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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清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这症状从大学时期父母离世后越发严重,只有青梅竹马的祁白陪着她,她才能有片刻安宁。

此时,色调黑暗深沉的房间内灯光明明灭灭,直到一声电线短路声响起,整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沈念清瘦弱的肩膀瑟缩起来,用力抱紧了怀中的衣服。

窗外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抱着怀中的衣服——这是唯一残留着祁白味道的物品。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沈念清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但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可怕的场景。

记忆混乱无序,似乎回到了前一天的夜晚。

祁白是和一个相貌明艳的性感女人一起回来的,女人香水味浓郁,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两人刚进门便吻的难舍难分,一路火花带闪电亲到主卧,正准备推开门,旁边次卧的门突然被打开。

他们吓了一跳,勉强分开后,女人还是靠在祁白的胸膛,慵懒的看向旁边。

沈念清就站在房间门口,脸上还带着未曾消散的兴奋开心,却被互相亲密依偎的两人浇了一桶冷水。

女人眉梢一挑,“这是你……妹妹?”

实在是穿着睡衣的沈念清看起来太过幼态,她很难联想到其他的身份。

沈念清想否认,却被祁白打断:“嗯,是妹妹。”

“不是你养在家里的小金丝雀吧?”女人戳了戳祁白的胸膛,“我可不想接触非单身的男人。”

祁白轻笑,紧紧捏住对方的下巴,“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还缠着我,现在装什么贞洁?”

女人显然很受用,当着沈念清的面给了祁白一个脸颊吻,这才再次看向沈念清。

“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大,要不要出去走走,姐姐给你零花钱。”

沈念清攥紧衣角,“我……我不是。”

女人察觉不对,祁白却已经哄着她进了房间,好一会后,祁白才走出来。

他皱眉,满脸的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长时间的分离焦虑让沈念清几乎说不出话,开口的声音也细如蚊呐:“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不就今天一天?”祁白简直要被她烦死,转身回到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件衣服。

他一股脑的把衣服丢到沈念清的脸上,任由几件衣服滑落在地。

“这些够了吧,别他妈打扰我了。”

说完,主卧的门被彻底关上。

沈念清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用力抱在怀中。

衣服上是熟悉的洗衣液清香,还有只有她能感受到的,属于祁白的气息。

父母离世后,这温暖的气息是她唯一的慰藉。

沈念清不知道自己在门口呆了多久,直到门的那一边传来女人一声又一声亲昵的称呼,她再也听不下去。

幸好卧室的隔音很好,虽然还是能隐约听到一点声响,却也比直接在门口听的那些好太多。

她一夜不曾合眼,以为祁白第二天会过来。

以前都是这样的,祁白离开之前会给她留下自己的衣服,让她能捱过一天。

可她一直等到了晚上,等到外面下起暴雨,等到别墅停电,也没能等来祁白。

怀中的衣服已经彻底没了她需要的气息,沈念清艰难的从床上起身。

真丝睡裙从腰间滑落,遮挡住膝盖以上的部位。

她走出房间,在黑暗中,将目光落在紧闭的主卧大门上。

刚来到别墅的时候,祁白也总是不回家,她实在是太需要祁白了,有一次没忍住走进他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边。

祁白回家后很生气,气她侵占了自己的领地,从此以后主卧的门就上了密码锁。

只有沈念清求他,他才会大发慈悲的给她几件衣服。

沈念清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被分离焦虑症折磨的快要发疯,无数情绪将她淹没,甚至要扶着墙才能走完这几步路。

即使在黑暗中,她也知道门把手在哪。

曾经她无数次奔向主卧,投入祁白的怀抱,即便祁白已经不许她再进去,那些习惯性的记忆也依旧没有忘记。

她的手放在密码锁上,在黑夜中发出一声属于密码锁按键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祁白没有锁门吗?

沈念清扶着门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站在衣柜旁的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手机放在床边,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他挺括的轮廓。

他正从衣柜拿出衣服,丢在了地上的行李箱里。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转身。

不是祁白。

沈念清胆怯的愣在原地,以为别墅遭贼了。

在家中正好遇到盗贼,结果可想而知。

她浑身使不上力气,想要转身逃跑,可躯体化让她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反而直直的向地面倒下。

男人身形一僵,竟迅速上前护住她。虽然还是跌倒了,却因为男人作为肉垫缓冲,并没有让沈念清受伤。

床边的光终于照清了男人的面容,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沈念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江聿川,似乎是祁白的朋友,她曾经在饭局上见过。

那时人声嘈杂,江聿川和她说的话让人听不清,他便俯下身,却因为距离突然靠近让沈念清惧怕,苍白着脸躲到祁白的身后。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江聿川。

“你没事……”江聿川想将人扶起来,却发现沈念清只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裙,扶起来势必会碰到对方的肌肤。

他的手悬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但跌倒的姿势过于尴尬,他坐在地上,沈念清几乎是跌在他的怀中。

就在他头疼该怎么让对方起身的时候,沈念清突然凑近了他。

清淡的栀子花香突然靠近,江聿川撇开脸,怕自己的鼻尖会碰到对方。

“抱歉,”沈念清声音颤抖,“可以的话,能把你的手借给我吗?”

江聿川的沉默让沈念清担心自己被拒绝,便诚恳道:“让我握住就好,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女人实在是没力气,说出来的话也是气音,正因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才会越来越近。

江聿川鬼使神差的抬手,将手递到沈念清身前。

在昏暗的灯光下,沈念清握住了他的手。