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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逸心头一跳。

什么气息?

他连这里的水都没喝过一口,哪来的什么气息?

蝎尾女子回头皱眉看了一眼陆逸。

突然,她已如鬼魅般冲了出去。

尾钩划出一道银光,直取尖牙男咽喉。

爪痕男弯刀横挡,金属碰撞声刺得陆逸耳膜生疼。

陆逸还没反应过来,地面突然隆起,一条土黄色巨蟒破土而出!

蟒首大如磨盘,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来。

他本能地往旁边一滚,动作快得不似人类,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咦?\"

巨蟒头上站着个侏儒,满脸诧异,\"他躲开了?\"

陆逸自己也被这反应速度惊到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能预判巨蟒的攻击轨迹,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

难道是爪痕男说他身上的气息起了作用?

陆逸心跳如擂鼓。

他应该逃的,可就是迈不开脚步。

爪痕男明显低估了蝎尾女。

她抓住机会,尾钩毒刺狠狠扎进爪痕男眼眶。

爪痕男和侏儒,满脸诧异,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妈的,少了把灵沙!”

蝎尾女骂骂咧咧,侧头望着陆逸,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是,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想喝他血的冲动。

“要么跟我走,要么留下来喂狼。”

蝎尾女冷冷打断他,\"选一个。\"

”我跟你走。\"

陆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不想死。

在他不经意间,蝎尾\"唰\"地缠上他的腰。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

狂风灌进鼻腔的刹那,头顶传来警告:\"敢出声,就把你喂食人鳄。\"

余光往下一瞥,陆逸浑身汗毛倒竖——沼泽时跃起的怪鳄满嘴锯齿,咬合时竟迸出火星!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硬是把尖叫咽回肚子里。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飞行中蝎尾突然松动。

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陆逸本能地一把抱住女子大腿。

别看她像蝎妖,可那大腿却白得像雪,手感极其细嫩!

\"找死?\"

女子猛地一抖腿,声音淬了毒般阴冷,“再碰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陆逸在心里骂娘,嘴上却挤出气音:”我...快要掉下去了!\"

毒蝎突然长出头,侧头看着咧嘴一笑。

这畜生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蝎尾骤然收紧,勒得他肋骨生疼。

当远处出现城墙轮廓时,女子突然加速。

狂风呼啸中,陆逸模糊听见她的冷哼:\"算你命大。\"

陆逸远远望见一块漆黑的石碑矗立在城墙之上,上书\"罪洲城\"三个血色大字。

这罪洲城与无望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两个城的人见面就要打杀?

还有那个希望城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明明三个城,面纱女人为什么让他来罪洲城?

罪洲城三个字上那暗红色的字迹宛如凝固的鲜血,笔画狰狞扭曲,仿佛无数厉鬼在挣扎哀嚎。

仅仅是看见那三个字,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便扑面而来。

陆逸能感受到刻字之人倾注其中的滔天怨气与绝望,就像是将毕生的恐惧都烙印在了这方石碑之上。

\"罪洲城...\"陆逸暗自咬牙,“关押罪犯的地方?\"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看够了吗?”安若溪侧头,冰冷的声音问。

陆逸这才惊觉,自己腰间缠绕的蝎尾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他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尘土呛进鼻腔。

\"嘶嘶——\"

紫纹蝎盘踞在安若溪掌心,毒雾从螯牙间喷涌而出。

这只足有巴掌大的毒物,甲壳上布满了诡异的紫色纹路,此刻正用八只复眼死死盯着陆逸。

“它说你精气亏空,跟个软脚虾似的。”

安若溪讥诮的勾起嘴角,“或者说跟个被榨干的药渣似的。”

陆逸咬牙爬起,下意识挺直腰背。

这个动作却引来安若溪更明显的嫌弃。

\"废物就是废物。\"

她转身走向城门,黑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形,\"跟上,别让我说第二遍。\"

安若溪不再多言,大步走向城门。

城门洞开,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走近了陆逸才发现,城门外的守卫根本不是活人。

而是两具披着铁甲的干尸。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色火焰,手中锈迹斑斑的长戈交叉挡在门前。

\"新人?\"

左侧干尸发出沙哑的声音。

安若溪随手抛出一块黑色骨牌。

干尸接住后凑到眼前看了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安若溪,这次又捡到什么垃圾回来?\"

\"关你屁事。“安若溪冷冷道。

干尸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欢快。

它挪开长戈,露出后面燃烧的火盆。

诡异的是,那火盆里既没有木柴也没有煤炭,只有一团凭空燃烧的绿色火焰。

“规矩你知道。“

干尸咧开腐烂的嘴巴,”老样子。\"

安若溪从腰间取出两颗骷髅头,随手将其丢进火盆,绿色火焰顿时暴涨三尺!

火焰中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它疯狂挣扎着,却无法逃脱火焰的灼烧,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

短短几息之间,整颗头颅就化为一缕青烟,只在火盆底部留下两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灵魂波动的晶体。

\"魂核,每月一块。“

安若溪冷冷道,”这是入城费。\"

陆逸点了点头,她是变相告诉他这里的规矩。

“第一次踏足罪洲城?”

一个仿佛砂石摩擦骨髓的沙哑声音,从城门阴影深处传来。

陆逸循声望去,只见城门中央摆着一张惨白的骨桌,后面蜷缩着一个白发老者。

她瘦得如同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背上一个巨大的、不断蠕动起伏的驼峰,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皱巴巴的皮肤上密布着深黑色的尸斑,散发出淡淡的腐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幽幽燃烧、跳跃不定的惨绿色鬼火!

那鬼火般的眼睛缓缓转动,精准地“盯”住了安若溪碗中的魂晶:“安若溪,运气不错,这次的‘料’挺足。”

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贪婪。

随即,那两团鬼火猛地转向陆逸!

刹那间,陆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一股阴冷、粘稠、仿佛能窥探灵魂深处的恶意将他牢牢锁定!

“哦?”

老者发出一声拉长的、充满玩味的鼻音,枯瘦如鹰爪的手指在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令人心头发毛的“笃笃”声。

“一个……凡人?”

她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焦黄如尸牙的牙齿。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狂热。

“区区凡胎肉体,竟能在这寂天之力侵蚀的囚笼之地活下来?还能……‘契约’本地的灵兽?桀桀桀……”

那夜枭般的怪笑在空旷的城门洞内回荡,激起阵阵阴风。

“小子,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还是说……你本身就是个‘异数’?”

老者身体微微前倾,鬼火般的眼睛仿佛要灼穿陆逸的皮肉。

“第一个月,老太婆我开恩,免了你的‘贡品’!”

她枯指猛地指向火盆底部那颗刚刚凝结、还带着余温的魂晶。

“但从下个月起!每月月圆之前。”

老者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陆逸的耳膜,“你必须上交一颗!这么大!这么‘鲜活’的魂核!记住,要‘鲜活’的!”

“城外那些没脑子的凶兽骨头渣子,勉强也能炼出来……”

她语气一转,带着浓浓的轻蔑和不耐烦,“不过嘛……太慢了!也太脏!”

老者突然压低声音,那沙哑的语调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赤裸裸的诱惑与血腥:

“想活下去?想在这里站稳脚跟?”

“杀人!”

她猛地一拍骨桌,发出沉闷的巨响!

“割下他们的头颅!趁着魂还没散尽,丢进这‘引魂炉’里烧!”

她指向那燃烧着绿焰的火盆,火焰中似乎又有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哀嚎。

“这才是最快!最干净!也最……美味的法子桀桀桀……”

阴冷的怪笑声中,老者那鬼火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毒液,贪婪地舔舐着陆逸苍白惊惧的脸庞,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又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一直冷眼旁观的安若溪,在老者说出“异数”二字时,瞳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按在蝎尾上的手指也收紧了一瞬。

她侧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浑身僵硬、如坠冰窟的陆逸,那眼神复杂难明,绝非简单的“嫌弃”或“利用”,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忌惮?

陆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每月杀人取魂!

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怎么杀?杀谁?

更可怕的是,这守城的老怪物显然盯上了他的“特殊”!

在这座名为“罪洲”的魔窟里,他这所谓的“特殊”,究竟是活下去的依仗,还是……催命的符咒?

安若溪……这个带他入城的蝎女,她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她会是自己的庇护者,还是……下一个将他丢进火盆的人?

生存的绞索,已然套上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