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上了车。
温荣给两个小家伙检查好安全座椅。
关门坐进副驾驶,才扯着安全带扫了眼祁景昼,淡淡说。
“你现在特殊时期,下次不要这样出门。”
别人竞选,出门在外身边都是保镖围拥,坐防弹车,安全意识极高,且十分注重形象。
也只有祁景昼,打扮的这么随意就算了,还敢单独带孩子出门。
就说老两口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合着让祁景昼自己带孩子出来,就那么放心?
“放心,我有分寸。”
她能主动开口,祁景昼就心情好。
他眼尾溢笑,边发动车子,边温声解释:
“出席宣讲和活动,坐的是公务车,有专门的车队。就算有人盯,也是盯那辆车,谁会盯私家车。”
温荣这才注意到,他开的是给老两口安排的那辆车。
平时除了老两口出行,这辆车基本没人在开。
“那也是有点鲁莽,万一被人盯上呢?你现在做了政商割离计划,尽量不要让人看到我们俩同时出现,正是最敏感的时候。”
要是竞选结果已经公布,祁景昼选上了,那倒不用再那么忌讳。
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下车,再戴个口罩捂住脸。”祁景昼笑语散漫。
温荣扫他一眼,没再说话。
*
真到了下车的时候。
温荣才发现,捂不捂脸的,也不太有必要。
祁景昼订的这个私家餐厅,距离商贸中心很远,只开车都走了半个多小时。
正赶上是个周末,附近景色好,全是大人带着孩子出来郊游的。
她们俩也牵着孩子,各家大人的注意都停留在自家孩子身上,根本没人过多关注她们。
进到私家餐厅里,更是有单独的包厢。
环境不算太好,但还比较生态化。
温荣收回视线,看了眼祁景昼,“哪儿找到的这种地方。”
祁景昼正让龙凤胎认菜单,听言抬眼,看着她笑笑。
“附近能钓鱼。先前陪陈老来过两次,一会儿不急着走,可以带他们去湖边转转。”
温荣没再说什么。
陈老是行动党的老资历,祁景昼当初成功提名,就是走了他的路子。
等菜都送上来。
她才重新打开话题,“陈老的年纪,应该也要退休了吧?”
“嗯。差不多,等三月份的竞选结束,他就能功成身退。”
祁景昼把切好的虾肉,分给两个小家伙,就不再管她们。
温荣抬眼问:“提过什么条件了么?”
临退休之前把祁景昼推上位,老家伙当然不会白出力。
“都是小事情,他们这种人,失去权利,在乎的就只剩钱了。”
祁景昼说着淡淡勾唇,而梁氏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得提前把票头开好,让他尽快选个地儿。”温荣说。
“嗯,我会看着办...”
祁景昼下意识应了声,只不过尾声一顿,似反应过来,抬眼又看向温荣,温声补充了句:
“到时候他那边定下来,我们再商量?”
温荣垂着眼吃菜,点了点头。
她不说话,祁景昼也拿不准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于是夹了箸菜,递到她面前的碟子上。
“爸爸~,我要吃那个!”
瑶瑶伸着短短的小指头,指着盘子里的墨鱼饺子。
“好,爸爸给你夹。”
温荣眼睫抬了抬,边吃边看他忙着照顾坐在左右的龙凤胎,心绪一时说不出的复杂。
像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好像也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
以前双胞胎是很黏她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更黏祁景昼了。
“怎么不吃了?”
见她放下碗筷,祁景昼突然问,“不合胃口?”
温荣摇头,“我吃好了,你吃吧,我来照顾她们。”
祁景昼眸色微动,浅浅勾唇。
“好。”
*
平静时光总是漫长。
饭后带着龙凤胎在附近散步,看着两小只在草坪上跑跑跳跳,吵闹着争抢花朵和石头。
温荣的心境无比平静。
工作、情绪全都抛在脑后。
“天气预报傍晚有雷阵雨,还回公司么?”祁景昼轻声问。
“回。”
温荣低头看了眼时间,“不急,让她们再玩一会儿。”
祁景昼浅笑,“妈刚才发消息,问我晚上吃饺子行不行?你最喜欢的荠菜馅儿。”
温荣蹙眉,“这个季节,新加坡哪儿来的荠菜...”
这都九月份了。
“她国内的老姐妹春天时存下的,妈到处打问,让她们空运了一些来。”
祁景昼温笑解释,一边自然抬手揽上她肩,“虽然不比春天新鲜,不过是妈的心意,她虽然嘴上念叨,但心里很爱你。”
温荣心下无语。
“我妈当然爱我,你当我是小孩子,还跟你争这些?”
祁景昼低笑解释,“没有说什么争不争,只是听她早上念叨你,怕你不开心。”
温荣抿唇,没搭着话。
“走吧,孩子们也该午睡了。”
“那晚上就吃饺子?我给妈回个电话。”
“嗯。”
龙凤胎有午睡的习惯,回公司的路上,两人就靠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
车停到地下车库,温荣开门下车,原以为祁景昼会带着孩子先回家。
结果这人熄了火儿,下车后打开后车门,动作轻柔将女儿抱了下来。
“你先在这儿看着琛琛,我把瑶瑶先送上去?”
他立在车对面,一动不动看着温荣,像是在等她点头。
温荣无言片刻。
“不用,我抱他吧。”
最终还是妥协了,龙凤胎跟祁景昼都留在了公司。
一整个下午,孩子们在休息室睡午觉,祁景昼就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杂志。
他也不说话,并不打扰温荣。
只是他人坐在那儿,存在感就极强,进来个人都要点头打招呼。
温荣听他们每个人都称呼‘梁议员’,情绪淡淡地扫了眼祁景昼。
等到来送文件的人出去,她放下手里钢笔。
“你为什么让她们称呼你梁议员?”
以前这些人都是叫‘梁总’。
祁景昼闻言抬眼,嘴角噙着丝笑意。
“外面人也这么称呼,这么称呼没错,我现在的确不是SAwAL的总裁,你才是。”
温荣眸色微深,“我没在跟你争总裁的位置,更没有跟你.....”
“我知道,你说我不尊重你,凡事不和你商量。”
祁景昼合上手里杂志,瑞凤眸温润看着她,徐声说:
“我反思过了,先前是我欠缺考虑,理应跟你报备行程和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