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 年深秋，洮南指挥部的铁皮屋顶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屋内电灯的光晕在巨大的作战地图上摇晃。苏隐盯着地图上从朝鲜半岛延伸至通化的红色箭头，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 “哒哒” 声。
“师长，倭军已经在朝鲜集结了三个师团，兵力超过五万人。” 沈星瑶将破译的密电拍在桌上，羊皮手套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油墨，“他们的运输船每日往返于釜山港和图们江，补给线畅通无阻。”
林蔓雪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尖划过通化防线的标注：“65 师虽已加固工事，但面对重炮集群，防线最多能坚守三天。” 她忽然握紧铅笔，“而且据黑冰部消息，倭军正在调试新型九六式 150 毫米榴弹炮，威力比现有火炮提升近一倍。”
苏隐猛地转身，军大衣下摆扫过墙角堆叠的弹药箱：“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扫过指挥部内神色凝重的参谋们，“立刻联系张良少帅，我要亲自和他谈。”
加密电话接通时，电流声中传来张良爽朗的笑声：“苏老弟，是不是为了倭军那三个师团的事？我这边也收到消息了。”
“少帅，我打算来个‘围魏救赵’。” 苏隐握紧听筒，“七城防线全线佯攻！我亲自率领 88 师向齐齐哈尔挺进，陆沉的 87 师直插松原，63 师逼近长春，64 师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支援，65 师固守通化。只要倭军敢进攻，我们就全线出击，让他们首尾难顾！”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张良突然放声大笑：“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马上让东北军在锦州、营口一带集结，给倭军来个战略合围！不过......” 他的语气转为严肃，“齐齐哈尔是倭军关东军的后勤重镇，你确定 88 师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请少帅放心！” 苏隐看着窗外正在集结的部队，新兵们肩扛的汤姆森冲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88 师刚换装完新型狙击步枪，又补充了两千新兵。陆沉的 87 师更是在葫芦岛特训了三个月，攻坚能力不容小觑。”
挂断电话后，苏隐立刻召集各师师长。半小时后，指挥部内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63 师师长捏着地图边缘，指节发白：“长春城墙高八米，城门设三层铁甲，城内驻有一个混成旅和伪满警察总队，我们这点兵力......”
“所以 64 师会在德惠方向策应，东北军的骑兵旅也会佯攻公主岭。” 苏隐将一杯浓茶推到他面前，“记住，我们要的不是攻城，是让倭军不敢分兵支援通化。”
陆沉突然用匕首敲了敲桌面，刀刃上还沾着今早训练时的木屑：“松原那边我来解决。倭军在那囤积了上万吨燃油，只要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坦克都得趴窝。”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不过苏师长，要是遇到小股部队，我能不能‘开个荤’？”
“见机行事，但别恋战。” 苏隐的目光扫过众人，“这次行动，每支部队都是诱饵，更是随时能出鞘的利剑。各师通讯兵保持 24 小时待命，一旦倭军有回撤迹象，立刻转为钳形攻势。”
散会后，沈星瑶和林蔓雪留了下来。林蔓雪递上一份清单：“兵工厂连夜赶制了五千枚反坦克手雷，但狙击步枪的光学瞄具库存不足，最多装备两个营。”
“优先供应 88 师和 65 师。” 苏隐接过清单，忽然注意到沈星瑶欲言又止的神情，“你想说什么？”
“黑冰部在朝鲜的情报网传来消息，倭军内部对进攻方案有分歧。” 沈星瑶压低声音，“关东军主张稳扎稳打，海军却想速战速决，毕竟他们的运输船总被暗刃海盗队袭击。”
苏隐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精光：“立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东北军的情报部门。让他们在舆论上造势，就说倭军海陆不和，军心不稳。” 他转身看向窗外，88 师的士兵正在搬运弹药箱，年轻的面孔上写满兴奋与紧张，“心理战有时候比枪炮更管用。”
与此同时，倭军司令部内，争吵声震得吊灯微微晃动。陆军中将山本一脚踢翻椅子：“八嘎！东北抗联全线调动，我们必须暂缓进攻！”
海军大佐木村却冷笑一声，军刀在地图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松原的燃油储备只够维持半个月，再等下去，我们的舰队都要喝海水！必须趁通化防线未稳，一举拿下！”
“诸位！” 司令官突然拍案而起，独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管东北军耍什么花招，我们的目标只有通化！传令下去，各部队按原计划行动。但......” 他盯着情报官，“密切监视齐齐哈尔、长春方向，一旦发现敌军主力，立刻汇报！”
夜色渐深，洮南基地的操场上，88 师的新兵王铁蛋正在擦拭狙击步枪。班长老周走过来，踹了踹他的屁股：“小子，听说你在山里打猎能一枪爆熊瞎子的眼睛？明天到了齐齐哈尔，就拿倭军的了望塔练练手！”
王铁蛋嘿嘿一笑，举起枪瞄准夜空：“班长放心，我这枪专门打小鬼子的狗头！”
远处，苏隐站在了望塔上，看着各部队的火把如蜿蜒的火龙向目标进发。寒风卷起他的军大衣，他握紧腰间的勃朗宁，低声自语：“倭军，这盘棋，该换我们走下一步了。”
此时的通化城墙上，65 师师长正用望远镜观察朝鲜方向的动静。一名士兵跑来报告：“师长，所有诡雷都已布置完毕，连耗子洞都塞满了炸药！”
“好！” 师长转身看着灯火通明的洮南方向，“只要苏师长的佯攻奏效，就让小鬼子知道，通化城不是他们能啃得动的铁核桃！”
而在倭军的运输船上，士兵们望着对岸闪烁的火把，低声议论。“听说东北抗联和东北军要联手了？”“怕什么，我们有飞机大炮......”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 —— 暗刃海盗队又一次袭击了他们的补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