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独自站在御书房内,目光凝视着墙上一幅简易的世界地图。这是他凭借穿越者的记忆,命人绘制的大致轮廓。
\"大明的海岸线如此漫长,却未能好好利用。\"崇祯轻声自语,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东南沿海,\"海洋中蕴藏着无尽的财富和机遇,而我们却将目光局限在陆地上。\"
正在这时,内侍方正化轻步走入:\"陛下,兵部尚书刘景求见。\"
\"宣。\"崇祯收回思绪,转身回到案前。
刘景快步入内,行礼后道:\"微臣参见陛下。\"
\"刘爱卿免礼。\"崇祯示意他起身,\"朕正思考一个问题:我大明如此重视陆军,却几乎忽视了海军的建设,这是为何?\"
刘景一愣,随即答道:\"回陛下,自洪武年间以来,我朝实行海禁政策,限制民间出海贸易,自然也就不重视海军建设了。\"
\"海禁政策带来了什么?\"崇祯追问。
\"表面上是防止海盗和倭寇骚扰沿海,实则导致我朝与海外隔绝,丧失了大量贸易机会。\"刘景思索着回答,\"而那些原本可以合法经商的百姓,不得不转为走私或海盗,反而加剧了海上混乱。\"
\"正是如此!\"崇祯拍案而起,\"朕近日思考如何开源节流、增强国力以应对内外危机,突然意识到,海洋或许是一条出路。\"
\"陛下的意思是...要废除海禁?\"刘景小心翼翼地问。
\"不错。\"崇祯坚定地说,\"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既能保护我大明海疆,又能为海上贸易提供安全保障。\"
\"这确实是明智之举。\"刘景赞同道,\"只是建立海军非一日之功,需要大量资金、人才和时间。\"
崇祯踱步至窗前:\"朕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陛下是指...?\"
\"郑芝龙。\"崇祯转身,目光炯炯,\"东南沿海那个令官府头疼不已的海上势力首领。\"
刘景面露惊色:\"郑芝龙?他不是海盗吗?\"
\"亦商亦盗。\"崇祯纠正道,\"他拥有数十艘战船和数千水手,熟悉海上航路,在东南亚各地都有贸易网络。若能将其招安,为我所用,岂不比从头建立一支海军更为便捷?\"
\"这...\"刘景犹豫道,\"招安海盗,历来多有先例。只是郑芝龙势力庞大,野心不小,若招安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恐怕后患无穷。\"
\"所以需要慎重行事。\"崇祯点头,\"朕已有计划。你可派一名得力心腹,携带朕的密旨,秘密前往福建,与福建巡抚商议此事。然后由巡抚出面,派遣使者与郑芝龙接触,试探其态度。\"
\"微臣明白。\"刘景恭敬地答道,\"不知陛下准备给郑芝龙什么条件?\"
崇祯沉思片刻:\"高官厚禄自然是要的,可以授予他都督一职。更重要的是,要给他一定的自主权,比如负责组建'大明皇家水师南洋舰队',允许他在朝廷监督下开展海外贸易。条件是,他必须接受朝廷节制,清剿其他海盗,保护大明海疆和商路。\"
\"这条件确实诱人。\"刘景点头,\"只是,郑芝龙会接受吗?\"
\"这就要看使者的手段了。\"崇祯微微一笑,\"朕听闻郑芝龙虽为海盗,却颇有儒家情怀,渴望'名分'。若能打动他的这一点,或许能成功。\"
\"微臣这就去安排。\"刘景起身告退。
\"等等。\"崇祯叫住他,\"此事关系重大,需绝对保密。除了你派出的心腹和福建巡抚外,不得有第三人知晓。\"
\"微臣谨记。\"刘景恭敬地退出御书房。
一个月后,福建省东南沿海的一个隐秘小岛上,一场关乎大明海洋命运的秘密会谈正在进行。
岛上一座简陋的木屋内,烛光摇曳。福建巡抚派来的使者林远山正与郑芝龙的心腹郑鸿逵面对面而坐。
\"郑将军,我奉巡抚大人之命,前来与贵帅商议一事。\"林远山开门见山地说。
郑鸿逵面无表情:\"林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林远山压低声音,\"朝廷有意招安郑帅,授予高官厚禄,委以重任。\"
\"哦?\"郑鸿逵挑眉,\"朝廷突然对我家大帅如此青睐,所为何事?\"
林远山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巡抚大人的亲笔信,请转交郑帅过目。至于详情,还请郑帅亲自与我会面时再谈。\"
郑鸿逵接过密函,仔细检查后收入怀中:\"林大人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大帅。\"
不多时,郑鸿逵返回,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郑芝龙。
\"林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郑芝龙拱手施礼,举止间颇有儒雅之风。
林远山连忙还礼:\"郑帅客气了。下官此来,是奉巡抚大人之命,传达朝廷的诚意。\"
\"哦?朝廷对我一个海上草寇,有何诚意可言?\"郑芝龙淡淡一笑,在主位上坐下。
林远山正色道:\"郑帅何必自谦?您麾下战船数十艘,水手数千,纵横东南海域,威名远播。朝廷岂会视您为草寇?\"
\"那朝廷视我为何人?\"郑芝龙反问。
\"英雄!\"林远山掷地有声,\"能在这乱世中崛起,建立如此基业,非英雄豪杰不能为之!\"
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林大人过誉了。只是不知朝廷为何突然对我另眼相看?\"
林远山正色道:\"实不相瞒,皇上近日有意发展海军,开拓海外贸易,为大明开源节流。而郑帅在海上的实力和经验,正是朝廷所需。\"
\"哦?\"郑芝龙来了兴趣,\"皇上有何打算?\"
\"皇上有意授予郑帅都督一职,负责组建'大明皇家水师南洋舰队',允许郑帅在朝廷监督下开展海外贸易。\"林远山缓缓道来,\"条件是,郑帅必须接受朝廷节制,清剿其他海盗,保护大明海疆和商路。\"
郑芝龙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林大人,你可知我为何要做海盗?\"
林远山一愣:\"请郑帅明示。\"
\"因为朝廷的海禁政策!\"郑芝龙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我本是福建沿海一个普通渔民的儿子,自小向往大海。若朝廷允许百姓自由出海贸易,我何必铤而走险,做这海上草寇?\"
\"郑帅此言极是。\"林远山点头赞同,\"正因如此,皇上才有意改变这一政策,而郑帅正是最适合协助皇上的人选。\"
郑芝龙陷入沉思:\"朝廷的诚意我已领会。只是...官场险恶,我一介武夫,恐怕难以应付。\"
\"郑帅多虑了。\"林大人微笑道,\"皇上已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给予郑帅一定的自主权。郑帅可以继续统领自己的船队,只需在大方向上服从朝廷调遣。\"
\"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郑芝龙点头,但仍有所顾虑,\"只是,我这些年在海上,得罪了不少朝中大员,若入朝为官,恐怕...\"
\"郑帅放心,\"林远山打断道,\"皇上已下旨,对郑帅过往一切既往不咎。只要郑帅今后忠心为国,皇上必当重用。\"
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皇上如此信任,我郑某人若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那郑帅是答应了?\"林远山欣喜地问。
\"容我考虑三日。\"郑芝龙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需与家族商议,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自然。\"林远山点头,\"我会在此等候郑帅的回音。\"
送走林远山后,郑鸿逵忍不住问道:\"大帅,您真的打算接受朝廷的招安?\"
郑芝龙望向窗外的大海,眼神复杂:\"我郑芝龙纵横海上这些年,说到底,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如今朝廷愿意给我一个名分,让我堂堂正正地建功立业,为何不接受?\"
\"可是...\"郑鸿逵仍有顾虑,\"朝廷的承诺,真的可信吗?\"
\"信与不信,\"郑芝龙淡淡一笑,\"就看这位新皇帝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与众不同了。\"
窗外,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郑芝龙的目光越过无垠的海面,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他可以堂堂正正地驰骋海洋,为大明开拓海外新天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