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今日是你泡药浴的日子。”
萧砚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一会,沈昭宁看着萧砚辞的脸色,心中一动。
从沈淮序搬到侯府,萧砚辞就一直睡在主屋。
两人虽然每天同床共枕,但是交流并不多。
萧砚辞已经完成了第一个疗程的治疗,看上去已经跟最开始见他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外貌短期内可能还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是不同的。
虽然是同样的静静站着,以往萧砚辞看上去是死气沉沉的,美则美矣,少了些生气。
沈昭宁心里有些欣慰。
上一是偶然得来的解药,虽然最后没能救她于水火,现在却救了萧砚辞的命。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因果宿命呢?
沈昭宁正出神间,忽听萧砚辞低声道:“对了,明日有家宴,你早上出门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沈昭宁愣了一下,“明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萧砚辞摇了摇头,“不是,就是父亲说我和二弟结婚后还没一起吃过饭,所以通知了一下大家。”
沈昭宁颔首表示明白了。
萧砚辞继续道:“父亲提前说了,如果你弟弟能去的话就一起去,若是还不能移动就等下次再聚也无妨。”
“我已经回绝过父亲了,等你弟弟好点了再说。”
沈昭宁有些讶然,她还想着不太好回绝呢。
微微欠身福了一礼,“多谢夫君。”
萧砚辞淡淡嗯了一声。
事都说完了,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沈昭宁便以准备明天的家宴为由走了。
倒也不是要她准备宴会,是作为新婚后第一次参加家宴,沈昭宁还需要准备一下着装和首饰。
不过这些倒也不麻烦,素荷现在能帮她参谋参谋。
用晚膳的时候萧砚辞就回来了,这次的药浴没有上次反应这么强烈,这是好事。
沈昭宁见此次顺利,也是松了口气。
……
第二日傍晚。
沈昭宁身着玫色衣裙,梳了一个年轻妇人常见的发髻,发髻虽然简单,但发间的头饰做工精致。
整体看上去喜庆又不过分隆重。
收拾好自己,沈昭宁在院中等了一会,萧砚辞才从书房匆匆赶来。
沈昭宁抬眼一看,被吓了一跳。
萧砚辞面色比昨天苍白不少,沈昭宁差点以为蛊毒复发了。
走到近前,萧砚辞站稳身子,若无其事的道:“收拾好了吗?过去吧。”
沈昭宁眨了两下眼,听他声音无异,站在这也稳稳当当的,面色如常,便猜到了他这是不想半路自己的身体情况,在做戏。
虽说现在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看上去还是要比一开始那命不久矣的模样好多了。
沈昭宁努力把嘴角往下压了压,点了点头,跟着萧砚辞往外走。
一边走,沈昭宁还忍不住地一直往萧砚辞脸上看。
有点想请教他怎么画的妆容,看上去竟然一点痕迹也没有,也不卡粉,这是怎么做到的?
萧砚辞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啊,这么好的上妆技术,不用在她脸上可惜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人挖过来。
沈昭宁脑海中悄然浮现了新婚第二日的时候,她好像记得那天萧砚辞看上去气色很好。
沈昭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不会也是化的吧?
萧砚辞感到非常不自在,他感觉得到沈昭宁在盯着他的脸看,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问。
一路上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又到了花厅。
靠近的时候隐隐约约就传出了欢笑声,听起来气氛还不错。
萧砚辞和沈昭宁一到,厅中短暂的寂静了一下就重新恢复了热闹,甚至还犹有胜之。
桌子被分成了两张。
一张是老侯爷,老夫人,武安侯和大夫人孟氏,二老爷和二夫人周氏,还有三老爷和三夫人林氏入席。
还有一张,则是给他们这些小辈准备的。
萧砚辞的堂弟堂妹们已经坐下了,还空着四个桌子,想必应该就是给萧砚辞和沈昭宁,还有萧景明和沈月柔留的。
萧砚辞理所当然地走到主位坐下。
他作为武安侯唯一的嫡子,就是这一桌小辈里面地位最高的,没有人会对此提出忌讳。
沈昭宁也跟着坐在了旁边,萧砚辞身边的堂弟堂妹给两人问好。
萧砚辞受得坦然,沈昭宁自然也坐得气定神闲。
没过多久,萧景明和沈月柔就到了。
萧景明携着沈月柔踏入花厅时,原本热闹的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
众人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他们身上扫过,又迅速移开,假装专注面前的茶点。
沈昭宁垂眸抿了口茶,余光却将萧景明的狼狈尽收眼底。
这位二少爷眼下青黑明显,嘴角紧绷,连行礼时都透着几分僵硬。
而沈月柔虽然妆容精致,但眼角微红,显然哭过。
“二弟来迟了。”萧砚辞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萧景明勉强扯出笑容:“大哥见谅,路上耽搁了些时辰。”
他牵着沈月柔入座,只剩下两个空位了,最后沈月柔坐在了沈昭宁旁边。
结果萧景明坐下时时,衣袖不慎带翻了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沈月柔裙摆上,惹得她惊呼一声。
萧景明手忙脚乱地掏帕子,却摸了个空。
沈昭宁本着看热闹的心,随手递过去一个素白的帕子。
“不劳姐姐费心。”沈月柔咬着唇,从袖中抽出自己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