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如潮汐漫过密室每寸角落,黑袍人惊恐的嘶吼被瞬间淹没。五人交汇的力量在虚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光茧,将他们与外界的黑暗彻底隔绝。语如烟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光流中漂浮,陆昭温热的掌心始终与她紧扣,记忆的碎片化作萤火在光茧里盘旋——皇后临终前塞给她玉佩时冰凉的指尖,还有苏糖总爱往她怀里塞的桂花糕,此刻都化作流淌的暖意,渗入她颤抖的经脉。
\"小心!\"清瑶的惊呼穿透光茧。黑袍人破碎的虚影竟从黑色心脏中剥离,化作千万道墨色丝线刺入光茧。林卫斌强撑着染血的身躯吹响玉笛,笛音与云栖长枪迸发的雷霆交织成盾,堪堪抵住丝线的侵蚀。苏糖的火焰突然暴涨,幽蓝火蟒顺着丝线逆流而上,灼烧出阵阵焦糊味。就在光茧即将破裂的刹那,密室穹顶轰然炸裂,一道明黄龙纹披风裹挟着龙威席卷而下。
\"朕的皇宫,岂容尔等放肆!\"玄铁重剑劈开墨色丝线,帝王冷峻面容在龙纹冠冕下若隐若现。皇帝挥剑的瞬间,腰间半块玉佩与语如烟怀中残玉同时震颤,三道锁链从星轮核心深处骤然射出,将黑袍人虚影死死钉在墙壁。众人这才惊觉,黑袍人扭曲的面容下,竟隐约浮现出与皇帝七分相似的轮廓。
\"皇兄......\"黑袍人破碎的喉音里带着铁锈味的呜咽,\"你终于来取我性命了。\"他残缺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皇帝同款的龙纹刺青,只是早已被黑色咒印侵蚀得面目全非。皇帝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身映出黑袍人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那是他熟悉的、年少时在冷宫见过的眼神。
光茧内部,语如烟突然被星轮核心牵引着沉入记忆深海。破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二十年前冷宫失火,太子抱着昏迷的幼弟冲出火海;十二年前的祭天大典,本该继承皇位的二皇子突然发疯,被秘密囚禁在镜渊深处;还有皇后在雨夜将玉佩一分为二,哽咽着说\"这是你父亲最后的血脉\"。
\"他是...二皇子?!\"语如烟的惊呼混着灵力波动震碎光茧。众人这才发现,黑袍人化作的墨色丝线正不断渗入星轮核心,而核心深处,无数锁链缠绕的透明水晶棺中,赫然沉睡着容颜未改的皇后!她腕间金镶玉镯映出微弱光芒,与皇帝腰间玉佩共鸣出细碎的龙吟。
\"清瑶!\"林卫斌突然拽住摇摇欲坠的少女。月光镜碎片自发悬浮在空中,将黑袍人最后的力量禁锢成光幕。皇帝挥剑斩断核心锁链的刹那,水晶棺轰然炸裂,皇后苍白的身躯如断线风筝坠落。千钧一发之际,皇帝抛下重剑飞扑过去,玄色龙袍在空中绽开如羽翼,稳稳接住了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
\"陛下......\"皇后睫毛轻颤,染血的指尖抚上皇帝凹陷的眼窝。她发间的东珠散落满地,十二年前被扯断的凤冠流苏还缠绕在腕间。皇帝突然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龙袍下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皇后的衣襟,\"朕找了你十二年,原来你一直在这深渊里......\"他声音发颤,喉结抵着皇后发顶,\"当年冷宫大火,朕亲手将你葬入皇陵,为何......\"
\"因为有人不想让皇家血脉断绝。\"黑袍人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墨色灵力在他周身凝结成巨大的骷髅虚影,\"皇兄,你以为当年我为何突然发疯?你怀里的美人又为何'病逝'?不过是星轮教那群老东西,为了掌控皇权的把戏!\"他扭曲的面容突然浮现出孩童般的天真,\"我明明...只是想和你一起放风筝......\"
苏糖怒吼着甩出幽蓝火鞭缠住骷髅虚影,云栖的长枪同时刺向黑袍人后心。就在这时,皇后突然挣脱皇帝怀抱,苍白的手掌按在星轮核心上:\"够了!当年我自愿服下假死药,只为保护二皇子的血脉......\"她指尖亮起与玉佩同源的光芒,\"星轮之力不该被用作杀戮,而是守护!\"
随着皇后灵力注入,星轮核心迸发的净化之光将黑袍人彻底笼罩。他凄厉的惨叫中,黑色咒印寸寸剥落,露出记忆深处那个总爱跟在皇兄身后的少年。当最后一丝黑暗消散,二皇子虚弱地跌坐在地,望着皇帝颤抖着伸出手:\"皇兄...风筝线...断了......\"
晨光穿透琉璃瓦的裂痕,将满地狼藉镀上金边。皇帝扶起虚弱的皇后,她腕间玉镯与皇帝玉佩严丝合缝,绽放出璀璨光芒。陆昭擦拭着染血的银丝面罩,清瑶小心地将月光镜碎片收入锦盒,苏糖则勾住云栖的肩膀:\"走,醉仙楼的桂花鸭怕是要凉了!\"
语如烟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掌心星轮印记与玉佩同时发烫。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皇帝与皇后,见两人十指紧扣的模样,忽然想起皇后曾说过的话:\"真正的星辰,从来不在天上,而在彼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