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丹楼的血色烟雾还未散尽,张小纯已站在中城的传送阵前。手中的空域玉简泛着冷光,映出他眉间紧蹙的纹路。神算子临走前塞给他的“天机避劫符”在袖中发烫,那是用三百六十个天空会修士的生辰八字炼制的保命符,此刻却无法缓解他掌心的冷汗。
“少祖,此去吉凶难测。”神算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但记住,空域掌座虽是天人境下第一强者,却也是丹阁长老中最爱才的。您的逆魂幻丹,或许是破局关键。”
传送阵光芒骤起,张小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第三层彩虹的“空域境”。脚下的青玉砖每一块都刻着天道法则,远处的七彩仙树随风摇曳,飘落的不是树叶,而是凝聚成晶的灵气粒子。他深吸一口气,只觉丹田内的不死筋蠢蠢欲动,竟比在北城时活跃三倍。
“这就是彩虹上的天地之力?”他暗自惊叹,目光被远处漂浮的黄袍修士吸引。那些修士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浮现出与张小纯龟纹相似的道纹,却更为繁复精美,显然已将星空道极宗的法则融入骨髓。
“张小纯?”
冰冷的女声打断思绪。张小纯转头,看到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黄袍女子,她眉心的星纹与空域玉简共鸣,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丹纹的玉简——那是丹阁长老的象征。
“晚辈正是。”张小纯抱拳,目光落在女子腰间的“空域”令牌上,突然想起神算子的叮嘱:“空域境的修士,皆以丹道入道,你若能在丹道上折服他们,或许能化险为夷。”
女子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眉心的龟纹上停留片刻,转身就走:“跟紧了,若是误入‘天机禁区’,就算结丹修士也会被法则绞成齑粉。”
张小纯浑身一凛,连忙展开“血河踏浪步”紧随其后。沿途经过的每一处楼阁都让他心惊:有的楼阁外悬着数百个丹炉,每个丹炉都散发着不同的法则波动;有的楼阁四周环绕着由灵气凝成的丹道真解,随便看上一眼就能让人陷入顿悟。
当那座形似凶兽的“空域殿”出现在眼前时,张小纯终于明白为何神算子说此地是“丹道炼狱”——整座山峰都是由历代丹阁长老的本命丹炉残骸堆砌而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丹毒与法则冲突的气息,换作普通结丹修士,早已被这气息震碎识海。
“张小纯,你可知罪!”
沧桑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张小纯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头顶压下,竟迫使他单膝跪地。抬头望去,空域掌座端坐在大殿顶端的丹炉残骸上,其身后悬浮着十二尊巨大的丹道法则投影,每一尊都与他的龟纹锅有着微妙的共鸣。
“掌座明鉴,晚辈不知何罪之有。”张小纯咬牙抬头,龟纹锅虚影在背后展开,锅内的逆魂幻丹自动飞出,在大殿内形成血色丹阵,“晚辈所炼致幻丹,皆以星空道极宗灵气法则为基,非但无害,反而能助修士感悟天道。”
空域掌座目光一凝,神识扫过丹阵,十二尊法则投影突然发出轰鸣。他伸手一抓,一枚逆魂幻丹落入掌心,丹面上的血色龟纹竟与他的天人印记产生共鸣,隐约勾勒出逆河宗的图腾。
“好一个‘以战养战’。”掌座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却又暗藏锋芒,“你用星空道极宗的灵气炼逆河宗的丹,再用我的修士为你凝聚信仰之力。张小纯,你比当年的血祖更狡猾。”
张小纯心中大惊,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穿了逆魂幻丹的本质。他索性站起身,龟纹锅爆发出刺目血光,与大殿内的法则投影针锋相对:“掌座既然知道血祖,就该明白逆河宗从无畏惧。晚辈今日前来,不是认罪,而是来证明——”
他抬手一挥,丹阵骤然扩张,将十二尊法则投影全部笼罩:“逆河丹道,可融天下法则!掌座若不信,晚辈愿以丹道试炼证明!”
空域掌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感兴趣的笑意:“丹道试炼?好!若你能在我的‘十二天都丹阵’中坚持一炷香,我便允你继续贩卖致幻丹,且青龙会可列为丹阁直属势力。”
“但若你输了……”掌座目光一寒,“逆河宗质子之名,将永远刻在星空道极宗的耻辱柱上,再无翻身之日。”
张小纯深吸口气,看向那旋转的十二天都丹阵。阵内法则乱流涌动,每一道都足以绞碎普通结丹修士的肉身。但他想起神算子的话:“空域掌座虽严厉,却最惜才。若能在丹阵中施展出逆河宗的‘血丹融法’,或许能让他另眼相看。”
“晚辈应战。”他踏入场中,龟纹锅化作十二道血光,分别融入十二尊法则投影。当第一波法则乱流袭来时,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在虚空中画出逆河宗的血色莲花,“掌座看好了,这是逆河宗的‘血莲融道术’!”
空域掌座挑眉,袖中飞出十二枚丹纹玉简,打入丹阵。顿时,十二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如潮水般涌来,火、水、风、雷……每一种都带着天人境的威压,势要将张小纯的血莲彻底碾碎。
然而,让掌座震惊的是,张小纯的血莲非但没有碎裂,反而如海绵般吸收着法则之力,每吸收一种,莲花就绽放一分,最终竟呈现出七彩之色,与星空道极宗的七虹法则完美融合。
“这是……”掌座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你竟能将逆河血术与我宗法则融合?张小纯,你真是个奇才!”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张小纯浑身是血却战意盎然,龟纹锅悬浮在头顶,锅内竟凝练出一枚融合了十二种法则的“天道混元丹”。空域掌座看着这枚丹药,良久沉默,最终露出赞许的微笑。“你赢了。”他抬手撤去丹阵,扔出一枚刻有“丹阁贵宾”的令牌,“从今日起,青龙会可在空城内自由贩卖致幻丹,任何人不得阻拦。但你要记住——”他目光深邃,“星空道极宗的彩虹,永远为真正的丹道天才敞开。”
张小纯接过令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天人境法则,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场博弈的胜利,不仅为青龙会赢得了生机,更让逆河宗的丹道之名,在星空道极宗的彩虹上,留下了第一道血色印记。
当他离开空域境时,月白道袍女子突然传音:“张小纯,师尊让我告诉你,下次炼药时,不妨试试加入‘天人泪’。那东西,或许能让你的逆魂幻丹更上一层楼。”
张小纯一愣,转头看向女子,却发现她已消失在七彩光晕中。他握紧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星空道极宗,果然藏龙卧虎。但他张小纯,又何尝不是逆河宗的藏渊之龙?
“神算子,”他通过传讯玉简说道,“告诉张大胖,准备迎接丹阁的贵宾。另外……”他望向更高层的彩虹,眼中闪过一丝野心,“通知宋缺,空域境的丹道试炼,比想象中更有趣。”
一场看似危机的召见,却成了逆河宗丹道崛起的契机。当张小纯脚踏血莲返回北城时,整个星空道极宗的丹阁都在议论那个能融合逆河与星空法则的奇才。而空域掌座望着张小纯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血祖之后,逆河宗竟出此等人物……或许,东脉修真界的格局,真的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