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诺亚和皮克联手净化了好几遍的镜子之星外的陨石碎片上,有黑泥在蠕动。
【吾……神……】
——
第一个感知到混沌神明的逝去的,是此世最后的混沌,格里姆德。
格里姆德在托雷基亚体内大笑着哭泣:【哈哈哈哈哈!吾神!我感受到了,世界不再拒绝我们!】
他笑得合不拢嘴,他哭得撕心裂肺:【吾神,我看到了……】
【新世界已经来临,我们的悲剧不会再次上演……】
从某种意义上,混沌是一体的,他们凭借同化,把所有人联系到一起。
所以格里姆德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神明们,已经尽数离去……
现在,他是最后的混沌,是最后的混沌之神了……
【吾神啊……我们成功了……】
他为此欢喜,但也为此悲哀。
【吾神啊……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呢……】
格里姆德想要和自己的神明们一起长眠,他从来都厌恶这个世界,他没有神明们那么伟大,他不在乎之后的混沌过得怎样。
他只是希望,神明可以带他离去……
——
路西法打碎了手里的茶杯。
“尤格”疑惑地看向他:“呦嘎?”
路西法闭上眼睛,泪水滴落在怀里的尤格脸上。
“尤格……你真是不听话……”
“尤格”不高兴,拿屁股对着他。
路西法抱住了“尤格”,柔声道:“对不起,可我必须走了,我还要为你报仇。”
“尤格”没有回答。
路西法从由过去的记忆编织的幻境中醒来,从体内取出一个泥人,把自己身上的一截锁链绑在它身上,然后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很快,封印的锁链就识别到了“路西法”,重新把他捆住。
而路西法,得以脱身。
“尤格……妈妈会为你报仇的,你等等妈妈好不好?我会把你找回来……”
“尤格不怕,乖乖在原地等着妈妈就好,妈妈会找到你的。”
——
在暗处看着赛罗击败电弧贝利亚的诺亚心口一痛。
他抬手一摸,脸上全是光粒子。
“尤格?怎么会……”
他的孩子,明明只是接受不了路西法被封印所以离开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呢?
混沌,不是不死的吗?
——
赛罗的蓄力一击射偏了,只是重伤了贝利亚,把他打回了原初形态。
赛罗的战友们都疑惑地看了过来,但他已经没有心思解释了。
赛罗跌落到地上,丝毫不管前方不远处的贝利亚,只是紧紧握着一颗布满裂隙的虹色核心哭泣。
“尤格……不要死!不要离开!”
“求你……求你再多在意一点这个世界……”
彩色的光粒子不断滴在虹色核心上面,在同伴们的鼓励和自身责任推动下,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赛罗这次彻底封闭了自己。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味地对着虹色核心核心道出自己的祝福。
“尤格,不要死。”
“尤格,不要睡。”
“尤格,不要走。”
奇迹用自己的一切作为筹码,向世界祈求。
“如果我真的是奇迹之光的话,如果奇迹真的存在的话……奇迹,我求你,让尤格回来!”
“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尤格回来……”
赛罗身上再次冒出黑气——上一次是尤格前往世界本源的时候。
诺亚无可奈何地看着奇迹之光步入绝望,擦干净眼泪,做好了准备。
奇迹不可或缺,赛罗不能黑化。
如果他无法走出来……
赛罗走不出来。
赛罗从小就和尤格在一起,形影不离,是尤格拯救了那个孤独的孩童,是尤格带他找到了家,是尤格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太年轻,还没有成年,和尤格相遇之后,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与痛苦。
他不是平行宇宙那个孤独的少年英雄,他没有拯救过光之国,他从来没有想过尤格会离开自己。
要是时间再长一点,要是尤格的死亡来临的不那么快、不那么惨烈、不是他间接造成的……那他可以释怀,他可以放下。
但事实就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谁都来不及反应。
从黑暗洛普斯赛罗入侵光之国,到尤格的死亡,也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啊……
绝望来得太快,等赛罗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将刀刃刺进了尤格的胸膛,等赛罗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时候,尤格已经死了!
奇迹来不及反应,绝望就吞并了他的世界,带走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所以,奇迹再一次否定了自己。
“我算是什么奇迹?”
“要是我是奇迹的话,那就让尤格活过来啊!”
“为什么我总是选错呢?”
“我不应该回去的……不回去,尤格就不会被我伤到,就不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哈哈哈哈哈!奇迹亲手给予了自己半身绝望!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她已经……抛弃我了,她不要‘奇迹的半身’这个身份了……”
赛罗……他都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是谁。
他是赛迦——不合格的奇迹之光。
——
重伤的贝利亚听清楚了自闭赛罗的自言自语。
他听到,尤格死了!
而且赛罗还伤了她!
于是贝利亚自然把这两个消息结合,得出了赛罗杀了尤格的结论。
贝利亚不顾一切地疯狂了。
“赛罗!!!”
“你该死!”
贝利亚的灵魂刺入赛罗的计时器,趁着他自闭,占据了他的身体。
黑暗赛罗,诞生!
而这次,还有人能唤醒赛罗吗?
诺亚知道,没有人了。
这个宇宙会被暴走的黑暗赛罗毁灭,然后他会去毁掉光之国。
这是不行的。
诺亚终于出手了。
“赛迦,唯独只有你,不能陷入绝望。”
不然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奇迹了……
“所以,为了世界的安危,忘记她吧。”
黑暗赛罗体内的彩色光团痛苦地哀嚎。
“不……不不不不不……诺亚!!!你想都别想!!!”
“我不能忘记尤格……不可以……”
“我做错了,要赎罪……”
“我不能忘记……”
“不……”
在诺亚全力压制下,很快,彩色光团不再挣扎。
“我不能忘记……忘记什么?”
黑暗赛罗握着虹色核心的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