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冬初，潼关。
寒冷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浓重的晨雾笼罩着整个战场。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从明军阵地响起，震荡山谷，惊散了栖息在树上的乌鸦。
孙传庭身着戎装，站在中军指挥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战场。
\"传令，火车营前进！步兵营两翼展开！炮兵准备！\"
传令兵高声传达着命令，旗手挥舞着各色军旗，将指令传递到各部。
只见明军阵地上，数百辆装有木板护墙的\"火车\"缓缓向前推进，形成一道移动的防线。每辆火车上，除了装载的小型火炮外，还有数名手持燧发枪的士兵。
火车两侧，装备精良的京营西征军步兵营迅速展开，形成严密的线列阵型。士兵们手持崭新的燧发枪，腰间挂着装满纸壳弹药的弹药袋。
\"稳住阵型！保持队形！\"军官们大声呼喊着。
后方高地上，炮兵阵地已经就位。十几门改良型虎蹲炮和从京城运来的野战炮整齐排列，炮口对准前方的流寇营地。
\"炮兵准备！\"炮兵指挥官高声喊道，\"装填实心弹！\"
炮手们迅速行动，将黑色的火药装入炮膛，然后小心地放入铁制炮弹，用长杆将其推至炮膛深处。
两翼的山坡和树林中，三千\"狼兵\"隐蔽待命。这些身着皮甲、手持弓箭和短刀的山地战士，是孙传庭从西北各地招募的精锐，专门负责侧翼突袭和追击。
孙传庭转向身旁的秦翼明：\"流寇动向如何？\"
秦翼明举起千里镜观察：\"督师，流寇大营已有动静，似乎正在集结。\"
\"很好。\"孙传庭点头，\"按计划行事。先以炮火试探，逼他们出动。\"
\"遵命！\"
孙传庭举起令旗：\"炮兵，准备齐射！\"
流寇大营内，李自成刚被急促的鼓声惊醒。
\"怎么回事？\"他猛地坐起，抓起佩刀。
李岩匆忙闯入：\"闯王，明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火车营和步兵正在向我们推进！\"
\"这么早？\"李自成皱眉，迅速穿戴整齐，\"传令，全军集结！老营居中，新招募的流民分列两翼，骑兵在后待命！\"
\"闯王，明军火器犀利，我们要不要先避其锋芒？\"
\"避？往哪避？\"李自成冷笑，\"我们背后就是黄河，已无退路！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流寇营地内，数万人迅速集结。中路是李自成的\"老营\"，由跟随他多年的精锐组成，虽装备简陋，但战斗经验丰富。两翼则是新裹挟的流民和战斗力较弱的部队，人数众多但训练不足。少量骑兵（多为劣马）在营地边缘游弋，寻找突袭机会。
李自成骑上战马，高举弯刀：\"兄弟们！明军就在前方！冲垮他们，我们就能抢到粮食和财宝！跟着闯王，不纳粮！\"
\"跟着闯王，不纳粮！\"数万流寇高呼应和，声震山谷。
\"轰！轰！轰！\"
明军炮兵阵地上，十几门火炮齐射，橘红色的火光在晨雾中格外醒目。炮弹呼啸着飞向流寇阵地，在人群中爆炸，掀起一片血肉横飞。
\"好！\"孙传庭满意地点头，\"继续射击！步兵准备！\"
流寇阵营中，第一轮炮击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不要慌！\"李自成大声呼喊，\"弓箭手准备！\"
数千名流寇弓箭手举起粗制滥造的弓箭，对准推进中的明军。
\"放！\"
万箭齐发，如乌云般向明军覆盖而去。
\"举盾！\"明军军官大喊。
火车营迅速调整，将木板护墙对准箭雨方向。大部分箭矢被挡在护墙外，只有少数射中了暴露在外的士兵。
\"燧发枪手，准备！\"秦翼明高声命令。
明军步兵迅速列阵，第一排单膝跪地，第二排站立，第三排准备装填。
\"第一排，瞄准！\"
数百支燧发枪齐刷刷地抬起，对准前方蠢蠢欲动的流寇。
\"放！\"
一排整齐的火光闪过，浓烟弥漫。数百颗铅弹呼啸而出，在流寇前排造成了一片倒伏。
\"第二排，瞄准！\"
又是一排齐射，更多的流寇倒下。
流寇阵营中，李自成看着前排不断倒下的士兵，咬牙切齿：\"该死的新式火器！\"
李岩焦急道：\"闯王，这样下去我们会损失惨重！要不要先撤？\"
\"撤？往哪撤？\"李自成怒吼，\"我们只能冲过去！传令，前排准备冲锋！\"
明军阵地上，孙传庭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流寇的动向。
\"督师，流寇似乎准备冲锋了。\"秦翼明报告。
\"果然按我们预料的行动。\"孙传庭冷静地说，\"传令，火车营准备迎敌，步兵继续齐射，炮兵改用散弹！\"
炮兵阵地上，炮手们迅速更换弹药，将装满铁砂和碎铁片的散弹装入炮膛。
\"瞄准流寇冲锋路线！\"炮兵指挥官喊道。
流寇阵营中，李自成挥舞着弯刀：\"兄弟们，冲啊！冲过去就是胜利！\"
数千名流寇呐喊着冲向明军阵地。他们衣衫褴褛，但眼神疯狂，高喊着\"迎闯王，不纳粮\"的口号，如潮水般涌来。
\"炮兵，齐射！\"
明军炮兵阵地上，火炮再次怒吼。这次是装满铁砂的散弹，在流寇密集的队伍中爆开，造成了更大范围的杀伤。
\"步兵，三段击！\"
明军步兵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轮番射击。第一排射击后立即后撤装填，第二排上前射击，然后是第三排。如此循环往复，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
冲在最前面的流寇成片成片地倒下，但后续的流寇依然不顾一切地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击。
\"火车营，前进！\"
数百辆火车缓缓向前推进，形成一道移动的防线。车上的小型火炮和弓弩手不断向外倾泻火力，有效阻滞了流寇的冲锋速度。
\"闯王，明军火力太猛了，我们冲不过去！\"李岩焦急地喊道。
李自成咬牙道：\"继续冲！用人命去堵他们的枪炮！\"
又一波流寇冲向明军阵地，又是一轮惨烈的屠杀。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潼关的土地。
孙传庭冷静地观察着战局：\"流寇果然是以命相搏。传令，步兵稍退，诱敌深入，然后两翼合围！\"
明军步兵开始有序后撤，看似阵脚大乱。
\"明军退了！冲啊！\"流寇中有人高呼。
李自成却皱起眉头：\"不对，孙传庭不会这么容易就退...小心陷阱！\"
但他的警告已经来不及了。看到明军后撤，兴奋的流寇蜂拥而上，冲入明军设下的口袋阵。
\"两翼合围！\"
隐藏在两侧的明军突然杀出，对冲入口袋的流寇形成了三面包围。
\"该死！中计了！\"李自成怒吼，\"快撤！\"
但为时已晚，冲在前面的数千流寇已经陷入重围，被明军的火力网所覆盖，死伤惨重。
第一轮试探性进攻就这样以流寇的惨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