身带有的宁静效果，可以让它们平静下来。
然后就被程子观一嗓子喊没了。
方镜心中气恼，任由精怪们折腾了程子观一个多时辰，这才重新施法让它们平静下来。
“找我什么事？”
程子观被折腾得有点耳鸣，方镜重复了一遍才听清楚。
“真人，朝廷下来文书，要我等在全国范围伐山破庙，打击淫祀。”
程子观实话实说。
“这是好事啊，你是担心弓箭不够用吧。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方镜对此双手支持，并且答应提供武器。
程子观觍着脸说道：“弓箭方面好说，上次真人赏赐的弓箭还没用完。只是我等凡夫俗子见识不足，恐怕会误了皇命。”
大唐立国二十多年，哪有这么多大妖作恶，方镜给的那些弓箭就差不多。
可问题是他们也只是普通士卒，肉眼凡胎认不出什么是人什么是妖。
所以程子观厚着脸皮，看看能不能在方镜手中学到望气术。
听完程子观的打算，方镜沉吟了一下。
“只学望气术恐怕不行吧，妖怪的妖法力千奇百怪，万一要是中招，岂不是罔送性命。”
“真人的意思是？”
程子观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刚才的事足以证明，方镜不是迂腐好人，不可能平白让他占便宜。
方镜一拍手，“正好我这里就有一批精怪，你们可以亲自来学习精怪有关的知识。”
程子观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又立刻止住了想法。
除了怕引起方镜反感，更重要的是，他发觉这是一个机会。
四境久无边患，他这样的武将想要晋升就只能熬资历。朝廷上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不走，下面的就只能等着。
别说和什么和程咬金有关系，要是没关系，能轮到他熬这个资历吗？
眼下荡魔军正是晋升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像李和那样白捡一个金丹，日后的功绩也足够他封侯拜相。
就算这些东西朝廷也给黑了，伐山破庙过程中挣的功德总拿不走吧，有了这些功德，下辈子投个好胎轻轻松松。
“好，我这就带人前来。”
程子观果断答应，让方镜后续的话憋在肚子里。
“行，那就抓紧时间。吃住我这都管了，你们只要人来就行。”
方镜要人过来不是为别的，而是想让他们当交界地精怪的启蒙老师。
唐朝整兵还是挺严格的，要的都是良家子。出身清白，家庭稳定，三观正常。
这样的人没有多大学问，甚至很多都不识字，但那都不重要。
只要他们精神正常，就能当精怪的启蒙导师。
为了让这些人尽快入职，方镜亲自前往巩州，把河州卫全都运到了交界地。
河州卫总共三千多人，方镜紧急点化了一批精怪，让他们一对一相互学习。
程子观作为总兵，当然不可能随便挑一个进行培养。
他在交界地中来回走动，最后把目标放在了孙悟空身上。
“真人，我选这个。”
孙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